须未央靠在大厅的沙发上随手翻着当天的财经日报,一只背部有着灰色条纹的白毛仓鼠窝在须未央的肩头,煞有介事地也盯着报纸看。M
听到门铃声,须未央不用看也知道是苏子鸣到了,伸出手指戳了戳肩头的仓鼠,头也不抬地说:“趴趴,去开门。”
白毛仓鼠竟然能听得懂须未央的话,窜到门口的速度极快,跃上玄关处的装饰架,准确地按下了对讲屏旁边的开门键,随即又快速地蹿回须未央的肩头。整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苏子鸣听到开门声,却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轻轻拉开门,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嗯?须教授坐地那么远,刚刚谁给我开的门?佣人?太没礼貌了,都不知道把门打开迎接我一下吗?!
苏子鸣有些不爽,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轻轻扣了扣门,低声问:“须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须未央终于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到了门口,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进来吧。”须未央把报纸扔在茶几上,起身去端咖啡,那只名唤趴趴的仓鼠依然紧紧扒在须未央的肩头,一刻也不愿离开。
苏子鸣在门厅地毯上仔细地蹭了蹭自己的鞋子,觉得应该不会弄脏教授家的地板了,才放心进来。把红酒搁在客厅的白色长柜上,苏子鸣小心地拣了沙发的一角坐下,趁着须未央倒咖啡的功夫打量房间。
啧啧,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大个客厅,跑去开个门都嫌累,天花板这么高,你确信这水晶吊灯不会掉下来砸死人?好吧,一套普通的复式别墅对有钱人来说不算奢侈,至少没有烧包到跑去山顶盖房子,而且须未央家的装饰还是很简约的,没那么花里胡哨。
但是,凡是比苏子鸣有钱的,都是在炫富!
老子辛苦打工的钱连这里的一间厕所都买不起!苏子鸣咬牙切齿。为什么老子还要出血给你买什么见鬼的红酒,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
苏子鸣正在愤愤不平,抱怨上天的不公,须未央已经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把其中一杯搁在苏子鸣前面的茶几上。
“今天天冷,从外面过来冻坏了吧?喝杯咖啡暖暖。”
须未央弯下腰,把咖啡杯放在苏子鸣前面时,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因这样的动作,领口更加敞开了些,一时间春光乍泄。
性感的锁骨近在眼前,还能隐约看到那人紧实的肌肉。
苏子鸣不禁吞了口口水,脸上顿时绯红一片,跟火烧似的。
见鬼了!老子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难得发情?难道老子是个玻璃?不可能!不可能!
“嘿嘿。”苏子鸣尴尬地一笑,扯了扯领口,说,“教授家供暖不错,才刚坐一会儿就这么热。”
“哦……”须未央在苏子鸣旁边坐下,完全不觉得自己穿那么随便有什么不妥,“热就把外套月兑了吧。”
须未央盯着苏子鸣,满意地看到后者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
“不不不,其实也没那么热。”苏子鸣的目光不安地闪躲着,看到了须未央肩头那只骨碌着眼珠儿朝自己这边看的仓鼠。
“咦?教授还养了宠物啊?”苏子鸣赶紧切换话题,“长得挺可爱啊……”
“别动它!”
须未央开口还是晚了,苏子鸣的手指已经伸到了仓鼠趴趴的跟前。
趴趴长这么大,还没有须未央以外的人敢碰一下它,仙界的人见着趴趴都躲着走,谁都知道,趴趴个头虽小,攻击力却很强,而且性格暴虐,很容易生怒。
苏子鸣的手指伸到趴趴的跟前,须未央一个阻拦不及,趴趴已经张嘴咬了下去。
“哎妈呀!”苏子鸣惊叫着缩回手,食指上赫然四颗牙印,已经开始往外冒血了。而趴趴也因为苏子鸣拽得太猛,一头栽进沙发。
苏子鸣哪里料到这么小的仓鼠还会咬人,一时间也有点儿懵了,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傻乎乎地自言自语:
“不会是狂犬病吧?我会不会死啊?”
须未央暗暗皱了皱眉,自家宠物,当然听不惯被别人说坏话。这小子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么蠢啊,别说我家趴趴什么病都没有,就是真有病,去打一针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刚刚还觉得苏子鸣有几分意思的须未央,已经渐渐失了兴趣。以为逗弄一下苏子鸣能够心情舒畅,谁知道苏子鸣看起来脑袋缺根弦一样。须未央严重怀疑,自己在凡界待的时间久了,是不是品味都降低了,竟然随便让一个傻小子到自己家里来。
“给。”须未央从茶几下放着的急救箱里翻出块创可贴递给苏子鸣,然后朝趴趴伸出手,趴趴噌地蹿上去,然后沿着须未央的胳膊再次占领了主人的肩头。
苏子鸣瞠目结舌。
我被你养的宠物咬伤了,你连句道歉都没有,就给我这个?!
深吸了几口气,想到下周的考试,苏子鸣还是很礼貌地接过了XX白药的创可贴,却没有立马贴在手上。调整表情,微笑。
“教授,您不是说要给我做辅导么?什么时候开始?”
须未央已经后悔让苏子鸣来自己家了,尤其是看到苏子鸣举着被咬伤的手指,一滴血掉进了自家洁白的长毛地毯上,须未央想把人扔出去的冲动都有。
对于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来说,能容忍自己家出现陌生人的味道已经是极限了,如果那个人还在自己家留下点纪念色彩,那简直是罪无可恕。
好在须未央没有忘了,他是要立志做个和蔼可亲的教授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但至少一直在努力。
“按理说,是你自己没听我讲课,我是没有义务帮你辅导的。”须未央安抚着肩头依然有些暴戾的仓鼠,幽幽地看了苏子鸣一眼。
苏子鸣低着头不说话,通常“按理说”这三个字后面一定有转折。
果然,须未央接着说:“不过,如果你把刚刚弄脏的地毯清理好,我会把上次讲课的讲义拿给你。”
神马?!
苏子鸣立马朝脚下的地毯看去,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毯上,有一块突兀的暗红,虽然面积很小,但两种颜色的反差太大,就显得很明显了。
嘬了下手指的伤口,生怕再有血滴下去。
苏子鸣只觉得内心有无数草泥马飞奔而过,老子被你家的死耗子咬了不算,还要给你清地毯,你有讲义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