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鸣已经说了是去做家教,须未央就不好去怀疑什么,而且苏子鸣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须未央对自己看人的水平还是很自信的。
见苏子鸣一直揉着自己的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须未央终于还是表示了一下关心:“不舒服?”
“没,没有,”苏子鸣赶紧把手放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有一点儿饿,没什么啦。”
饿到脸色发白?你是多少天没吃饭?须未央满脸的不赞同。
把食盒放到苏子鸣的面前,须未央说:“先吃一点东西吧,我看你是有胃病,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
苏子鸣为难地盯着面前的食盒看。说真的,他是饿了,很想吃点东西来缓解胃部的痉挛,但是,这是他特意帮须未央带的啊。
须未央看在眼里,心下了然,打开食盒拿出一个烧麦放进嘴里,薄得透亮的烧麦皮,入口软滑清爽,配上松软的糯米馅,口感还不错。几乎不在下界进食的须未央,对苏子鸣送的午餐还算满意。
不过仅仅是吃掉一个,须未央就抽出手帕纸擦了擦嘴角,“味道一般,你帮忙吃一些吧。”
说罢,须未央起身去了旁边的盥洗室。
苏子鸣看看须未央的背影,又瞧了瞧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烧麦和龙骨汤,吞了下口水,抓起来就开始吃。
一边吃,苏子鸣一边月复诽,有钱人真讨厌,还味道一般,你想吃鲍鱼我上哪儿给你弄去?不吃最好,我自己吃!反正你都收过了。
正吃得不亦乐乎,一阵贱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人在江湖漂哇,哪能不挨刀哇,一刀砍下去呀,结果没砍着呀,两刀砍下去呀,还是没砍着哇……”
苏子鸣慌慌张张擦了擦手接起手机,号码不认识,“你好,哪位?”
电话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的声音传来,“子鸣哥哥,我是小松。”
按道理,小松应该叫苏子鸣老师的,但是每次小松称呼苏子鸣为老师,苏子鸣都会不由自主地拿自己跟须未央相比。这哪里能比呢,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在苏子鸣的强烈要求下,小松才改口叫苏子鸣哥哥。
苏子鸣一听是小松的电话,语调顿时变得柔和了不少,怎么说也算自己的学生呢。
“小松哦,你找我有事?”
男孩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子鸣哥哥,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苏子鸣抬起头看看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早就过了十二点,怎么会一直没吃东西?
“子鸣哥哥,我爸妈吵架都离家出走了,没人管我了。”
多大人了,还玩离家出走。苏子鸣内心默默地向小松的爸妈伸出了中指。可小松到底还是孩子呢,放他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合适。
苏子鸣同情心泛滥,急忙安慰小松:“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罢,苏子鸣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须未央从盥洗室出来,刚好听到苏子鸣打电话的内容,苏子鸣这山寨手机,不开免提都听得清清楚楚。
“去哪儿?”从须未央的问话中,苏子鸣听不出他的情绪。
“我一个学生,爸妈不在家,我去看看他。”苏子鸣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须未央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认同的苏子鸣的做法,“你不是做家教吗?怎么还兼职保姆?”
苏子鸣顿住脚步,有点尴尬。家教这个词还属于兼职的范畴,保姆就有点儿……咳,,反正不太符合他这个高等院校高材生的身份。
“教授,好歹是我带的学生,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过去看看而已。”苏子鸣试图澄清自己的工作性质。
“好吧,”须未央点了点头,“在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
苏子鸣半天没动静,看着须未央仿佛是在判断自己有没有听错。
须未央别过头,就当没看见苏子鸣那张呆蠢的脸,把桌上的试卷收进柜子里锁起来,拿起车钥匙朝门口走去,“走了。”
甩了甩头,苏子鸣确信须未央是要送自己,紧跑两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苏子鸣窝在副驾驶上几乎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偷眼瞄须未央几眼。一边看一边乐,乐得须未央有些发毛。
“你高兴什么?”须未央太阳穴突突直跳,语气不善地说。
苏子鸣低头抿着唇轻笑,“教授,你怎么那么介意我做了什么啊?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这个词用在须未央身上,怎么看都有种违和感。太华仙君吃醋,岂不是天下奇闻?
刚好路过十字路口,赶上红灯,须未央一脚刹车踩下去,然后转过头沉着脸对苏子鸣低喝:“你给我下车!”
“教授……”苏子鸣抱紧了怀里的书包,可怜巴巴地说,“这里我打不到公交车的……”
苏子鸣的小眼神特能让人心疼,须未央瞪了苏子鸣片刻,正要妥协……
砰!
一辆福特撞上了须未央的车**,苏子鸣在座位上狠狠地颠了一下,差点撞上车顶,而须未央扶着方向盘也被撞得晃了晃。
“老实呆着。”须未央让苏子鸣留在车里,自己下车检查碰撞情况。
还好,撞得不严重,幸好今天是开的宝来,不然还真是麻烦。另一边,撞车的福特车主也在检查自己的车。
须未央正考虑要不要跟对方交涉一下,结果苏子鸣突然打开车窗探头出来,“教授,好像很晚了。”
须未央想想算了,碰一下也没多严重,就打算息事宁人,跟福特车主说:“算了吧,我有事,不追究了。”
不曾想,矮胖的福特车主居然一把抓住了须未央的手腕,“我车都成这样了,你得赔钱!不赔咱就报警!”
看到那又短又粗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须未央把人剁了的冲动都有。深吸一口气,须未央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说:“那就报警吧。”
不多时,警车来了又走了,须未央拿着三千块红彤彤的钞票坐回了驾驶位。
苏子鸣目瞪口呆,扒着车窗眼瞧着那辆福特顶着凹陷下去的保险杠,灰溜溜从旁边开走。
“这都可以啊,他不是让教授你赔钱吗?”
“傻X!”须未央从牙缝里轻轻地挤出两个字,却仍保持着一脸淡然,随即转动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