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快跑!”九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霎时间脸上毫无血色,声嘶力竭的朝楚东阳喊,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这么的大的一条蛇,九娘只在科幻片或者是网络ps图片上见过,现实生活中却是没有看到过。
身子像碗口那么大,身长至少有七八米,抬高着头朝楚东阳吐信子,做出一副随时要攻击人的姿态。
原本围在楚东阳身边的几个汉子,此时已经逃窜到百米外,甚至还要继续跑。
今日在这一段修路的人都是村里的村民,“绝杀”的弟兄由冷肃带着,沿着路边每隔两里搭建一个凉亭,方便过路的人歇脚,或者下雨天可以躲雨。
村民们空有一身力气,却不会半点武功,看到这么大一条蛇都已经吓破胆了,逃命要紧,哪里还有胆子留下来对付蛇?
只有楚东阳一个人没有跑。
九娘尽管心里焦急,可她不敢冲过去,她力气不大,跑得不快,还不会武功,就这么跑过去,简直就是去送死。
就算死不了,也是拖累楚东阳。
九娘只能拼命的大声喊:“东阳!楚东阳!快跑!跑啊——”
楚东阳一只手握紧大铁锤,一只手朝九娘打了个安抚的手势,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大蛇。
突然,大蛇张嘴露出毒牙,朝楚东阳的头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东阳举着大铁锤也往大蛇的脑袋砸去,将蛇脑袋打歪并且按在地上,另一只手飞快的拿出血饮匕首,往大蛇的七寸位置割去。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非常流畅切迅速,全靠他惊人的臂力和快速敏捷的反应,不然早就在打歪蛇脑袋的时候,被蛇的尾巴甩飞出去了。
血饮匕首削铁如泥,且楚东阳又用力十分的力气,直接将大蛇割成两段。
红得发黑的血飞溅,几乎将楚东阳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跳都停止了,忘记了呼吸,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楚东阳。
九娘最先回神过来,几乎是朝楚东阳飞扑过去的:“相公!”
楚东阳看见扑过来的九娘,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在九娘跑到他面前时,他用没有染了血的手握住九娘的肩膀,将她挡在两步之外,轻叹了一声:“九娘,我身上脏。要抱,等我回家西汉就再抱吧!”
生怕他出事,刚才大蛇张嘴朝他的头咬去时,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看见大蛇被割成两段,而他还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让九娘有种劫后重生的激动。
她此时她只想抱住他,紧紧的抱住,感受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才能确定他是真的平安无事。
可楚东阳竟因为身上脏,不让她靠近……
九娘眼睛红红的盯着楚东阳看,又好气又无奈,最后只能仔细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道:“相公,我们回家换衣裳。”
楚越他们几个也围了过来,均一脸紧张的看向楚东阳:“楚大哥,你可有受伤?”
小七和楚磬看到血很害怕,脸都吓白了,可还是咬着牙走过来,关心的问:“楚大哥,你没事儿吧?这血……”
楚东阳轻轻一笑,抹了抹脸上的血,露出一口白牙,道:“我无事。这些血不是我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孟林瑞也走过来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分成两段的大蛇,顿了顿,才对楚东阳道:“东阳兄弟无碍吧?你这染了一身的血,肯定不好受。我家离着不远,去我家,我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裳让你换下……”
楚东阳淡笑着拒绝了孟林瑞的好意,道:“就不麻烦孟老板了,我回去换自己的衣裳便好。”
“这里距你们杏花村有十几里远,即便是坐马车也得两刻钟……现在太阳又大,在太阳下站一会儿都被烤得难受,你这一声血渍若是不及时冲洗掉,等你赶回家估计要晒干了,到时更加难以洗干净。”孟林瑞说着,朝一旁的九娘和两位郡主看去:“况且九娘和两位郡主方才都受了惊吓,还是先去我家里坐着歇一会儿,喝杯茶压压惊吧!”
九娘紧紧的握住楚东阳的手,因为他身上全是血,只有一只手稍微干净些,便只肯让她碰他的手。
九娘道:“谢谢孟老板的好意!相公浑身是血,怎么方便去你府上打扰?我们还是回家吧!”
楚东阳染了一身的血,刚刚沾了血光,身上煞气重,此时去别人家里,着实不太合适。
九娘倒是不信这种东西,但是这里的人们信。
所以,即便知道孟林瑞的真心好意,也只能心领了,不能真的去孟家。
孟林瑞道:“你看,见外了不是?别说那么多了,去我家!我的马车停在那边,我让人赶过来……”
九娘捏紧了楚东阳的手,偏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血渍已经有些干了,便有些头疼的看向孟林瑞:“孟老板,真的不是跟你见外……”
楚磬便道:“楚大哥,你跟嫂子骑自行车回家吧!这路基本修好了,平坦得很,可以骑得很快的,不用两刻钟就能到家。”
楚越则道:“楚大哥用跑的会比较快。这血渍快被晒干了,楚大哥还是快些回去吧!”
楚东阳捏了捏九娘的手心,低声问:“久久,你跟我一道回去吗?”
九娘在他手背上掐了掐,没好气的道:“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回去,不然谁给你烧水洗澡?”
烧水不过是个借口,往日的洗澡水基本都是楚东阳烧的,但是这会儿她就是想跟着他,陪在他身边,不想离开他一步。
楚东阳轻笑了一声,道:“烧水倒是不必了,不如帮我搓背吧!背上我够不着,没个人帮忙,我怕洗不干净。”
两人的对话虽然很小声,几乎只有彼此能听见。
楚东阳知道她刚才被吓得不轻,此时说这番轻佻孟浪的话,不过是想逗逗她罢了。
料着她肯定会脸红的,没想到九娘却一脸严肃认真的点头,道:“相公染了一身的血,须得用香胰子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洗个彻底,不然浑身的血腥味儿,闻着难受。相公粗人一个,又怕麻烦,肯定是想回去村里的河边随便搓洗两下了事,如此,那血腥味儿根本去不了。还是我帮相公仔细洗洗干净吧,否则晚上我可不会让你碰我。”
家里用的香胰子是九娘自制的,用在镇上买回来的胰子,放了几种带着香气的花草一起加工而成。这香胰子不仅能去污,还带着淡淡的花草香,十分好闻。
这下倒是轮到楚东阳脸红了。
他将脸偏向一边,请咳了一声,道:“那咱们回去吧!”
楚东阳扫了一眼地上的大蛇,考虑着该怎么处理掉。
一起在这里修路的村民们已经被吓跑了,原本围观的群众也被吓得逃回家,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们几个人。
楚东阳想了想,回去路上吩咐在路边建凉亭的“绝杀”弟兄们来处理这条蛇吧!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原本在几里外的“绝杀”弟兄看到往回跑的村民们往村里跑,便截住他们问明缘由。
村民们被吓得不轻,被“绝杀”的弟兄拦下来时,说话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还用手比划了好一会儿,“绝杀”的弟兄们才知道楚东阳正身处险境。
弟兄们加足马力往楚东阳所在的位置赶,几里路的距离,只用了几息的功夫。
就在楚东阳准备跟九娘回家时,“绝杀”的弟兄们便赶过来了。
青山跑在最前边,看到楚东阳浑身是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冲过来:“头儿,你怎么了?”
随后赶过来的“绝杀”弟兄们亦是一脸紧张的冲到楚东阳面前:“头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无事。”楚东阳说着,扫了一眼地上的大蛇和满地的血迹,吩咐他们道:“既然你们过来了,那边将这里处理一下吧!”
青山看了看被割断成两段的大蛇,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顿了顿,问:“头儿,这条蛇要怎么处理?”
一旁有弟兄便沉声道:“便是这畜生攻击头儿的?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将它扒皮抽筋,煮了吃掉!谁让它不乖乖呆在洞里,要跑出来伤人?既然要伤人,那就得做好被人吃了的准备!”
青山看到孟林瑞眉头皱紧,便狠狠瞪了说话那人一眼:“你闭嘴!”
楚东阳道:“挖个坑埋了吧!”
这若是在西北关的营地里,肯定是将蛇煮吃肉的。可这是在家乡,村民们相信鬼神之说,且很多村民都看到这条大蛇,甚至有村民说这是修炼的蛇精……若是让那些村民知道这条大蛇被他们煮来吃了,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没吃过蛇肉,也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又何必将这条蛇煮了吃呢?
“头儿!”弟兄们不满的道:“这畜生竟想伤害你,怎么能这么便宜它?”
孟林瑞想了想,便打断他们道:“诸位兄弟还是听东阳兄弟的吧!这条蛇长成这般大,虽不一定是什么蛇精,可肯定是有灵性了。咱们修这条路是个不小的工程,在快要完工时跑出来这么一条大蛇,被东阳兄弟杀了,见了血光,这已是不吉利,若是再将这大蛇吃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劫难降临……”
楚东阳和九娘同时拧着眉看向孟林瑞,没想到连孟林瑞也是这般想的,那村民们便更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孟老板,方才相公将蛇杀了也是不得已,若是任由它出去为害村民,那对村民来说才是一场劫难。”九娘看向孟林瑞,沉声道。
小七看孟林瑞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鄙夷:“没看见方才楚大哥的处境有多危险吗?旁边的村民吓得都跑光了,没有一个敢留下来帮楚大哥。刚才若是楚大哥稍微慢半步,脑袋就要被那蛇被咬掉了!”
楚家的三兄妹中小七是最小的,可小七说这番话时,楚越和楚磬都没有阻止,说明也是默认她的话了。
苏霂也道:“孟老板这个时候竟还拿什么吉不吉利说事,真是愚昧又自私,跟孟老板这样的人合伙做生意,我真是替楚大哥和嫂子感到心寒。”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说,可看向孟林瑞的目光中亦是带着指责。
孟林瑞脸红尴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只说不能吃这大蛇,有错吗?为什么个个都用“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的目光来看他?
楚东阳瞥了孟林瑞一眼,抿了抿唇,道:“孟老板放心,我定会让人处理好此事,不会让外人胡乱造谣生事的。这条蛇,我也不会让我的弟兄们煮了吃。”
孟林瑞脸色臊热,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东阳兄弟,人言可畏!不过这点想来东阳兄弟已经想到,是我多事了。”
青山便瞪了提议说要吃蛇肉的兄弟一眼,然后对楚东阳道:“头儿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的。”
楚东阳点点头,然后对楚越道:“照顾好你的两位妹妹,我跟九娘先回去,你等会儿用自行车载她们回去吧!”
“好。”楚越看向楚东阳,心里竟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觉得此时的楚东阳竟像他的大哥哥一样,此时的细心叮嘱,便像是对弟弟妹妹们的体贴照顾一般,让他觉得温暖。
……
楚东阳终究还是将九娘的衣裳弄脏了,他是抱着她回家的。
回到家后,楚东阳便出了门,走到河边,将衣裳月兑了,跳到河里将自己全身搓洗了一遍,将血渍都洗掉。
九娘烧了一大锅水,添了柴火后,便出门去找楚东阳了。
她走到河边时,看见楚东阳光着膀子蹲在石板上搓洗衣服,他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大短裤,还是九娘第一次学着做女红时帮他做的,手艺粗糙,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楚东阳却十分喜欢穿。
九娘忍着笑走过去,道:“相公,这套衣裳还是别要了,反正也是旧的,且还破了两个洞,我针线活不好,缝缝补补的还得拿去麻烦芸娘嫂子,还不如丢掉算了,你也不缺这么一套衣裳,若是没穿的,回头再去买布来让芸娘嫂子帮做两套便是。”
楚东阳拿着搓洗了一半的衣裳,抬眼看向九娘:“真的不要了?”
九娘点点头:“不要了。”
省的以后看见他穿这套衣裳,便想起他今日浑身是血的画面,心里难受。
楚东阳直接便将衣裳裹成一团,站起身来:“那我拿去丢掉。”
前面不远处便有一个垃圾堆。
九娘应道:“我在这里等你。”
楚东阳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拉了拉身上仅穿着的大短裤,问九娘:“这个要一起丢掉吗?”
九娘愣了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若是现在将这条裤子月兑下来丢掉,你是打算luo着回家?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意见。”
楚东阳挑了挑眉,道:“那我穿着回家,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再拿出来丢。不过,这裤子是久久你帮我做的唯一一条,丢掉后,你明天须得再帮我做两条。”
九娘瞥了楚东阳一眼,没好气的笑道:“好啦,答应你!快去那衣裳去丢了好回家洗澡了。光着膀子在外面晃来晃去的,也不怕被别人看了去!”
楚东阳身子一闪,眨眼间便已经将衣裳丢到垃圾堆里又折回九娘身边了。
他将九娘打横抱起,道:“回家洗澡了。”
水烧热后,楚东阳便提了两大桶去净房,并搬了只小凳子进去。
他将自己扒得光溜溜的,坐在小凳子上,朝九娘招手:“香胰子准备好了吧?那就开始洗吧!两大桶热水足够你搓半个时辰的了。”
他双腿大开,坐姿随性又不失霸气,下面连条亵裤都没有,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她面前让她看。
尽管同房了无数次,对他的身体也不再陌生,可这么坦荡毫无遮蔽的正面直视,她不禁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这家伙,又故意耍流氓了!
九娘拿着香胰子,装得十分从容淡定的走进去,明目张胆的扫了他腿间一眼,笑了出来。
楚东阳愣了一下:“笑什么?”
九娘抿着嘴角:“没什么。”
呵呵,她当然不敢表现得很腼腆羞涩啊,不然这家伙肯定会更加猖狂的逗她玩的。
“转过身去,我先帮你搓背。”九娘只当自己是瞎子,完全看不到楚东阳那结实性感的身材,不然楚东阳没扑倒她,她先忍不住将楚东阳给扑了!
楚东阳听话的转过身。
九娘用香胰子在楚东阳背上抹了一遍,然后用布条开始擦洗。
“相公,村长将欢庆的日子定下来了吗?”九娘便帮楚东阳搓澡便道:“小七说,欢庆那日想请杂耍团和唱戏班子过来热闹热闹,费用她吃。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不是村长出资组织的吗,小七为何要掏钱?”楚东阳道。
“光是请杂耍团和唱戏班子过来,至少得花几十两银子,这些本就不是咱们农民消费得起的,只是小七想要热闹热闹,又想着村长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便自己掏钱了。”九娘笑道:“几十两银子对他们这些京都的官家小姐来说,还不到一盒胭脂水粉的钱。”
楚东阳想了想,道:“等会儿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当真想请的话,那便请吧!”
九娘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好玩又荒唐的想法。
现代很多唱歌、跳舞或者其他才艺的选秀节目,励志又好看。
九娘想,要不然就趁着这次欢庆也弄一个这样的节目玩玩?
“相公,等会儿小七回来,我找她商量吧!”九娘笑着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点子,我觉得肯定比那些什么杂耍团还有唱戏班子更加有趣。”
“什么点子?”楚东阳挑了挑眉,扭头过来看向九娘,问。
九娘笑得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买起关子来:“先不告诉你,等我跟小七谈成了再跟你说。”
楚东阳用沾了水的手捏了捏九娘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这女人,竟还买起关子来!罢了,不问便不问,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告诉的,现在问也没用。”
“相公真是识时务。”九娘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道:“奖励你的。”
“仅此而已?”楚东阳不满足的道。
九娘一愣:“那还想要如何?”
楚东阳将抹了许多次香胰子的手臂送到九娘鼻子处,低笑着道:“你将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洗得这么干净、这么香,难道不是为了今晚将我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