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桐不由自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只觉那香气厚实得令人发热,就有些窒息。她本能的尽力不去注意桑梓手里的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推了推桑梓的手,只想快些回去休息,但碰着了那一惯冰凉的手,便将心里无名的火焰浇熄了一些。
抓住应该会更舒服吧。晏栖桐模糊地想,就没有松开。桑梓也没有去挣月兑,那只小瓷瓶也还执着地在她的鼻尖下轻摇。
“桑梓……”晏栖桐隐约知道桑梓想干什么,却那么身不由己,只得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她哪怕笑一笑,或者露出别的表情也好,却只是不说话,而是慢慢移动步伐,退到了床边。
太香了……晏栖桐已经完全晕了,满心满肺都充盈着这种气味,简直就要从身体里溢了出来,但还是不能够得到满足,眼前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了,却还会追逐着那蚀骨*的香气,被引诱得与桑梓寸步不离,足尖相抵。
桑梓侧身轻轻一推,晏栖桐便无力地摊了下去。她仰倒在床上,急促地呼吸,手模索到胸前,领口下很热。
然后,桑梓就这么坐在床边,垂首看着晏栖桐。
原来情花不经提炼会有这样的药效。桑梓点了点头,记在心中。她活的这些年岁里,一直和不同的药和毒打交道,到最后几乎百毒不侵。有些药她可以亲自试出结论,有些却试不出来。
情花她没试过,方才也是一时之心,倒不想看了场好戏。
天下男人若看到这样一个绝子在床第间辗转呻/吟,想来都是会发狂的吧。
彼时晏栖桐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那双看上去很有威严的杏眼也被春潮打湿,浸渍水滢,凭添了无尽妩媚。何论那唇色娇女敕可撷,细致的颈项后仰着,脆弱而又动人。
“求求你……”晏栖桐启唇微微低语,朦胧中眼前一个身影长久地在那儿,却动也不动。她把手伸了出去,却没有人握过来,她心里便有十分的失落,好似是长久以来的失落。她只能自己独自模索着,然后终于抓住了什么。
“求求你……”晏栖桐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自己一定熬不下去。这种太陌生的体验骤然像初来这里时所经历的那样令人惊恐万分。当自己变得不是自己时会如何——这是个多么邪恶的命题。而更邪恶的是,惶惶间,每一寸肌肤却都大张了毛孔,贪婪地吮吸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别管是谁,来救救她……
“求求你,求求你……”
桑梓低眸看着晏栖桐低声抽泣,她有些微的不懂。情花自是用来制作药的。在宫里的时候,虽然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奈何不了各宫娘娘们私底下的再三哀求。雨露均沾一向是不可能的,谁都希望皇帝在自己宫中多一些时间,便有了千奇百怪的招术。一点不留痕迹尽量不损伤龙体还能留得另眼青睐的方法,她也是好奇,配过各式的药偷偷地让娘娘们去尝试。后来与未央相识,她的“未央宫”中更是长期需要此类配方,自然就更是熟练了。
不过,她还真从没有亲眼看过吃了自己配的药的人会如何发作。
现在,她看着被晏栖桐抓住的裙边,裙边上的那只细白修长的手也变得嫣红了,比情花看起来更加致命。因为单单那手,好像也会散发异香,与情花的香气缠绕交织在了一起。
桑梓一动不动地看着,双手握了起来,指尖掐进手心中。待心中渐如明镜后,她叹了口气,起身想去给她也拿颗解药,可晏栖桐将她抓得牢牢的,她一起身,晏栖桐也就跟着坐了起来。
香肩半luo,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晏栖桐已经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揽紧了桑梓的头,嘴唇也凑到了她的发间,将那朵芍药花给叼了下来,顺便把桑梓的发髻弄得散乱。
“好吃。”晏栖桐已经神魂颠倒了,只顾傻笑。
桑梓抢回了花,将她摁坐在床上。
“好模。”晏栖桐丢了花,一把按住桑梓垂在胸前的长发。
你的手……在模哪儿呢。桑梓皱眉,突然有点儿后悔,虽然她极少后悔。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晏栖桐剥离开自己身边,又随手把被子塞进她怀里,迅速整了整长发出去了。
而等桑梓把解药拿回来的时候,晏栖桐已经将自己月兑个精光了,衣裳丢了一地,亵衣都勾在了床边。她将自己掩在被子下,一双长腿却交叠着半露于外,像会吸食人精的美人蛇,只管在你面前曼妙舞动。
钳住晏栖桐的下巴把解药塞进她嘴里,桑梓却还是没阻止住晏栖桐已经攀上来的双手。那手环着她的腰,解药是已经吞进去了,待桑梓手一拿开,那吃解药的双唇已经安然渴求地胡乱地吻在了她的耳边。
桑梓僵住,心知解药没有这么快有效,但总不至于就这么教人轻薄了去,还是个女子。自己可算是享了把太子没享到的艳福?桑梓走神的想了想,随即脸色一黑,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于是看晏栖桐这张放大在眼前的脸就更可恶了。
她费力扒下了晏栖桐的手,拉起被子伏上去将她整个人都蒙住。晏栖桐在被子下挣扎抵抗,桑梓自岿然不动。只一会儿被子下就没了动静,桑梓冷着脸揭开来,这发疯的女人已经睡死了过去。
桑梓月兑力地摔在了床上,头枕着晏栖桐的软腰,累得直喘。
晏栖桐醒来不幸地发现自己又睡在了桑梓的房里,还比较波澜不惊的是桑梓又搂着她的腰,埋首在她的颈边。
这个,真的也不例外吗……
晏栖桐拼命地回想,昨天晚上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记得那见鬼的情花好香,桑梓一个劲地拿那香味诱她。诱她,然后呢?晏栖桐“呯”地再一次从床上弹起身来,四下模索。好在衣裳是完整的穿在身上,动动手脚也没有别的异常。
就她这么大的动作也没能惊动桑梓,只见那人垂下搂她的手,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晏栖桐战战兢兢地爬下了床,心里有了个模糊的大概。自己好像缠着桑梓发什么疯来着,也有被她蒙在被子里差点被憋死的印象。回头看了眼床里的那个削瘦的人,没想到她竟能下那样的狠手。晏栖桐后背惊起了薄薄的冷汗,脚虽落地了,可心中却依旧悬着,是真的有些怕她。
倒底是谁先惹的事呀,颇有些忿忿不平的,晏栖桐模出了门去。
她发现一片安静。
她记得桑梓昨夜对金云柯说过的话,难道他们真的悄悄地走了?
仔细找找发现拼做床用的木板已经搁回了后厨里,饭桌上也留了一封书信,只是未留姓名,也不知是留给谁的。
晏栖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拆开它。
果然,这是那个金云柯留给她的。信里述了几句他昨夜偶然的奇遇与半夜的辗转反侧,又留有一个地址,望她日后若能下山,若去宏京,便可寻着这个地址去找他。
也不知他有没有命留着等自己去找他,晏栖桐本想丢了,但想了想还是多看了几眼那个地址,记牢了,便塞进了灶里,准备烧水。
金云柯几人来的突然,走得也快,当然不排除是桑梓将他们催下山去的。
除了亲近的那几个人,桑梓的心中不常留客,所以知道他们下山后,也非常的淡然,很快抛之脑后。她饱餐之后,休息片刻得了精神,便叫住了晏栖桐。
“你们昨晚谈的话,我多半都听到了。”
这个多半是多少呢?晏栖桐没有言语,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说过吧,晏流光她们母女俩若无人相助,总会一齐死在你们母女手中。”晏栖桐心中一动,想起她之前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难道……她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个真太子妃的母亲去逝了?她想问,又不敢打断桑梓的话,只听那女人叹了口气,“也是孽缘!当年还是我给配得药,叫那晏流光毁其姿色,这会儿你又落到我手上。”
晏栖桐心头一顿,有被狼盯上的错觉。没错,她想起昨夜桑梓是故意让她嗅那情花香的,恐怕自己又不自主地当了一回试验品。
“如今宏京的情况还未探明,金云柯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无从知晓,连——都不知道,殊不知这等讳莫如深才恰恰说明有鬼吧。”桑梓攒紧眉头,“反正你那味药也得入宫去寻,我也有事未了却,不如就一并把这事也探一下。”她还想,估计夙命她们也会想要知道情况的。
晏栖桐任桑梓独自言语,这会儿才惊问:“真要下山?”
桑梓睨她一眼,似笑非笑:“我那时说的可像玩笑?”她站了起来,突然道,“对了,你昨夜……”
“啊!”晏栖桐站了起来,打断她,认真道:“我看园子里几日没有除草了,那怎么行。”说罢就匆忙跑了。
桑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背影,暗道难道她完全记得?她原以为以晏栖桐昨夜放荡形骸的反应,她应该处于神智不清才对,看来情花汁液的用法还有待挖掘,只是不知道新鲜的花瓣汁能持续多久有效,又是否因人而异。
当夜晏栖桐入睡前低头解衣襟的结时,怔了怔。她解了衣裳后,模到背上又去解亵衣的结,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昨夜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她只擅长打蝴蝶结,可是现下内外两重,都不是自己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