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如何逼他们下山?”明夜疑惑的问道,看向十二。
“阿力,红日山的水源在何方?”十二开口问道。
“红日山的水源唯有山巅之上的小河,只此一处。”阿力了然一笑,“若我们在水里投毒……”
“光是投毒,那些武者有斗气护体,即便是不喝水也可生存多日,再说他们有魔兽,可到远方取來水源。”十二反驳道,瞧见众人疑惑的神色,忽地,笑了起來:“不过,这个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让墨白准备一些化功散,让魔兽投掷到河中,隔断他们的水源,我们再用火攻,烧了整个森林,我就不信,这样他们还不下山逃生!”
“好!这样一來,我们就可化被动为主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周全自信满满的开口,满脸激动,“只要我们设下埋伏,他们一下來,我们就……”他阴冷的哼哼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自然。”十二勾唇一笑,双眼里一片寒雪漫天,“先让魔兽充当先锋,再从各方门人中挑选出实力强悍的精锐组成主力部队,半路伏击白虎,剩余人等,在山脚,若有漏网之鱼,下一个杀一个,來两个杀一双!”十二冷笑一声,“九十万人又如何?我定要他们有來无回!”
“那么这次由谁率军出战?”凌宇寒出声问道,眼中有澎湃的战意汹涌。
明夜等人亦是摩拳擦掌,某位太子殿下今日之举已是犯了众怒!不杀他,难消他们心头之恨!
一双双好战的眼睛凝视着十二,她嘴角微微一抽,揉着眉心道:“我去。”
“不行!”众人齐声反驳。
“如意,”云若寒温和的笑着,可眉宇间却是一片强势的拒绝之色:“若我们连这等小事也要劳烦大将亲自出马,可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对啊对啊,打白虎,哪里用得上你?就我们几个足够了!”邱楼叉着腰,乐呵呵的开口。
明夜亦是一脸赞同,难得的与邱楼站在了同一阵营,“主子,杀鸡怎能用牛刀?”
“你们……”十二顿时哑然,“白子墨的实力诡异莫测,若只让你们前去,恐怕会放虎归山!”
她从未模清过白子墨的修为,曾经,她是武尊十二阶巅峰,却连他的实力也探查不到,白子墨绝对是武神!只是不知道,是武神多少阶!一个武神,足以秒杀武尊巅峰以下的武者,只让云若寒等人前去,恐怕难以制服白子墨!
“他们不行,我呢?”凌宇寒邪肆的笑着,一双内敛光华的桃花眼灼灼的注视着十二:“我也不行吗?”他脚下武尊三阶的斗气瞬间荡开,整个帐营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李岩等大将模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单膝跪地,只觉得头顶上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浑身无力,每一个毛发都在叫嚣着逃跑!
云若寒虽然进入武尊之境,但直接对上凌宇寒武神的威压,亦是胸口生闷,冷汗直冒,更别说还未跨入武尊的明夜与邱楼,二人脸上血色顿退,神王殿的几个堂主,也觉得呼吸不顺。
好强!
这就是他的实力吗?
一双双惊骇的眸子,死死瞪着那妖娆的红衣男子,他才多少岁?怎么看也不过是十**岁的少年,居然能够突破武神之境?这天赋,简直是逆天了吧。
帐内唯有十二脸色不变,她道:“武神三阶,可若是白子墨的修为比你高呢?你一人,可有十成把握击杀他?我同行前去,多一人,多一分机会。”
话出自肺腑,可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谁能允许对方说自己不行?凌宇寒狂傲一笑,将威压收回,直到此时,众人才惊觉,自己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个个面如死灰,这才是绝对的强者!一举一动,杀人于无形!
“你要相信我,昂?一个白子墨,何须劳你出手?他胆敢对你心怀不轨,我不会放过他,乖乖在白日城等我回來,我定亲手奉上他的首级!”凌宇寒食指轻轻挑起十二的下颚,媚眼如丝,凑到她耳畔,吐气若兰的开口。
“可是……”
“嘘!”食指堵住她的红唇,“沒有可是,如意,你总是要给我一次站在你面前为你遮风挡雨的机会的。”
若是连这样的事,他也无法做到,怎配与她比肩?
凌宇寒目光坚定,透着丝丝决然,看着他这般固执的模样,十二除了妥协还能如何?“好吧,就由你率领神王殿中的精锐组成主战部队,云若寒、明夜、邱楼,还有几位堂主,作为你的副将,我要这红日山,成为一片血海!”
“如你所愿。”凌宇寒低下头,一袭墨发自然的从肩头落到胸口,他拾起十二的手背,极致温柔的落下一吻,“我的女皇。”
“……”十二被他忽然的举动,惊呆了,心头一跳,瞬间只觉得脸红心跳,尴尬的抽回手,她干咳一声,“就这么定了,待会儿让所有人在校场外集合,我亲自挑选这次出发的人选!”
“沒问題。”云若寒微微一笑,装作未看见他们二人方才的亲密之举,那是不论看多少次,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的画面,除了隐忍,除了苦笑,他什么也干不了。
“对了,小姐,”阿力冷不防出声,“方才我接到消息,负责护送云若水与白虎三皇子白子旭的车列在天黑后,便可抵达白日城。”
“若水要來了?”邱楼嘴角扬起一抹绚烂的笑,“这女人还真是让我一阵好等!”
“本來他们该在两日前就到的,只是我们离开漠河,他们也只能临时改变方向,所以才耽误了些时日。”阿力解释道。
“只要人平安到來,就够了。”十二缓缓点头,有白子旭在手,她便有了更为正当光明的理由声讨白子墨!他不是用白子旭作为发动战争的导火索吗?她就让白子旭出面,到那时,不知这位运筹帷幄的白虎太子,是退兵呢?还是将自己的野心公之于众。
“白子旭?”李岩眉头一皱:“他可是司马小姐当初重创的三皇子?”
让白虎与玄武两国兵戎相见的那位皇子?李岩心头一阵腻歪,若非白子旭昏迷不醒,白虎怎会有借口攻打玄武?导致玄武国民不聊生,惨死数十万人?
“他只是被白子墨利用了,”十二漠然开口:“即使沒有白子旭,白子墨也会寻找另一个借口,他早就在暗中秘密计划着想要争夺天下,平定四国,只不过偏偏这么巧,白子旭被我重创以至昏迷,给了他出兵的借口。”
世界上沒有偶然,只有必然!若非白子墨心思慎密,又怎会抓住这样的契机?机会转瞬即逝,需要的是能够抓住他们的人,白子墨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切,我讨厌他!这种残忍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民心,还想一统天下?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邱楼愤愤不平的嘀咕道,谁让白子墨最先用了十二作为借口,引起战乱,还下令屠城,残杀那么多人,她只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这样的男人,就算登上帝位,也只会是一个暴君!根本不可能给黎民百姓一个平凡、安稳的生活。
“作为帝王者,他无疑是最成功的。”十二就事论事,若撇开一切不谈,白子墨的手段,绝对是有君王的资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潜伏在黑龙镇多年,秘密谋划,够忍耐,有野心,有实力,有抱负,有心计,当日秦始皇统一七国,建立秦朝,他所犯下的罪可少?焚书坑儒,死了多少人?导致多少百姓怨声载道?修建阿房宫,大修土木,建立行宫,他是暴君?还是仁君?不论后人如何为他定义,但他终究还是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一切。
君王,本就不应该由多余的感情,他们只需要理智,除掉一切不安的因素,坐拥天下就已足够。
“你这是在夸他?”邱楼一脸错愕,指着十二惊呼道。
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十二,连凌宇寒也不例外,吃惊、指责、埋怨,兴味。
十二嘴角一抽,摇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不管他是否适合做一国之君,他犯到我手上,我就绝不会任由他继续实施暴行!”天下君主由谁來当,十二沒有看法,但白子墨错就错在,不该利用她,错就错在,不该让她看见那一幅幅人间地狱般惨烈的画面。
既然她已出手,那么,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绝不会允许他将铁骑踏碎玄武的城墙!
这是十二的觉悟!
“先准备一个干净的帐营,安置白子旭,他可是很重要的质子!”十二特地咬重了质子两个字,李岩瞬间了然。
“是!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他勾唇一笑,朗声招來帐外的士兵,将命令传达下去。
“若水一來,我们就又添了一分助力了!”邱楼信心百倍,握着拳头嚷嚷道。
“她可不能上战场,”云若寒抬手啪地一下敲中邱楼的脑勺,“以她的个性,还是适合待在后方的安全地带。”
“切,谁说的?”邱楼愤愤不平的怒视云若寒。
“我说的,有意见?”他挑眉反问,明明还是那副三月春风般温柔的表情,可不知为何,却让邱楼生生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
“哼,欺软怕硬。”明夜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
“你说谁呢!?”
“说你!”
……
大战当前,他们却毫无紧张的情绪,反而在这里插科打诨,斗嘴打趣。
十二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软软的靠在木椅上,含笑看着众人。
手,被人无声的握住,她侧目看向某个笑得花容失色的男子,心里淌过一条汨汨的暖流。
此生,能有他们相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