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臂将她抱紧,顿时一阵舒适浅淡的男性香水窜上鼻尖,沈安心只觉得这种味道好熟悉,像在哪里闻见过。
纤细的腰被他握住,沈安心凌乱了片刻,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过这种味道。
拓跋尊深邃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磨光的镜子里面。沈安心低着头,乖巧落在他怀里,海藻一样的黑色自然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长发遮住的颈部白皙肌肤隐约可见,她身上那套白色羽绒服配上灰色铅笔裤,布料厚实,显突身材凹凸有致又朦朦胧胧,整个人透出干净舒服的小女人姿态,像猫一样。
“小心。”拓跋尊俯身看,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只见沈安心那只灵巧的鼻尖恰好落在他胸前的同粉色系襟花上。
“谢谢!”察觉到两人过于亲密,沈安心后仰几分,机械地架着腿站立,紧张又意外地看向拓跋尊!
“对了,沈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为了转移尴尬的气氛,沈安心突然问!
英伟的眸闪了闪,拓跋尊显然没想到,沈安心会突然转移话题,不过向来运筹帷幄的他,只一秒就恢复了常色。
“我取消了沈氏的资格。”拓跋尊取消沈氏资格,不是一件小事,沈氏之后想在a市做大,无疑要面临各种问题。
“哦,应该的。”沉下眼眸,沈安心虽然有些惆怅,却不会原谅沈佳佳做的那些,脚已经不疼了,她轻轻蠕动了一下,平稳地后退几步,站稳!
“领带已经买好了……还欠什么呢?”皱眉,沈安心再打量拓跋尊,突然发现,他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哪怕严肃的黑色西装,也能让他穿出几分浪漫气息。
“总裁,我突然觉得吧,你就这样穿,挺好的。”沈安心一本正经地道!
“……”是谁说太严肃的?
“关键是我选的领带,太点睛了!”沈安心夸奖拓跋尊的同时,不忘强调自己的作用。
就这样,拓跋尊只换了一条领带,便开车直往钟楼大道。
拓跋尊提前包下首席大厦99楼层,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在外面守门!”沈安心握紧拳头,见拓跋尊一直望向窗外,她赶紧走人。
走了两步,沈安心又回头看拓跋尊一眼,“放心吧,你们会和好的!”
后背微微一怔,拓跋尊没出声。
窗外,霓虹灯闪亮无比。
钟声一下一下敲响。
直到午夜12点。
门被推开,衣着整洁的侍者走来恭敬地道,“先生,请问还需上点心吗?”
拓跋尊抬头,五官上看不出不悦,轻声道,“撤了吧。”
“是。”那位侍者不意外,只是好奇,让拓跋尊等一晚上的女人会是谁。
拓跋尊依旧坐在那里。
“总裁,很晚了。”沈安心走过去,提醒他。
“我知道她不会来。”拓跋尊扯扯领带,“你问,如果有人犯了错,我会不会原谅,那个时候,我想到自己也犯了的错。”
沈安心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人一辈子,谁没犯过错?
“没有谁不犯错,也许那个人,会原谅你,就像你一样,原谅我。”
沈安心望着桌面上精致丰盛的西餐,拿起叉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站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吃,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拓跋尊和她不同,他没食欲,可她真饿到不行。
“也许情况没那么可怕,该吃吃该喝喝!要打起精神来才行!”沈安心一边吃,觉得口渴,又拿了红酒猛地喝下一大口。
这副样子完全不像安慰人,更似非洲难民。
“沈安心……”
拓跋尊握住她的手,“留下来。”
“啊?”沈安心咽下嘴里的食物,傻了一样看向拓跋尊。
“吃饭。”拓跋尊将手松开,也拿起刀叉,优雅地吃起来。
见沈安心还保持被惊吓的样子,拓跋尊支起红酒,绅士地向她举杯,“你以为什么?只是觉得浪费,坐下。”
“好吧。”舌忝了舌忝唇边的汁,沈安心这下放心地坐着大吃大喝。
“好多东西,我从前都没吃过。真好吃!”沈安心吃得一脸满足,喜悦地笑着,想到拓跋尊再失恋,她有些收敛,不再大声说话。
拓跋尊旋转着红酒杯,沉默地望着泛白的光晕。
忽而响起一阵温柔舒缓的音乐。
拓跋尊挑眉,手指扣下酒杯,唇扯起一丝丝笑,再抬头看向沈安心,“起来。”
“小气,我还没吃饱。”放下刀叉,沈安心狐疑地站了起来。
“有比吃饭更有情调的事。”拓跋尊侧过身子走去,一把握住她的腰,领着她来到灯光下,“我教你跳舞,学着点。”
平常,她不会随意和男人跳舞的,多暧昧啊。
可今晚,念在他失恋,她陪他一下。
“我一点都不会,你得慢慢来。”手不知道如何放,沈安心硬着头皮道。
“知道了。”手臂一再用力,拓跋尊揉着她的后背,将她按在怀中,另一手和她交缠。
“对不起!又踩到你了。”沈安心跟不上节奏,苦恼地低着头,也不敢走步。
“沈安心,你现在多乖。”拓跋尊心情不算太差,猛地抱着她,沈安心就顺势甩掉鞋子,踏在他的皮鞋上,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旋转。
这一刻很安静,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一层一层美丽的月纱打在他们身上。
沈安心作为初学者,开始觉得新鲜,之后脑袋晕晕沉沉。
甩甩头,沈安心睁开眼,视线出现几个层叠,她柔顺地枕在他的肩膀上,“我,头晕了……”
“你醉了。”拓跋尊站直,望着怀里的她。
“没有,我才不会醉……”沈安心说完,闭上了眼,一头栽倒。
接下来,隐约听见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
整个房间,一片宁静。
似是流窜着一股暧昧的宁静。
沈安心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黑暗里,迷迷糊糊中,她半睁着眸子,看不清楚,似是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她心尖忽然一紧。
那黑影让她回想起五年前。
被绑架的那个晚上。
她还隐隐记得,月色之下,她看见那顶礼帽上,有一抹黄色徽章无比刺眼。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那枚黄色徽章代表什么,现在她知道,那是权利的象征。
迷蒙之间,她似是察觉到那黑影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股透不过气的冷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只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
动作虽不亲昵,却很温柔。
“唔……”浑身的热,让她下意识想要汲取更多冰凉,脑袋情不自禁地贴紧他的掌心。
那细微的,带着一丝娇嗔的味道。
令那只大掌微微一颤。
拓跋尊眯起了冷眸,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精湛的光芒。
睨了一眼床上还睡得昏昏沉沉的小东西,像只毛毛虫似的往他的掌心里靠。
那女敕滑如丝的肌肤,在他手心摩挲而过……
迅速透过指节流入他的心口,泛起一阵细小的涟漪……
“……唔。”沈安心仿佛置身在自己的梦境里,触感却是真实的。
这一份柔软酥麻的娇嗔,在拓跋尊的眼底却变成了挑逗。
他的手,滑过她的额头,顺过她的脸颊,哑着嗓音吐道……
“你知道,你在勾引我么?”那暗沉的男性气息,轻轻划过她的耳际。
迷蒙中的她,正一点一点攻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知道她是南宫慧派来的,却还是沉沉压了下去。
清晨,酒店。
一丝丝亮光从窗帘透过来,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漆黑眼瞳,正起身坐直,身前横来一只女人的手臂。
拓跋尊先是一愣,昨晚一切浮现,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看身侧的女人。
恬静,美好。
拓跋尊静静地看着她。
勾了勾唇,拓跋尊特意放轻动作没有吵醒她,走进沐浴间。
很快,拓跋尊披着浴巾重新走出来,换上干净衣物。
手机音乐响起,拓跋尊五官淡淡不悦,接听时还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安心。
“我是拓跋尊。”
拓跋尊走到门前,门将关上时说了一句,“苏经纪?”
门被关紧。
几乎是下一秒,沈安心慢慢睁开双眸,很想动一动,浑身却散了架般,她单手横在睫毛上,咬牙切齿!
昨晚,算不算酒后乱性?
沈安心不再乱想,强忍着双腿的不适拿起衣服换上。
拓跋尊一早接到苏娆电话,估计去见夏季正式谈合约了,沈安心对这点心知肚明。
抱着文件,沈安心同往常一样走进办公室,却不能当做完什么都没发生。
幸好拓跋尊人不在,沈安心闭了闭眼。
吞了口气,沈安心刚觉得释然,门突地被推开。
“我不是吩咐过人,让你先休息?”眉头微蹙,拓跋尊走过去转过沈安心的脸。
“我没什么地方不舒服。”沈安心刚开口,就是一阵沙哑,想起昨晚她叫得多妩媚,她暗恼不已,立马对拓跋尊换上冷淡的表情。
“沈安心,别惹我不高兴。”拓跋尊放下文件,单腿倾靠在桌旁,伸手勾着沈安心的下颚,极富有挑衅地道,“别以为有过几次,你就想怎样。”
看,在有些事上,男人就是比女人潇洒。
她沈安心就是想告诉他,别以为你技术有多棒,黑灯瞎火,又喝醉了,拉了灯谁还不都一样!
“哦,你以为,我是想怎样?”旋转着他身前的领带,沈安心也没避讳昨晚的事,她好似得意地笑,笑得极妩媚。
拓跋尊眯着眼,盯着她的脸,想起昨晚的事,他想了想,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女人,那晚我没逼你,是你一直……”玩味地笑了,拓跋尊扭头,扯开一张支票,大笔哗哗哗写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