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沐君低垂着头,幽幽道:“久闻金鳞大公子雄才大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说我冒犯金鳞,如何不知是你父王的一面之辞?他早存吞并明月水族之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家存着的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如今却反咬我一口。我对你金鳞不过是几次小打小闹,意在立威,不想被别人欺负而已,先父在世与你家金鳞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年。我不过想关起门来及时行乐,这与你等何干?青沐与金鳞曾订下盟约,你父王没告诉你吗?也罢,既已是阶下囚,不必多言,所有罪责本王一并承担,只求放过不相干的人。”
红鲤走到琼琳跟前,低声道:“莫要听他巧言令色,有道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琼琳道:“何必赶尽杀绝!死很容易,我宁愿叫他辛苦地活着!你可听说过他二弟的下落?”
红鲤道:“大公子仁慈,只怕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青沐老龙王生前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的王位,就是现在这争气的青沐君,小儿子不知所踪,许久前听说去哪位大神家做了护法的天龙。”
琼琳道:“如此说来,青沐家的二公子倒是不凡了。”
红鲤道:“谁也没看见过,说不准是讹传的,更可能是青沐湖的人自己编造出来吓唬人的。怎么处置青沐君及其家眷宫人,还请大公子明示!”
正说着,一个内侍模样的人从内庭慌慌张张地跑到青沐君面前,伏地哭诉道:“湖主,不好了,清莲夫人誓与青沐湖共存亡,准备在双栖殿自缢,小的劝不下来啊!”
青沐君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随即又瘫坐在龙椅上,向琼琳肯求道:“求你速去救下清莲,我任由尔等处置。清莲若死,我断不会独活!”
琼琳表面镇定自若,内心早已慌乱无措,此行的目的一在平定青沐湖,替父扫清障碍,二则就在这清莲夫人身上。虽说琼琳平日里除却兵法兵书、操练鱼虾蟹兵,就是在脂粉堆里打滚,与一干美女宫娥逢场作戏,**快活,可是自从在龙族盛会上见过清莲夫人后,久久不能忘怀,发誓今生要得到这个女人。他立即在红鲤耳畔吩咐:“十万火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快去把清莲夫人带到这里,如有差池,唯你是问!”红鲤听后飞也似地随内侍朝双栖殿奔去。
红鲤走后,琼琳打量了一下青沐君,一字一顿道:“我可以保你不死,要求只有一个!请你劝说清莲夫人从此跟随我,与你再无半点纠葛!”
青沐君如当头棒喝,敢怒不敢言,他知道现如今自己没有资格说不,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使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他也无力保全。他呆呆地看着琼琳,眼里竟噙满了屈辱的泪水。沉默了一会,才唯唯诺诺道:“等确定她没事了再说吧!”
琼琳不再作声,不到一会功夫,手心和额头都沁满汗水,他真想亲自去解救她,可他又怕面对她,他猜想此时在她的心目中,他不过是一个打破她平静生活的入侵者,只要红鲤能将她平安的带过来,他发誓,他会用今后的岁月一点一点地征服她。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琼琳本能地朝殿外望去,只见红鲤引着几十名年轻女子和十几个年幼的孩子朝这边赶来。他终于见到那个盼望已久的容颜,那双他想忘却终不能忘的明眸如渐开的秋水缓缓浮现在眼前。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浑身上下按捺不住触电般的激动。这个时刻他等待的太久,可如今已这种方式见面,到底是情非得已还是造化弄人?
红鲤快步走近琼琳,低声道:“大公子,卑职幸不辱命,将想要自尽的清莲夫人带到了你的面前,一同带过来的还有青沐君所有的家眷子嗣。”
琼琳脸上的微笑一闪而过,称赞道:“将军辛苦了,做的好!”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恍如隔世重逢的清丽佳人,那支绿波中绽放的粉荷梦一样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她在一群艳丽的女子中显得月兑俗抢眼,如同晚霞中若隐若现的新月。她的脸色显然因受到惊吓而变得有些慌乱,让人心疼怜爱。
待到青沐君的这群家眷子嗣走近,琼琳更不愿放过清莲夫人身上的任何细节,只见她乌发高耸若流云,长眉婉转细长,明亮的眼睛左右顾盼,红唇鲜润娇艳若玫瑰,秀美的颈处露出白女敕的肌肤,身着明绿的罗衣,华美绮丽,头戴绝世翡翠首饰,周身缀满晶莹剔透的明珠,腰间有精美绝伦的佩玉,姿态优雅妩媚,情态柔美和顺,低眉颔首间尽显温文娴静的气质。琼琳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婴儿。襁褓中的婴孩面色红润祥和和清莲夫人如出一辙,粉嘟嘟的如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丝毫不知这熟悉的环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