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会现场匆匆离开,回到房间里。
邵恒还没到,小四呆立在洗手间门口,一副进退两难的表情。看到韩澈来了,忙退到边上:“总裁,太太她……进来就把自己关进去了。”
韩澈点点头,手指掠过头上**的短发,扬起一片水珠,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滑下。
手背弯起在门上敲了两下:“真真,真真开门,我是……叔叔。”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韩澈侧过身子,耳朵贴在门上,面带犹疑:“真真,我是韩澈,开门好吗?”
里面有了动静,“哇”的一声,真真大哭起来,抽泣着,口里含混不清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韩澈急了,手握着门把手焦躁的转动,大掌拍打着门:“真真,乖,把门开开,让我看看好吗?”
里面的哭声渐大,门却依旧没有打开。
韩澈对着小四使了个眼色,正准备退开两步将门踹开,人才退后一步,门上的锁芯悄悄转动,门边露出了一条缝隙。
韩澈一喜,伸手探入那缝中,真真却好像又后悔了似的,匆忙将门又合上,这么一来刚好夹住了韩澈的手。
“呃!”
韩澈闷哼一声,手却没松开,更是腾出另一只手来,一齐用力扳着门缝,小四也急忙上来帮忙。
门被掰开了,韩澈迅速闪身进去,一个娇小湿漉漉的身体猛的撞上他的胸膛,两手将他的腰身抱的紧紧的。
“韩澈……韩澈……他欺负我!”
脑袋埋在韩澈胸口,像只小猫一样无助的蹭着,又像是在慵懒的撒娇,顿时让韩澈毛糙的心一下子平顺了。
“没事了,坏蛋我已经打走了,没人欺负你了!”
真真一边说,一边抽着气,有点不胜娇喘的样子,韩澈只觉得心疼,就连手掌心都隐隐有着痛楚。
真真摇着头,大声哭诉:“都是你不好,你就顾着和美女说话,把我撩在一边,也不管我,我才被人欺负的!”
这控诉……韩澈觉得好笑,这丫头倒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她拒绝了他的邀请,转身却和贺明宸一同出现,下午在客房部见面也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一团。
现在可好,倒把责任全推到他头上来了?
就算是他不对吧?那什么又叫做他陪着美女说话?她说的是那个四十岁的专家吗?那也算是美女?根本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好不好?
但是,她说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他难道还能争的过她?
——他需要征服的是这全世界,而真真只要征服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到损伤,两手箍住她的脖颈,哄到:“让我看看,刚才有没有伤到哪里?”
真真不肯抬头,依旧埋在他胸口:“不给看,不给看,一定丑死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含含糊糊,倒是把韩澈给吓着了。
刚才他只顾着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没注意到她脸上哪里有伤,容貌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那是最重要的,虽然他并在意,真真无论变成什么样,对他而言都是最漂亮的。
“让我看看,没事,不丑,我们真真是最漂亮的。”
硬着心肠拉开真真的手,分开两人的距离,真真见躲不过,忙又用手掌捂住了脸。这下子韩澈更是确定了,那个老外一定是伤着她的脸了,怎么伤的,难不成是咬坏了?
想想那个画面,韩澈登时怒火中烧,两手覆上真真的手背,用了点力气,真真都差点哭了,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原本白皙如细瓷般的脸上,左右两边脸颊各有五道粉红色的印子,肿的老高,加上真真哭得满脸泪水,看上去很是可怖。
“M,连流氓那东西都不配,女人都打!”
真真看韩澈如此愤慨,更慌了:“打成什么样了?真的很丑对不对?”
她琥珀色的瞳仁一闪一闪,受惊的小鹿般惊惧,逗乐了韩澈。
手指在鼻尖处揉了揉笑到:“嗯,是有点难看。”
“啊……”真真瞪大了双眼,看着韩澈“嘲笑”自己的模样,也不哭了,气愤的推着韩澈把他往门外搡:“你走,你走,说我难看,我就是难看,没有艾草漂亮,也没那个什么贺小姐漂亮!”
韩澈好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真真这话的意思是——吃醋了吗?
他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忽而握住她抵在他胸膛的手,两眼满含希冀的看着她:“真真,你不高兴了吗?我说你不漂亮,对别人好,你不高兴是不是?为什么不高兴?嗯?真真,告诉我。”
他循循善诱,希望引导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要真真愿意,他可以马上就告诉她,他不是她的叔叔,是她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
真真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高兴?他的话和举动,为什么会让她不高兴?他不是她的叔叔吗?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你是我叔叔,就该只对我好,那就像我是乐乐的妈妈,我就只对他好!”
真真悬崖勒马,没再让自己的异常表现的更为明显。
那时候,韩澈的智商大概是为的,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叔叔,这就是真真所期望的,那他还能有什么奢望?
伤心失望是难免的,不过,也不会更痛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是,叔叔知道了,是叔叔不对,叔叔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拿来干净的衣服给真真换上,拉着别扭的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把她放在床上。
邵恒已经来了,给她查看了伤口,除了脸上两处掌掴,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只是在落入游泳池时,情急之下喝了几口水,那游泳池的水并不干净。
邵恒开了活血化瘀通络消肿和调理肠胃的药,嘱咐好好休息就走了。
韩澈对着那些药,内服外敷,一一仔细的看,说明书也是一字不漏的仔细阅,确定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主要他是怕别对肾有什么损伤,真真现在只有一个肾,还是千辛万苦才换来的,金贵的很。
倒了水,看着她吃了药,韩澈拿出外敷的药倒在手掌心,慢慢揉开了,捧起她的脸,用力揉着。
小丫头立马痛呼出声,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哎哟喂,痛,痛死了,你轻点!”
韩澈慌了眼神,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放松。
“疼吗?是会有点疼的,你刚才不是也听邵恒说了,需要花点力气揉,不然效果不好,你这么爱漂亮。”
真真不说话了,韩澈的宠溺从刚才她无理取闹开始就不曾停止,趋势还在上涨。
沉默下来后,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
真真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药油的作用,亦或是因为韩澈掌心那微微粗粝的触感?
“真真,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的名字了?”韩澈想到在舞池时听到的那两声呼唤。
真真一愣,她是呼救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她叫的的确是韩澈的名字。不过……她摇摇头:“不是,我没有。”
韩澈的手,顿住了,眼帘垂下,再度沉默。
“怎么了?”真真心口一揪,觉得很是不忍。
“没事,当时我好像听见你叫我,才冲到游泳池边上,刚好看到你落水……”韩澈一扬脖子,刘海滑过前额,真真看到他无限落寞的眼神。
“看来是幻觉了。”这一声怅然若失,像极了绵长的叹息。
贺明宸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韩澈将药油递到他手上,转身出了房门。
盯着门上的房号,韩澈一低头,抿嘴笑了:真真,我一直都只对你一个人好,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会是,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