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殷勤的对着真真笑着,虽然知道是职业性的微笑,可真真还是觉得不自在,被人如此热情的对待,走的时候若是两手空空的,怎么好意思?
可是啊,刚才偷偷的看过衣服上的吊牌了,好贵好贵好贵……的说。
虽然,她知道她爸爸很有钱,可是,有钱也不需要这么花的呀!她的衣服都还够穿。梁骏掣硬是要拉着她来,她在体力上赢不过他,就只好委屈着被拖来了。
梁骏掣同所有的男人一样,虽然说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去,可是,进了女人的店里,想要他给什么建议,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真真选了有一会儿,也没个结果,梁骏掣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看了看腕表,笑到:“选好了没有?不过是选两件衣服,有这么困难吗?”
“呵呵……”
真真对着服务员干涩的笑笑,挪着步子到了梁骏掣跟前,猛的一出现,还真把梁骏掣给吓了一跳。
梁骏掣手一扬,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虎着脸说:“做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双大眼睛,脸都没有我手掌心大了,一点都不漂亮,要多吃饭,知道吗?”
他这话一说完,立马后悔了,这孩子的饭量……咳咳,权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真真拧紧了眉,纠结的重点却不在饭量上,她嘴巴一噘,问到:“我妈妈漂亮吗?”
她所说的这个妈妈,父女俩心中明白,指的自然是丝束疗养院的邵婷。
提到邵婷,梁骏掣脸上冒出可疑的红晕,伸手捂住唇瓣,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带了点傻气说到:“那……自然是,漂亮。”
真真双手合十,在胸前念起佛来,自言自语的说到:“阿弥陀佛,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我和妈妈长得好像啊!”
梁骏掣一愣,半晌算是反应过来,这丫头,是不高兴他说她不漂亮呢!
他的女儿,不但长得像妈妈,连这可爱活泼的性子,也同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让你选个衣服都选了这半天。别麻烦了,爸爸给你决定了。店员?”
梁骏掣振臂一呼,那个店员立马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弯着腰直问他有什么吩咐。
梁骏掣指指真真,说:“就是她,给她量一下尺寸,这一季的新款,全部照着尺寸做一套,做好了,以后都在你们店里做。”
“是,谢谢梁总。这位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我们请设计师为您量尺寸。”
真真算是明白了,这天下有钱的男人大抵都是一个样子。他们其实不见得有多爱显摆,只是通常情况下,会觉得很多常人所做的琐碎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太麻烦了而已。
从店里出来,坐在车上,真真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会觉着麻烦?哪里麻烦了,究竟是哪里麻烦了?
当然,她的这一番唠叨,梁骏掣是没法听到的,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今天的耳朵根子会觉得特别热呢?
梁骏掣并没有直接将车子开往丝束疗养院,而是绕了一趟大市场,他让真真等在车里,自己则钻进了拥挤的巷子里。
看来他是去取东西的。
人进去的时候,是空着手,可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拿着一只纸袋子。
他刚往车上一坐,真真探着手就夺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嘴里还说着:“是不是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您不用这样,我其实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期待,那个表情又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要是可以,他多想把她变成个小孩子,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把他所能给的所有的父爱都让她好好的享受一遍!
和梁初雪不同,真真一点也不怕他,对着他肆无忌惮的撒娇提各种要求。她是他和邵婷的女儿,自然和梁初雪不同。
他不曾爱过梁初雪的母亲,所以也不曾在意过梁初雪,在这一点上他是有愧的。他在疼惜真真时,也会想起这些年对梁初雪的忽略,只是,父女俩的相处方式已成固定模式,他想改也改不了了。
“嘁……这是什么?能吃吗?”
真真从纸袋里掏出一团毛线,懊恼的说着,满脸的不高兴。
梁骏掣揉揉女儿的脑袋,佯怒到:“吃吃吃,就知道吃,还给我,就是这个毛线也不是给你的!”
“呵呵……”
真真托着腮帮子,贼兮兮的看着梁骏掣阴森森的笑着,让梁骏掣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给谁的?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梁骏掣发动了车子,嘴里嘟囔着:“坏丫头,明知故问。”
是的,真真的确是明知故问。他们这是赶去丝束疗养院探望邵婷,这毛线不是给邵婷又是给谁的?
别说,真真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挺浪漫,没有送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知道邵婷这一阵在学着织毛衣,就送她毛线,对于现在头脑简单的邵婷来说,还有更好的礼物吗?
两个人赶到疗养院,办理了繁复的手续,进入到邵婷的院子。梁骏掣把手里的纸袋攥的紧紧的,喉结一路上频繁的滚动。
真真觉得好笑,逗他:“爸爸,您紧张吗?”
梁骏掣岂会承认?
“紧张屁!我和你妈,连你都有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才说完,神色又黯淡了,跟着补充说到:“说不紧张,是假的,你妈妈她,现在都认不出我了,我们分开的太久了。”
真真牵起父亲的手,她小小的掌心,柔软的握住他,鼓励他:“别紧张,妈妈会好的,您不是说我的名字是您取的吗?她总说,她的夏夏出生在初夏,所以叫做‘初夏’……妈妈,总会想起来的。”
原来,她不是聂真真,不是韩初夏,梁初夏,才是真正的她。
面对女儿的鼓励和支持,梁骏掣的紧张总算有了些缓解。毕竟,已经得到女儿的承认和帮助,事情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啊!
推门走进邵婷的院子,正值午后,邵婷当然不可能在院子里。两人沿着长廊,一路往房间里走。
还没进入客厅,便听里面传出来低低的说话声,语调听起来还有些严厉?
没错,的确是只能用严厉来形容。
里面客厅里,邵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衣正在织着,不时还望往一旁瞥两眼,叮嘱到:“不许偷懒,好好写,写完了功课,才可以出去玩。”
而一旁的长条餐桌上,正襟危坐,手里捧着本书的,不是韩澈却又是谁?
韩澈听到邵婷的话,回过头来,有些无奈的冲着她说:“嫂子,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糊涂了?我告诉你的,你到底是听懂了没有?我说夏夏生气了,她好像不愿意等我,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邵婷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手上的针线,听到韩澈这里有动静,不分青红皂白的扭头骂道:“小澈,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总是不专心写功课,回头你大哥回来了,还不得责怪我没管好你?”
“呼……”
韩澈长舒一口气,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他是哪根神经错乱了,居然病急乱投医,投到了邵婷这里?他还指望这样的邵婷,能劝真真等着他吗?
手里胡乱捧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杂志,耷拉着脑袋,满脑子都是真真对着自己说“不要”时的样子。
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冒火,梁骏掣那个老不休,究竟是在玩儿什么?还真的要和自己的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不成?
他就算是老牛吃女敕草了,梁骏掣那个老东西,居然也敢动这种邪念?
梁骏掣看清里面的情形,对真真说:“要不,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他在这里,好像有些不方便。”
真真一嘟嘴,推开门,挎着梁骏掣的臂膀走了进去:“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来看我妈,倒还要看别人方便不方便?”
梁骏掣轻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放着蜜月不去度,却跑来这里守着爱人的生母道苦恼,一个就是张嘴硬,心里明明就没放下,看他们怎么折腾吧!
反正,他的女儿还年轻,是经得住熬的,那个韩澈,老大不小了,遇到情爱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真是没出息!
“真真!”
韩澈一眼就看见了真真,待看清她手上挎着的人时,脸顿时拉的老长,硬的跟那什么似的。
梁骏掣不想参与到小辈的恩怨纠葛中,松开真真提着袋子走到邵婷身边蹲下,掏出里面的毛线讨她欢心。
邵婷一看那团团火红颜色的毛线,立马笑弯了眉眼,抱住纸袋冲着梁骏掣笑到:“是你啊,我们夏夏的朋友?还是你最好了,我好喜欢,谢谢你……”
看着这一幕,韩澈张大了唇瓣说不出话来,指着那两人结结巴巴的问真真:“这都什么玩意儿?这里的医生都是怎么治的?”
真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理他,走到父母身边,乖巧的窝进他们怀里娇嗔道:“还有夏夏呢?夏夏不好吗?”
韩澈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照这么发展下去,真真是不是真要同梁骏掣成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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