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这一生,病痛的折磨,誓言还有责任和使命,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怕是自己也不清楚吧。
浅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一片沉静之下,不知道是多么的忐忑,最重要的,其实就连她自己有不知该该是什么,她有父皇和母后,有大沥国公主的使命,是,哪一样是她自己想要的?
最重要的,怕是他们二人都没有吧,有的只是自己的职责想,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哀伤,哪怕重生一次,依旧孤单地怕。
“浅儿,重要的事情很多,是,最重要的,我却不知道。”
上官浅只是微微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二人竟然如此相像,也只是喃喃道,“其实我也是。”
她不敢说,欧阳锦是自己最重要的,无论是与否,哪怕心里还是有些小希冀,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那样的话,浅儿是最重要的,哪怕不能。
二人沉默半响,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照不宣,不点破,就没有关系。
只是觉得欧阳锦身体差地厉害,就好像这么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了下去,饶是这样,他还是不肯讲解毒之法,叫上官浅也是无奈何的。
上官浅在他的怀里睡了去,而且,睡得很安稳,也不知道欧阳锦是什么时候走的,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只是在睡梦中,还听到有人叫着浅儿,语气轻柔,带着满满的爱意。
第二日,上官浅是突然惊醒的,还好是梦魇!
看了一下自己的周身,欧阳锦早就离开了,原本她是睡得香甜的,只是到了后半夜,也不知怎么着了梦魇,惊得自己一身冷汗。
依杉正巧走了进来,看她这副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上官浅回过了神来,对着她安抚地笑了一下,“不过就是着了梦魇罢了,没事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依杉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事之后,才说道,“正午,而且,那个萧贵妃又派人来了,被我给打回去了。”
上官浅起身洗漱着,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要知道,依杉平日是不会和人周旋的,顶多就是把你骂的没有办法,而这次,是怎么把人给打了的。
“也没有什么,我直接在她面前捏碎了一个水杯,她就走了,你不知道,她唧唧歪歪地说了多久,真是够烦人的。”
上官浅梳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她这样安静,倒是叫依杉有些不明白,有些小心地问道,“难道我又做错了?错了什么?”
上官浅本来是不想说她的,毕竟,她们只是朋友,依杉并不是她的下属,再说……
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怕是萧贵妃已经知道你有武功了,不过,让她忌惮一下也好。”
这下,依杉是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能单手捏碎一个水杯的,毕竟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了,而上一次那个宫女摔跤,也都会想到自己的身上,而后便是上官浅。
“是不是给你添了一个大麻烦?”
现在,依杉已经是满脸的悔恨了,根本就没有一丝方才的得意,这样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叫上官浅不由得笑出了声。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萧贵妃迟早都会知道的,你帮我挽,等一下我们就去见见她。”
想想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依杉才恢复了笑容,麻利地给上官浅挽了一个简单的髻,她平日喜欢穿男装,是,却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上官浅很满意,拉着她坐下吃早膳,毕竟,萧贵妃宫里的东西,等一下她们是丝毫都不敢吃的。
用膳用到一般,上官浅才想起了什么,看着依杉问道,“那哥申霆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她知道依杉的心里是不好受的,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叫依杉陪着自己冒险,若是自己奴仆也就罢了,是她也是贵为公主,和自己身份相当的,宫里的生活,她确实不适合。
“我是真的不想回突厥。”
依杉也答得很干脆,除了起先有一丝愧疚之外,但那也是一闪而过的事情。
“那你……”
上官浅还是有些不确定,小心地问道。
“我陪你,还有……陪他,然后找个机会把森雅给救出来,我就行侠仗义去了。”
上官浅的眼角抽了抽,还是没有讲出什么挖苦的话来,江湖多么凶险,她这武艺,配着这个脑子,还没行侠仗义,就要被人强抢回去做小妾了。
当然,这也是上官浅在心里诽谤,自然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她是打不过依杉的。
用了午膳,上官浅和皇后说了一声,便往萧贵妃的宫里走去。
“你说,那个皇后是什么意思?”
上官浅真的觉得依杉早早出宫是件幸运的事情,这么好奇,什么话和想法都藏不住,有一点不明白都会说出来。
看了一眼她们的周身,还好,没有什么人,否则,又是一个大麻烦了。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叫我留心一些,顺便提醒我一下,彻底断了我和萧贵妃连成一线的能性。”
想了想,上官浅还是决定把这些事都说清楚,免得依杉还要问,而且,现在知道,总比等一下不小心说漏嘴要好得多。
“那我觉得皇后想太多了,我们和萧贵妃怎么能连成一线。”
依杉有些不在意地撇撇嘴,而上官浅只有无奈何,依杉这么单纯的性子,真的不适合勾心斗角,是江湖也好,宫廷也罢,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依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利益,这是宫里生存的王道和准则。”
她本来是不想和依杉多讲的,毕竟,她这无忧无虑的性子,真的不想就给自己破坏了,是,人真的不能活得太简单了,更不能把事情看简单了,有些麻烦,不是因为你不知道,就不会来了的。
依杉怔了一下,回想自己的话,确实有些天真,不由得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上官浅看着就要到萧贵妃的宫里了,不由出声提点了几句,“等一下记得留意一些,什么东西,能不吃不喝最好,若是躲不了,也不要真的咽下。”
经过方才的事情,依杉自然是都记下了,没有想到宫里这么复杂,那个人身为太医院的院首,在这么多娘娘和贵人之间周旋,也不知道要多么地小心翼翼,不由得心下一阵怜惜。
上官浅还未进门,便听到萧贵妃的声音了,“哎呦,本宫还以为根本就请不来公主呢?皇后跟前不需要人了,公主这下得空了?”
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上官浅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故意不去理会萧贵妃脸上讽刺的笑意。
“哎呦,本宫是受不起娘娘的这般大礼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叫上官浅起来的意思,而上官浅此时也不敢再招惹她,依旧福着身。
依杉虽然看不下去,但此时也不敢给上官浅找麻烦,也对着她行礼,一盏茶过后,萧贵妃才说道,“公主真是客气了,赶快起来吧。”
而后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上官浅才坐到她的下首,依旧低垂着头,并不言语。
萧贵妃看着她这副柔弱好欺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心下想,就这样,还妄想配得上三皇子那样的人,不就是一个公主身份嘛,初次除此之外,有丝毫的助力。
却没有注意到,上官浅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嘲讽和恨意,如此刁难自己,竟然还是为了那个人渣,果然是恨又怜的。
“不知公主有没有用过午膳,这会儿,本宫还未用午膳呢!”
萧贵妃慵懒地躺倒榻上,而身边的宫女小心地锤着她的腿,而且,面前是一盘已经剥了皮的早橘,好不惬意。
上官浅只是淡淡地垂下了羽睫,“方才来时已经用过了,既然娘娘要用午膳,浅儿下次再来便是了。”
说着,便准备起身,她实在是看不下她这副做派了,简直令人作呕,关键是,她才用过午膳。
而且,没到这个屋里,她就会想起萧贵妃和李风逸幽会的事情,虽然此时已经对李风逸没有丝毫的感情了,是这么一个男子,她却忍不住不恨,最关键的是,顺带还恨了前世的自己。
而萧贵妃自然是不想叫上官浅离开的,请她这么多次,是她却三番两回的拒绝,难得到她的宫里,自己若是就这么放过上官浅,心里怎么甘心?
“既然如此,本宫等会儿再用便是,难得公主过来一趟,本宫上次说的见面礼还没有拿出来呢。”
说着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一个眼神,很快就有人端了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满是首饰珠宝。
萧贵妃这个人和她的喜好一般俗。
而且还是恶俗。
虽然心下已经反感的不得了了,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而那个浅淡的笑容,却更叫萧贵妃嫉恨,一双眸子,就仿佛淬了毒一般。
上官浅其实一直留意着萧贵妃的面色,见她如此,自然也不好一个劲地拿她这些首饰了,而是挑了一支玉簪说道,“多谢娘娘赏赐。”
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在想想自己说得话,上官浅真的觉得自己好怜,是……让萧贵妃得意忘形很有必要,那么,她也不介意装装怜。
“瞧公主说的,不过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公主喜欢便好。”
看了看上官浅手里的东西,萧贵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动作很小,还是叫上官浅看得真切,心下更加坚定了,这个萧贵妃,绝对是冒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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