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设计过那么多人,手上也牵连着好几条人命,可惜,她丝毫多不后悔,可是那一刻,见到这些无辜的孩子,她还是会痛惜。
这些本该是父母的疼爱的年纪,却连吃饱都是奢望。她没有那个本领,能够让所有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她这个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能了。
“还在伤神?”
上官墨的话从耳边淡淡响起,却把她从思绪中给牵扯出来。
“没有,反正我也无能为力。”
上官浅回答地很平静,完全不像她此时的心里的苦涩。
上官墨此时也板着脸,半响,还是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上官浅怔了一下,这一次,她真的不知打说什么才好了,片刻,还是笑容可掬地说道,“哥哥,这还得谢谢哥哥,浅儿不是没有钱吗?”
而后,上官浅便由着他送她到了宫门,原本还想打探一下上官墨带自己出来是因为什么事,可是现在,她只能带着一些负疚感回去了。
没有宫女来接,上官浅进了宫门,只能自己走回去,全然不知,身后那一双炽热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背影。
看着她那单薄倔强的背影,上官墨觉得心底一直被压抑地情感顿时倾泻了出来,流向了四肢百骸,顿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做。
在浅儿让那几个乞丐和他们同桌的时候,上官墨觉得这一辈,都可能不会再喜欢上其他的人了,他的幼年,怕是比那三个乞儿还要可悲,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回首,还好,她不会看不起。
现在,他甚至已经忘了带浅儿出去的初衷了,但是,浅儿,你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帮你。
一抹红霞,一身红衣,也是怔怔地望着那个身影,琉璃瓦被夕阳映得熠熠发光,那绝美带着一丝邪气的容颜,嘴角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丫头,我到大燕国,你难道没有一点惊喜吗?
一进门,依杉便塞了一封信到上官浅的手里,上官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便打了开来,而后顿时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示意送来的?”
“一个黑衣人。”
上官浅眼底是满满的不解,这是皇宫,又是白天,怎么可能会有黑衣人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一封信呢?
“其实,是一个黑衣人进到我们的屋里,而后把这个交给我,就走了。”
顿了一下,看到上官浅依旧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继续说道,“是个女子,但是,应该不是那天晚上从皇后宫里出来的黑衣人,而且,这个人的武艺,怕是远在我之上。”
依杉说道后面的时候,也满是挫败感,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那人就是三招,就把自己?自己给制服了。
依杉抿着唇,却久久没有言语,这信上写着,叫她今夜午时到昨晚那个禁地,那个人便会给她李风逸勾结突厥的证据。
上官浅揉了揉眉间,一时拿不定注意,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为难了,因为,森雅的事情,她和薛玄说好的,今晚要去见森雅的。
“我一个人去,你去见见森雅吧。”
最后,上官浅还是对着依杉说道,既然那个人武艺那么高,即使带上依杉,也是无济于事的,更何况,那个禁地,应该是欧阳锦的地方,她也对这个对欧阳锦来所,也是很重要的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要不,森雅的事情,我们明晚再去,你一个人去,我终究是把放心的,虽然欧阳锦那……”
依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她不想叫上官浅出事就是了。
上官浅还想说什么,门外便传了一阵敲门声,二人相视一眼,还是上官浅开了门。
竟然是薛玄身边的那个老药童。
“公主,薛太医说,若是您对战场的局势感兴趣的话,今晚必须到。”
上官浅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薛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告诉自己,那个哥申霆究竟是怎么出宫的,而到大燕国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吗?
“谢谢了,就转告薛太医,无论如何,依杉都回到了,我也尽量到。”
不知道为什么,对薛玄,她也是很难全信,反正现在已经够混乱了,她也不介意再乱一些。
那个老药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告退了,而上官浅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而后对着身侧的依杉说道,“还是先吃饭吧。”
依杉没有说什么,便走了出去,顿时,原本还是笑容满满的上官浅,像是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有些无力地朝里屋走去。
怎么会这样,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感觉全身都好比是被蚂蚁啃噬一般,可是还未等她呼口气,那个痛感便立即消失了。
除了滑落的一大滴汗水,她甚至觉得方才的痛楚只是一个幻觉。
依杉回来很快,上官浅即刻露出了笑容,还未等她问什么,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身边真的没有以一个人能够值得她相信,她这一辈子,还真是可悲。
“那个夜莺,你以前见过吗?”
上官浅没有料到她会对夜莺感兴趣,便如实点点头,可以说……相交莫逆。
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上官浅也是一直感激的,哪怕每次见面,根本就不给他好脸色。
“那个,我听说,上官墨怕是要回去了。”
依杉的话一落,上官浅顿时露出了一丝不解神色,这个,难道是这一次他带自己出去的目的,临行之前,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
依杉看着她沉思的模样,还是继续说道,“那个,秀女的事情,已经着手,怕是……解决了一个,还会有人安排进来的。”
上官浅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甚至觉得还是直接把李风逸给杀了算了,也省得他一个个安排人,而自己一个个把那些线人给除掉了。
上官浅这么一天,其实很累了,可是晚膳依旧一点胃口也没有,一脸的忧心,就连依杉看了,都心有不忍。
“依杉,今晚我们去见森雅,至于秀女的事情,先放着,要得到帝宠,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上官浅好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压下来多大的恨意。
李风逸,你除了利用女人,你还会什么?
上官浅的决定,依杉都是不怀疑的,只是想到要去见薛玄,还是有些忐忑。
上官浅垂着眼眸,半响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依杉,你还是出宫吧,森雅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依杉怔了怔,显然是不懂上官浅原本还是好好的,怎么又说到这件事情了。
“依杉,事情越来越烦复杂了,你若是再不出宫,怕是真的走不开了,再说,我觉得要变天了。”
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上官浅,依杉记忆力的她,总是信心满满的,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有大事发生?
“不会的,我不走,再说,你不是还是有欧阳锦吗?”
依杉试探地说着,就像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上官浅索性闭上了眼,一副什么话都懒得说的样子,而后更是回到自己的床上,蒙着脑袋。
那个禁地有人,甚至,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是欧阳锦重要的人,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
明明不奢求,不希冀,可还是痛得连哭泣发泄都不会了,能让欧阳锦这么保护的人,她是何其幸运。
父皇年纪大了,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而这个时候,上官墨却选择回去,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昭然若揭,可是,自己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好没有用,这么多的事情,她竟然一件也解决不了,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恨自己的没用。
“公主,公主。”
上官浅顿时起了身,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收拾的依杉,使了一个眼色,依杉便打来了门。
“什么事!”
看到一个小宫女在她们的门前大吼大叫的,依杉也顿时来了怒气,若不是知道这是在宫里,她们得步步小心,她此时要是已经要动手了。
此时,上官浅也整理衣裳,看着那个低头的小宫女,也只是淡淡地再问了一遍,“什么事吗?”
“那个……”
小宫女把头埋得更低了,却叫上官浅心里一阵疑惑,刚想说话,便看着一个品级不低的公公,带着一拨人朝他们走来,而身的人后手里不知端着什么。
还未等上官浅问出口,那个太监便挤着眉毛说道,“公主,这可是陛下赏的,说公主照料皇后,有心了。”
上官浅淡淡地看着他,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公主还不谢恩吗?”
那个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官浅也只好谢了恩,而后让几个人把东西都送进去。
露出一丝笑意,顺带给了依杉一个眼色,依杉便笑着上前,塞了一个荷包到他的手里。
这个时候,上官浅才开口问道,“还请公公替浅儿谢过陛下,只是不知陛下怎么会突然想起浅儿呢?”
“这个,公主啊,奴才只是跑腿的,这些事情,奴才怎么会知道,公主身份尊贵,赏赐也是应当的,若是没有什么事,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
上官浅也冷冷地说道,脸色也没有丝毫的笑意。
看着那些人都走了,上官浅才进了屋,深深呼了一口气。
“这个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依杉看着这些一看便价值不菲的东西,有些疑惑地问道。
“明天,怕是那个皇帝就要见我了。”
上官浅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去打开了房门,那个第一个跑过来的小宫女已经没有了人影。
上官浅若有所思地合上了门,而后对依杉说道,“刚才那个宫女的相貌,你记住吗?”
依杉抬了头,而后想了一下,而后摇摇头,“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她的出现很奇怪吗?”
上官浅陷入了沉思之中,紧锁着眉头,那个宫女就是一个突兀地出现,但是,却一点敌意也没有,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要是看到相似的人,多留意下。”此时,上官浅也只能这么对依杉交代了。
依杉也知道事情复杂,便严肃地点头,“那这些东西……”
“先收起来吧,怕是要回一份大礼了。”
上官浅扯出一丝冷冽的笑意,挑了挑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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