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桥眼中凶光一闪,身形一晃便纵到小寒跟前,提起一巴掌便要往小寒脸上扇去。
那小寒反应也快,脚下一动便闪到他身后,抬腿一脚,便往他**上踢去!而这云桥可不像小寒以前踢翻的那些人,只见他反手一抄,便欲抓住小寒的脚腕,而那小寒腰身一拧,另一条腿翻起,却是一个侧鞭往云桥的脖子上踢去!
那云桥另一手执剑在脖子上一挡,剑脚相交,一触即分,那小寒叫道,“臭老头,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若你真把姑女乃女乃我惹急了,我咬也咬死你!”
那云桥一脸凝重,道,“果然,你小小年纪便有化印修为,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小寒下巴一翘,道,“哼,你也配知道?”
那云桥额角一跳,暂且忍住,又看了眼少师启,道,“公子,我问你,我儿大愿,是不是死在这小丫头手上!”
少师启眉头一皱,他没想到那光头男子原来竟是云桥的儿子,他本只是对四门有些不满和怀疑,却也从未想过要和他们翻脸,可是杀了云桥的儿子,那事情可就闹大了,只怕有些难以收拾。
那云桥见少师启不答,心中只想他默认,正要怒起,却听那小寒叫道,“就是我杀了那秃驴,怎样,你咬我!姑女乃女乃我跟你说直了,我见他一次杀一次,莫说是你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本姑娘杀他,那也是眼皮也不带眨的!”
那云桥怒喝一声,一身黄色罡气猛地腾起,手中剑出,便要朝那小寒劈去,然而,这时却听与他同来的四人里,那年纪最长的喊道,“云师弟,住手!”
那云桥咬牙道,“师兄!他们擅闯禁地,本就该死!还要……”
那人声音一沉,喝道,“我叫你住手!”
那云桥无奈,只好恨恨瞪了小寒一眼,收剑退了回去。
那人上前一步,对那深坑边上坐着的时遗老人略一拱手,道,“在下氤氲地府长老院,掌院雾歌,请问阁下高姓大名,与这少师公子,小寒姑娘,以及剑湖秋水的弟子又是什么关系,而今夜来我门中禁地,又是所为何事?”
那云桥见状一惊,他先才太过关注少师启一众,却是没有发现这里除了少师启五人,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而看那人姿态,恐怕他才是这里六个人里,分量最重的一个。
然而,那时遗老人只凝神注视他的钓竿鱼线,对那雾歌的话语却置若罔闻。那雾歌面上不变,再拱手道,“阁下……”
那时遗老人背对众人,声音淡淡道,“闭嘴。”
那云桥几人脸上一沉,而那雾歌却面色淡然,点头道,“即是如此,那我等便先拿了这些小辈,再来叨扰阁下。几位师弟,动手罢!”
他话语刚毕,后面云桥四人便身形闪动,纵身朝那小寒和荀慵扑去,很明显,在他们眼里,那少师启,陌缓行,蓝心,根本就不构成威胁。
那小寒和荀慵都是一身黑色罡气,而那云桥四人则是黄色罡气,这二对四,那小寒两人明显落了下风,而少师启几人看着也帮不上忙,只能徒叹一声,这境界差的太远,又能奈何!
那雾歌对少师启道,“少师公子,此刻可还有人裹挟于你?若无人了,便请先出禁地罢,顺便,还望公子不嫌麻烦,把那正道奸细,还有假陌缓行也领出去,外面自会有人接应公子。”
那少师启眉目深凝,沉默不语。出去,自己是太上魔门的人,四门只要没反,便不敢拿自己如何,可是,那陌缓行则必死。而自己不惜闯入楼牢把他救出来,便绝不能让他死了,不然,那外面的假陌缓行,可就真是再无顾虑,为所欲为了。
然而,若是不出去……自己是绝没有那个能耐,而此刻别人也是清清楚楚的请人,若是不走,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寄希望于那位坐着的时遗老人会出手,然而,如何才能够令他出手,而他又如何愿意出手,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少师启脑中思绪飞转,可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高招,一时有些细汗从脑门上渗了出来,只听那雾歌提醒道,“少师公子!”
少师启无奈,对雾歌拱手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晚辈自是照做!”言罢,对那蓝心道,“这位姑娘,你我几次相遇,都是以剑相交,却一直未能问得姑娘姓名,今次,姑娘眼看是活不成了,还请姑娘告知一二,日后也好为姑娘立个墓碑,算是在这世上走过一遭,如何?”
那蓝心面色不动,冷冷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定是活不成了?”
那少师启笑道,“自你来这氤氲地府,这命就注定了。难道,姑娘心中还有侥幸?”
那蓝心冷哼一声,道,“你若要我跟你出去送死,那便尽管过来,一直以剑相交,却一直未能分个胜负,今次机会难得,便来比个高下,来罢!”
那少师启闻言笑道,“好!雾歌前辈不方便动手,那我们正好分个高下!若我得胜,姑娘姓名,可定要告知于我!日后姑娘身埋黄土,我少师启定为姑娘亲手立碑!”
那蓝心面上一寒,喝道,“跟我立碑之前,你可莫要死了,看剑!”
两人斗在一处,你来我往,可堪惊险。然而,那雾歌根本不管这两人打斗,只是注视那仍旧静坐不动的时遗老人,面上有凝重之色。
忽然,那时遗老人开口了,只听他叹了口气,道,“小子,我劝你快些离开,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那少师启心中一跳,他当然知道那时遗老人口中说的小子是自己,可是那时遗老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嗯,是了,自己想不出办法请他出手,而又不想出去,便故意找蓝心比剑,同时也以前辈的身份,把那雾歌撇在一边,这样拖下去,便是在等待老天开眼,让事情出现什么转机。
可是,这样拖下去,真会有什么结果么?而自己的心思,想必也已被那时遗老人看穿,故此才提点自己,留在这里不过是浪费力气,还不如出去,从长计议才是正途。可是,此刻若退,从长计议,又谈何容易?
他心中进退两难,不自觉便对那时遗老人老实说道,“时遗前辈,晚辈非是不愿出去,而是不能出去!现今江湖,正魔相争,正当激烈,太上魔门一统魔道,人心凝聚实属不易,然而那魔谱却在里面搅风搅雨,坏我魔道的团结,看着着实令人可恨!
而就在前不久,正道三派血洗鬼乐幽丘,魔谱仙子趁机弄个假陌缓行出来,拿了天齐剑,蒙蔽众人耳目,顶替了真陌缓行,坐在那鬼乐幽丘的掌门之位上。巧言令色,蛊惑人心,使得魔道众属,纷纷有流言蜚语,扰得人心不宁,长此以往,恐怕魔道千年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实在令人痛惜!
而今,唯一能够揭穿魔谱阴谋的真陌缓行就在这里,可奈何被那魔谱仙子巧设安排,令真珠蒙灰,令鱼目陈椟,众人皆以鱼目为真珠,而以真珠为鱼目,若果真如那雾歌前辈所言,带他出去,那便一定是身死的下场,而这真珠一毁,那鱼目可就真成了真珠啊!
日后连四门之一都要随那魔谱摆弄,那我魔道的一统又如何能稳,而一统不稳,又如何能跟那正道抗衡,到最后,我魔道分崩离析,结局定是悲惨,这好不容易赢得两百年的中兴,可是眼看又要没了,我心忧虑,思及痛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