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卿起了兴致要出门逛逛,领着瑶光出门了。
“姑娘,咱们今天出门真是太对了,你瞧这天气多好。”瑶光听苏卿说了昨晚赵婧被狗吓哭的事后,痴痴的笑了一阵,撩开车帘,感受着外边和煦的阳光,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苏卿看她笑得天真,心里一暖,曾经,瑶光在苏家最潦倒最窘迫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在她身边,连婚配也不曾,苏卿想着等一切都上了轨道后,便做主帮她寻一门亲事,让她风光大嫁。
“姑娘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瑶光见苏卿一直盯着她看,不禁抬手模了模脸,疑惑的问了句。
苏卿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咱们今天去哪儿消遣的好?”
瑶光来了兴致,“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吧,福意轩的小食最好吃,逢斋茶馆说的书最有趣,要是姑娘想听戏,咱们还可以去白桦园……”
“不急,就先去福意轩吧。”苏卿一笑,福意轩倒是个好位置,希望这一次她还能遇到那个人。
瑶光一脸兴奋,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到了福意轩,包下一间可以看见临街景致的雅间,点了几份特色小食,苏卿便靠窗坐了下来,静静品着茶。
不一会儿,小二上了小食,瑶光看着那一道道晶莹剔透,色香俱全的小食,伸出手拿了一个白丝糕,张口一咬,却被烫的直吹气,却半点不在意的塞进嘴里,吃得一脸满足。
苏卿一笑,瑶光总说苏语贪吃,其实两人都是半斤八两。
瑶光把每道小食都尝了一块,才发现苏卿自进雅间之后就坐着喝茶,哪有在马车里说的那么兴致勃勃?
“姑娘,你不是说想吃福意轩的小食吗?怎么光在那儿喝茶?”瑶光问着,却见苏卿正看着窗外,跟本没听她说话,她嘴一嘟,拿过一碟糕点朝苏卿走去。
“咦,有人在打架吗?这有什么好看的……”瑶光看着对街的一间茶楼,门前聚集了好些个人,对着包围圈中争执的两人指指点点,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
“花茶一斤一两二钱,你记账却写二两四钱,青茶一斤五两四钱,你却记七两六钱,你分明是做假账,中饱私囊,抽油水,如果东家知道了,看他不把你送官!”苏璨正义的目光死死瞪着面前一脸肥肉的掌柜,故意提高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见着越多的人围过来朝掌柜指指点点,他下巴一抬,逼着掌柜的求饶认输。
掌柜的见人越聚越多,急得揪住他的前襟,狰狞的吼道:“滚犊子!你以为你做了两天账就是大爷了!我呸!不过是个穷酸破落书生,你逞什么能!逞什么能!没老子收留你你能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别做梦了!老子告诉你,老子现在就正式辞退你,给老子滚吧!”掌柜的把他一推,厌弃的拍了拍前襟,怒气冲冲的进了茶楼。
苏璨被推了个趔趄,稳住身子之后,他几步上了台阶,高声道:“就算你不辞退我我也不会在这里呆下去!我虽是书生却刻苦好学,不像你满脑肥肠只知道经营算计……”
“来人!把我给我扔出去!”掌柜见苏璨说个不停,立即怒喝一声,只见茶楼里立即走出了几个伙计,把苏璨的手一架,砰的扔在了路边。
苏璨闷哼一声,气呼呼的瞪着茶楼,缓缓爬起来,揉着后腰疼得嘶嘶的吸着气,一抬眼便看见了对面酒楼的雅间开着一扇窗,一个娇娆的少女坐在窗前,见他目光看过去,还朝他点点头。
苏璨一窘,他堂堂男儿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一个漂亮的姑娘看在了眼里,这让他脸上有些发热。
苏卿朝瑶光道:“去把他请上来。”
瑶光讶异,嘟囔道:“姑娘咱们跟他萍水相逢……”
“他是族里四伯父的儿子苏璨,是亲戚,去吧……”苏卿就知道瑶光会有意见,即开口解释。
瑶光这下没意见了,点点头转身就走,心里却意外苏家跟族里的人走得不近,姑娘是怎么知道族里四老爷有这么个儿子的?
苏璨被一个娇俏的婢女请了上来,一进雅间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苏卿,近看才发现这姑娘远比远观的时候要美丽,一时间只觉得十分尴尬。
“七堂哥,你不认得我了?三年前元正我爹带着我去拜见族长的时候,你还见过我的。”苏卿走过来盈盈一福,笑着说道。
苏璨大为讶异,上上下下看了苏卿好几遍,依稀想起了三年前元正的时候他确实见过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姑娘,“你是五叔父的女儿?苏卿堂妹?”
苏卿点点头,“嗯,七堂哥好差劲的记性,那时我才十一岁都记得你,你大我三岁却还想了那么久。”
见是亲戚,苏璨也不局促了,闻言他不好意思笑笑,“我性子喜静,一向应付不来那种场合,这一点族里的人都知道的,堂妹你就别恼我了。”
苏卿一笑,给他倒了杯茶,二人坐下来,就着茶水吃了几碟小食,苏卿见关系熟络起来,即问道:“那年我听我爹说你在准备参加乡闱,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苏璨嘴角的笑一顿,叹道:“这事整个族里的人都知道了,五叔父跟族里不亲近,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只中了举人而已,跟解元擦肩而过。”他说着,表情落寞。
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就是一亮,“虽然中了举人就能参加会试了,可我心里还是不甘,当年的解元也只胜我一分而已,这次我整整准备了三年时间,今年的乡闱我一定能高中的。”苏璨握着拳头,白净的脸斗志昂扬,简直比窗外的暖阳还要灼目。
看着面前的苏璨一比,苏卿想起了父亲连连夸赞有上进心的汤寰,什么叫上进心,苏璨这种才叫有上进心,他的目光并不在举人,而是解元,甚至更高。
苏璨的想法简直跟她不谋而合,她的目光从来就不是那劳什子的举人,连官品都没有能护她几时?更别说庇护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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