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大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鼻孔朝天的走着。
千琉璃又瞄向下一个,“那位营养不良的大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穷胸极恶’是什么意思吗?”
黑衣人中唯一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却也没有发作,别过头不去看她。
千琉璃正要瞄向下下一个,就听到那人一声怒吼,“不准看我,否则老子一刀劈了你。”
千琉璃身子抖了抖,“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猪八戒的脾气也这么坏。”
肥头大耳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仍然不可避免的被骂了,顿时怒不可遏,抡起手中钢刀就砍。
“雅蠛蝶!”千琉璃抱住脑袋,等着自己人头落地。
“老五!”往前走着的首领连忙大喝道,“主子说最好能活捉宁王妃,若你罔顾主子命令,我可保不住你!”
高高扬起的钢刀无力的垂下,那人愤愤的朝千琉璃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难怪宁王爷宁愿喜欢男人也不愿意碰这个泼妇,她果然如坊间盛传的一般,粗鲁不堪,无才无德,还是个嘴贱的泼妇,要是老子娶了她,说不定也会断袖分桃!”
这话千琉璃就不爱听了,她梗着脖子道,“喂,你什么意思,你这个癞蛤蟆还想娶本姑娘?宁王爷我都瞧不上,更何况你这个被比贬下凡间的天蓬元帅,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宁王爷宁愿断袖也不想碰本姑娘?他想碰老娘还不乐意给他碰呢,肥头大耳的猪八戒,你给老娘滚粗,小心老娘的如来神掌把你拍的连猪都做不成!”
“就你如此德行,老子是疯了才会想娶你。”猪八戒一脸的傲气。
闻言,千琉璃眼波一转,清澈流彩的珠光在眸中点点跳跃,她唇角勾起一抹祸人的笑意,眼含春水般的看着猪八戒,声音柔媚又勾人,“猪哥哥,人家是你的嫦娥妹妹。”
猪八戒看着散发着天然风情的千琉璃,不自觉便看呆了眼,亮晶晶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你想不想娶我?”千琉璃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水光盈盈的眸子带着恰到好处的魅惑。
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尤物啊,猪八戒哥哥的哈喇子流的欢畅,完全被她妖娆又吸引人的眼眸迷失了神智,他忙不迭的点头,“想想想,太想了…。”
“哈哈哈哈…”千琉璃目的得逞,顿时破功狂笑,叉着腰开口,“我就知道,不管猪八戒轮回多少次,也始终无法逃月兑我的诱惑!我真是太给天下万千女子长脸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啊…哈哈…”
被迷的神魂颠倒的猪八戒愣愣的看着她露出二十八颗牙齿,笑的毫无形象,癫狂的笑声顿时惊起停留在树上的一群鸟。
其他的黑衣人默默的为猪八戒哥哥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眼不见为净的继续往前走。
妖魅的外表,缺弦的脑袋,如此不符合正常思维的女子,也就只有老五那个蠢货会被勾引。
只要不看那个徒有其表的宁王妃,就不会扰乱心智了。
“猪八戒哥哥?”千琉看着一副被雷劈了的那人,顿时贼兮兮的笑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美?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貌,没关系,我会继续让你意yin的,虽然你触模不到我的,但是意yin无罪,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幻想吧。”
“滚!”黑衣人老五一张圆脸涨的通红,使劲的嚎了一嗓子,“等主子活剥了你,看你还有什么胆子逞能!”
“活剥了我?”千琉璃模着下巴,好奇的问,“你家主子是准备把我切成片下火锅吗?千万不要,最近天干物燥,人容易上火,一上火就会得痔疮,万一你主子拉不住大便怪罪马桶可怎么好?你作为他的忠犬,一定要…”
“你去死吧!”忍无可忍的猪八戒哥哥终于再一次的抡起了他的猪耙,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堵住千琉璃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老五!”时刻注意着后边动静的黑衣人首领身形一闪,轻飘飘的接住他的猪靶,皱眉道,“主子就在前面!你若不想让主子发怒,就规矩一点,否则没人给你收尸!”
“哇,乾坤大挪移!”千琉璃只觉眼前一花,远远领先的黑衣人就晃到了她面前,“难道阁下就是那坠个崖都能捡到秘籍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么?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刁蛮任性的御姐型赵敏,而不是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小萝莉小昭呢?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还有…唔…”
正说的口沫横飞的千琉璃嘴里被塞了一块抹布,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突如其来的臭味差点没把她熏的晕过去,她用控诉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那个首领,不断的呜呜叫。
“太吵了!”那首领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一挥手,“快点走,要是被巡逻的城防军发现就不好了!”
千琉璃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连自娱自乐的功能也被剥夺了,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被千琉璃一再羞辱的老五赶了一会路,突然觉得她未免太过安静了,忍不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刚落在她身上,他顿时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无语了。
居然睡着了!她难道不知道等下她面临的将是什么命运么?老五摇了摇头,能在睡梦中被主子杀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行人在一座木屋前停下脚步,扛着千琉璃的那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狠狠的扔在了地下,随即躬身把她嘴里的抹布拽了出来。
“地震了,救命啊!”身子骨快七零八落的千琉璃从美梦中惊醒过来,还没回过神就扯起嗓子吼道,“快跑啊!”
“闭嘴!聒噪!”首领怒道,“谁让你让她说话的?还不快把她的嘴堵上,若是吵到了主子小心你人头落地!”
他话音落地,刚说了一句话的千琉璃又立即被堵上了嘴。
“启禀主子!属下幸不辱命,宁王妃被活擒!”十来个黑衣人跪在小木屋前,神色恭敬的抱拳道,“还请主子定夺!”
‘吱呀’木门打开,一男子缓缓进入几人的视线,锦衣华袍,脚踏一双崭新的流云靴,他身形极为欣长,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千琉璃眯着眼睛打量他,可惜阳光太过灼眼,加上他脸上戴了银质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型,除了那一身极其华贵的装扮,再看不出其他。
男子并未走出木屋,他懒懒的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露在外面的双眸掩盖不了他蓄势待发的野心,只是一眼,千琉璃就可以认定,他是心有丘壑的,也隐隐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宁王妃…”男子慵懒的声线透着一股散漫,“就是这样的么?”
“不是这样的难道还长了三个眼睛两个鼻子不成?”千琉璃裹着网坐在泥土地上,眼中略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长了三个眼睛的是二郎神,你可能没见过,不过你那位猪八戒属下应该目睹过三只眼的英姿。”
躺着也中枪的猪八戒哥哥瞪了一眼千琉璃,在主子面前,他敢怒不敢言。
“有意思。”男子看向千琉璃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兴味的探寻,“大临百姓都说宁王妃粗俗又无教养,目不识丁,丢了丞相府的声名,现下看来,坊间的传闻也有很多的水分。”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千琉璃不满的瞪着他,“有其主必有其仆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你们一个个的抖落我的缺点是怎么回事儿?我再不好也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你就不想知道我把你请到这里所为何事?”男子低声一笑,慵懒的声线发出愉悦的笑声显得格外的悦耳。
“你属下说你准备剥了我的皮把我熬成火锅底料。”千琉璃老实的回答,“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没钱吃饭需要吃人肉的人啊?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不喝鲜血就会死亡的怪癖?又或者你的真实身份是吸血鬼?”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男子眼底掠过一道怒气,按捺着快要爆发的脾气问道,“如果你实话实说,我可以放你走。”
“别扯淡了。”千琉璃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这种套路电视上都快演烂了,先是温言细语的让敌人说出实话,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后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你别当本姑娘是电视白痴好不好?就你那点小把戏,在我这里根本不够看的。”
“你这是打算死也不开口了?”男子眼神瞬间变得狠戾,语气阴森森的道,“你若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讲人情了。”
“nonono…”千琉璃摇摇头,不能苟同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很好,聪明的人往往才能活的长久。”男子目光赞赏的点头。
“你弄错我的意思了。”千琉璃浅笑着道,“你不能给我活命的机会,我干嘛要主动给你情报?”
“那你想如何?”男子抬手拂过额间散落的几缕碎发。
“你先说说你的问题吧。”千琉璃抬头看了一眼罩住自己身子的大网,“还有,能不能把这个渔网给我弄掉,我又不是鱼。”
男子摆了摆手,黑衣人立即七手八脚的把千琉璃从渔网中放了出来。
“还是这样舒服。”千琉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往木屋走去,一边问道,“快说你的问题。”
“放肆!不可接近主子一丈之内!”黑衣人首领脚步一移,顿时拦住了千琉璃的步伐。
“我就想找个地方坐坐,你拦我做啥。”千琉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身体,走到木屋的阶梯处坐下。
男子又摆了摆手,首领恭敬的垂首退在了一边。
“太后今天召见你可有说什么?”男子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千琉璃。
“说了很多,你是想听我舌战群儒的那段还是威风凛凛,一人抵抗女鬼而毫不落下风的那段?”千琉璃双眼光芒大放,摩拳擦掌,“飒爽英姿,唯我不让!”
“关于濮阳灏的那段!”男子对她转移话题的举动很是恼怒,也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太后说了濮阳灏什么。”
“他说我儿子聪明伶俐又大智若愚,活泼可爱,天真童趣,又很有爱心,而且长得又好看,将来一定是人中之龙,谁也比不上,会成长为连濮阳逸都望尘莫及的天之骄子。”千琉璃想起那个别扭的瓜娃子,心骤然一暖,口若悬河的好一通夸奖,连词语都不带半句重复的。
“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男子忍着不耐听完千琉璃的溢美之词,脸色似笑非笑的道,“大临京城谁不知道宁王爷的儿子濮阳灏是个哑巴?虽说他不是真的聋哑,却也没什么区别,宁王妃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我就是王婆卖瓜也要有瓜才能卖,总比你没瓜可卖的好。”千琉璃皱眉反驳道,“再说,你小时候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瓜。”
“别扯这么多有的没的。”男子突然意识到他的情绪很容易被她的话牵引,眸中闪过一道恼怒,深吸一口气,“若你想活命,最好从实招来。”
“我不是都实话实说了嘛,你还想要我怎样?”千琉璃双手一摊,神色无辜的道,“我说真话你不相信,不然我说假话让你高兴高兴?怎么样?”
跟她装傻充愣完全行不通,男子双眸眯起,声音倏地凌厉,“太后那个老太婆是不是想把皇位传给濮阳灏?”
闻言,千琉璃眸光微闪,“你开什么玩笑?我儿子才几岁,连毛都没长齐,太后怎么可能会把大临的江山交给他?而且太后不过是女流之辈,决定储君之位的是当今圣上,这种问题你还是去问皇上比较好。”
“本王也不跟你虚与委蛇了,皇位是本王的,当年的濮阳逸纵使才华冠天下,不也被本王弄成废人了么?”男子敞开身份,伸手拿掉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又隐含张狂之色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
单看五官,他完全和濮阳逸的精致秀丽搭不上边,濮阳逸是温润的俊秀,举手投足自有一股翩翩公子的风采,脸上的表情也是温和而从容的,像是波澜不惊的碧湖水,清澈又不起波纹,美好而温雅如画,即使他是伪装的,但不可否认,他伪装的很出色。
但面前的这位王爷,容貌就如他的人一般,狂妄又嚣张,丝毫不隐藏他的野心,无论是他表露出来的还是一言一行的张狂都代表他对皇位的誓不罢休。
“本王自幼教养在皇后名下,且年纪也不过比濮阳逸小上半岁,大皇兄二皇兄早夭,凭什么他就占据了皇长子的名位?本王才是正宫嫡子,唯一的皇室嫡子。”男子又道。
“没人说你不是啊?”千琉璃一脸无奈的道,“灏儿才几岁,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只不过他少言寡语,太后娘娘有些担忧罢了,她并没有想把灏儿培养成储君的想法。”她并没有说谎,太后的暗示她什么也听不懂,嗯,就是这样。
“若太后没对濮阳灏抱了什么特别的用意,她为何会单独带你去冷宫?”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银质面具,嗤笑道,“你别当本王是傻子,太后如此费尽周折的只为和你见一面,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她又何必如此的躲躲藏藏?”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千琉璃抿了抿嘴,突然一副似乎豁出去了模样道,“其实太后是想把皇位传给濮阳逸!”
男子眼中盛满惊讶,不过一瞬,就尽数消散,他目光讥嘲的看着千琉璃,“濮阳逸现在就是个废物,大临的江山不管是谁来坐,都轮不到一个半身瘫痪的人!你想编造瞎话也得想一个经得起考究的。”
“是吗?很假吗?”千琉璃苦恼的挠了挠头发,委屈的道,“不然王爷给我点时间,让我重新编造一个?”
“…”
“休要再转移话题!”男子英挺的脸上显出几分怒色,语气也不如之前平和,“你若再插科打诨,本王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为什么不信呢?”千琉璃怅然的叹息道,“濮阳灏年纪太小,不等他成长起来太后如何肯让他接替帝位?”
“你什么意思?”男子一怔,有些惊疑不定的反问道。
“意思就是濮阳逸才是你最该除掉的人。”这是继和濮阳欢颜墙头相遇的事件后,千琉璃再度出卖濮阳逸,且她出卖的毫不脸红,在濮阳灏和濮阳逸之间,她理所当然的选择前者,“一个孩子再聪明但年纪小是硬伤,无法跨越,而濮阳逸就是他登基之前的过渡,打了比方说吧,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太后对濮阳灏抱了特别的期望,那也不能改变他年龄的事实,所以,你该防备的是已经成人并且狡猾多端的濮阳逸,而不是才几岁年纪的濮阳灏,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男子眼中的惊疑褪去,换上深思沉吟,她说的这席话有理,濮阳灏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能有什么本事?就算皇祖母有心让宁王府掌管大临江山,也是该选择让濮阳逸接手,然后再传给濮阳灏。
千琉璃见他冷硬的脸色有松动的迹象,顿时来个信心,再接再厉,“濮阳灏就是个瓜娃子,沉默寡言,整日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接触外人,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君临天下?但是他再不中用,也是大临的皇长孙,太后娘娘对他高看一眼也是有可能的,王爷年轻力壮又帅气英武,只要你能早日生下皇孙,那你的筹码就更多了,何惧宁王府?”
“你为什么会如此帮助本王?”男子眸光突然含了笑意,十分自得的扬起了脸,“可是看上了本王?你放心,等本王荣登大宝之后,定会赏赐个妃位给你。”
千琉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一回轮到她无语了,“王爷,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想保住我这条小命而已。”
男子站直身体,缓步下了阶梯,坐在千琉璃旁边,伸指勾住她的下颌,目光玩味的道,“好一张国色天香的绝色容貌,配给濮阳逸那废柴可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千琉璃很讨厌这种登徒子的做派,刚想打开他的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哦?是吗?难道五皇兄看上了本王的王妃?”
濮阳逸?千琉璃惊喜的转头,这一刻,连她也没有发现,她心底缓缓流淌的那一丝丝暖意还有那轻微的悸动。
濮阳逸依旧是那身纯白色的锦袍,衣襟上用银线勾勒出几朵祥云,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眩人眼球,也越发的衬出他肌肤透明。
“没想到三皇兄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五皇子的手依然勾着千琉璃的下颌,他转眸看向濮阳逸,他眉目一如既往的清淡,不管是面对任何人,他永远是这副处事不惊温润如玉的形象,朝堂上不知有多少官员曾经悄悄议论过,如果宁王爷双腿没有废弃,那他绝对是大临的下一任君王。
千琉璃抬手挥开了五皇子的手指,扫了濮阳逸一眼,推着他轮椅的是宁琪,除了他们二人外,再不见其他,千琉璃只觉她满心的希望在看到孤家寡人的濮阳逸后顿时华丽丽的破灭了。
“王爷就你们两个人吗?”千琉璃眼中残存着一丝少的可怜的期望大声问道。
濮阳逸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多带点人?”千琉璃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忘了。”濮阳逸淡定的道。
“…”
“你怎么没忘了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千琉璃怒其不争的吼道,“孤身一人就敢前来,濮阳逸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同一个门缝夹过2的222次方?”
“不是还有宁琪么?”濮阳逸无辜的眨眨眼。
“双拳难敌双手,你到底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千琉璃猛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你难道想和我一起做成人肉叉烧包吗?”
“有何不可?”濮阳逸挑了挑眉。
千琉璃眉心连跳,被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皇兄和三皇嫂还真是夫妻情深呢。”五皇子突然伸手揽住了千琉璃的肩头,语气暧昧,“皇弟对三皇嫂实在爱慕的紧,不如三皇兄把她让给我?”
千琉璃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眼神一厉,抬腿就在他脚背上狠狠的一踩!五皇子痛呼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肩头。
“看来本王的王妃不愿意。”濮阳逸清淡的眸子涌出一抹异彩。
千琉璃提着裙子,连忙朝濮阳逸跑去,守候在木屋四周的黑衣人见她伤了主子,顿时抡起大刀朝她杀过去。
“宁琪。”濮阳逸淡淡的开口。
“是,王爷。”宁琪心领神会,身形连晃之间,片刻的功夫已经有两个黑衣人惨叫倒地。
千琉璃看着不远处的濮阳逸,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精雕细琢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因着他是背对着阳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爷…”千琉璃慢下步伐,脚步轻缓的朝他走去。
“背后,低头!”突然,千琉璃听到身后传来破空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濮阳逸清冷的嗓音,她毫不犹豫的压了个一字马,躲开了向她射来的羽箭。
“王爷!”她顺当当的逃过一劫,但前面的濮阳逸却成了替罪羔羊,千琉璃双目大睁,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心头,她叫道,“王爷快躲开!”宁琪在远处对敌,濮阳逸又不会武功,他如何能逃月兑这致命一击?
濮阳逸淡淡一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动手边的机关,轮椅的扶手上破开一个圆形的孔,一支袖箭闪电般的射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的对上了快要接近他面门的羽箭。
濮阳逸推动轮椅后退了一些,十分从容淡定的看着两只箭矢相撞,在半空中齐齐碎裂。
“火星撞地球啊。”千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好半响才拉回心神,一脸佩服的道,“王爷的轮椅和名捕无情有的一比啊,好厉害。”
“还不快过来?”濮阳逸眸光含了一丝浅笑,温声道。
千琉璃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在了他身边,讨好着道,“王爷你今日的表现又一次刷新了在妾身心目中的形象,你简直是高大上男神的代表啊,帅呆了,比蟋蟀还要帅。”
濮阳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握住她的小手,手心传来的冰凉让他心下一暖,他难得用了几分真心的温暖语气,“别怕。”
“我没怕,只是有点担心王爷这张俏脸万一被射出一个窟窿,会很难看。”千琉璃压下心口那丝越来越强烈的悸动,笑嘻嘻的道,“而且王爷若是身亡了,妾身就要守寡了,在我还没找到下一任金主的时候,我不想王爷出事。”
濮阳逸垂下了眼帘,幽幽的面色让千琉璃顿时蹙眉。
“原来三皇嫂也不是真心想和三皇兄在一起的啊。”五皇子手中拿着一把长弓,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薄唇微勾,嘲笑道,“也对,三皇兄放着府里天姿国色的王妃不要,偏偏去做那等断袖分桃的行为,实在是有辱皇室国体,皇弟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闻言,濮阳逸脸上并没有出现如羞怒愤然一类的情绪,他脸色淡然如最幽深平静的古潭水,“这些话五皇弟说过多次。”
“是啊,无论说多少次本王都不觉得厌烦呢。”五皇子好整以暇的一笑,那双傲骨天成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的讥讽,“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一个每月在生死线上来回挣扎的病体之人,还想跟本王争夺帝位?濮阳逸,本王是给你脸才会叫你一声五皇兄,若不是父皇顾念你死了母妃又剧毒加深,不然你早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了。”
“倒是让五皇弟费心了。”濮阳逸对这些话早就习以为常,也许以前的他听到如此恶毒的话,会喜怒形于色,只是有些话,听的多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自以为是的蠢货!”一旁静静倾听的千琉璃突然毫无征兆的爆发了,她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头,拼尽全力对着五皇子打去。
她腕力不错,加上盛怒之下更是用了十分的力道,正洋洋得意的五皇子防备不及,光洁的额头被打了个正着,肌肤顿时破裂,鲜血涌出,顺着他秀气的眉缓缓流下。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皇后的养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千琉璃眼中满满都是滔天的怒火,她叉着腰,十足十泼妇骂街的架势,“养子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么?就是一个替代品,皇后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找了你,若不是宫中成年的皇子就三位,睿王爷生母又健在,你以为你会被皇后选中么?瞧把你得意的,还真以为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么?狗屎运常有,但也不是你这种无耻又目中无人的混蛋能踩中的!”骂骂咧咧了一阵,千琉璃依旧觉得不解气,再次弯身从地上捡起石头对着五皇子的脸打去。
还没从受伤的事实中回过神的五皇子又一次被击中,额头的一左一右都出现了血淋淋的伤口。
“还挺对称的嘛。”千琉璃看着他两条眉毛上的伤口,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濮阳逸偏头看着她,她明媚的脸上带着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怒气,头上的发髻微微有些松散,给她天生妩媚的面容平添了一抹凌乱的美感,她脊背挺的笔直,让他联想到边疆生长的胡杨,一样的凛然之姿,一样的不屈之志。
“你敢打我?!”五皇子卷翘的眼睫毛被流下的鲜血沾染,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额头温热的液体,顿时勃然大怒,看向千琉璃的眼神中带着清晰的杀气,“你以为你是宁王妃本王就不敢杀了你么?你信不信本王有无数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有胆子你就来杀我啊?”千琉璃脚步挪了挪,身子贴近濮阳逸,死鸭子嘴硬的道,“有种的男人才敢说不敢做,你一看就是个没种的人。”
“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你娘亲第一次感觉到你的存在的时候,她吐了。”在损人不带脏字这方面,无人是千琉璃的对手。
濮阳逸攥着千琉璃的手紧了紧,感受到她手心的冷汗涔涔,心下有些好笑,明明怕了还在装腔作势,真是别扭的女人。
“贱人,本王要杀了你!”五皇子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论是他教养在生母名下还是被皇后抱养期间,都无人敢对他有半点不不恭敬,更别提会受伤流血了。
“你有能耐就杀啊,唧唧歪歪又不敢动手的废柴。”千琉璃输人不输阵,虽然她打不过五皇子,但还有宁琪啊,那十来个黑衣人早就被他打的吐血了,如此高绝的武功,五皇子一个纨绔子弟,肯定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五皇子俊脸一阵扭曲,从一旁的箭袋里抽出一根白羽箭,利落的拉弓。
“五皇弟和内宅妇人一般见识,是否有失身份?”濮阳逸淡声开口,“况且,五皇弟说话有辱斯文,的确欠教训。”
“本王就是再欠教训也轮不到你来指责。”五皇子突然扔掉手中拉了满月的弓箭,抬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迹,嘴角挂着的笑意冰凉又阴森,“我倒要看看,父皇还能护你到几时。”
“我说过很多次,那个皇位我不想要。”濮阳逸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讽刺,“我已经形同废人,父皇早就对我不再抱有期望。”
他们两人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的说着夺位的事儿,千琉璃表示她压力山大,即使捂住耳朵可有些话还是钻了进来,皇室秘辛,了解的越多,死的越快。
今天是她的黑霉日么?怎么谁都争先恐后的要把秘密说给她听?她还年轻,还没找到红杏出墙的对象,不想早死早超生啊。
“是么?”五皇子眼底掠过一丝恨意,“如果他真的不再对你抱有期望,就根本不会把京禁卫的指挥权给你,而且他还让你进入内阁,替他处理奏折,如此皇恩浩荡,你说他对你没抱有期望?”
“既然五皇弟不信,我也无话可说。”濮阳逸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对正在把十个黑衣人努力叠罗汉的宁琪道,“宁琪,回府。”
“王爷等等属下。”宁琪满头大汗的将伤重的黑衣人一个堆着一个叠起来,不亦乐乎,“马上就好了。”
“他在干什么?”千琉璃也看到了宁琪怪异的举动。
“他的爱好。”濮阳逸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不管打伤多少人,都要将他们堆成一排。”
千琉璃嘴角一抽,他的爱好…还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三皇兄以为来到了这里就能平安的离开么?”五皇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中满是肃杀之气,“皇弟我也没想到三皇兄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闯进我的地界,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话落,他冷声吐出几个字,“来人,把他们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他话音落地,木屋四周涌现出数百黑衣人,清一色的蒙面,明晃晃的大刀,还有浑身萦绕的嗜血气息。
千琉璃真心觉得五皇子疯魔了,即使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却也清楚离皇宫不会太远,隶属京都范围,如果濮阳逸和她真的死了,皇上想要查到是谁下的手轻而易举。
他就不怕伤敌一千,损己八百?
“为了今日的这一切,本王做了周全的准备,保证父皇查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五皇子似乎看出了千琉璃的疑惑,狞笑道,“等杀了你们,本王再去宁王府杀了濮阳灏,斩草除根!”
千琉璃不可置信的看着五皇子,见过胆大包天的,没见过这般不顾一切的拼命三郎。
“我连累你了。”濮阳逸转眸看着她强忍着恐惧的模样,叹息着道。
“不怪你,你能赶来救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千琉璃浑不在意的道,“反正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能和王爷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至于死的太过憋屈。”
濮阳逸听她说的悲凉,有些好笑,手腕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带入自己怀中,千琉璃正沉浸在壮士赴死的伟大情怀中,猝不及防之下,一**坐在他的腿上,上身也靠在他的胸口,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琉璃…”濮阳逸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喃喃的唤道,在她拿石子去打五皇子的那一刻,还有她坚定的站在自己身旁和他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沉寂的心海狂热的波动。
自从母妃死后,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她今天这样,即使害怕惶恐却仍然帮他出头,坚强的让人怜惜。
千琉璃模了模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三皇兄和三皇嫂死到临头还不忘卿卿我我,当真羡煞旁人。”五皇子冷冰冰的看着黑衣人包围了两人,嘲弄道,“也罢,夫妻同死,也算是死的风流。”
“你怕不怕?”濮阳逸不理会五皇子的嘲弄,揽着千琉璃的腰,低声问道。
“怕。”千琉璃诚恳的点头,“不过有美男相陪,死也值得啊。”
“既然都要死了,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儿?”濮阳逸眨了眨眼。
“嗯?”千琉璃不解。
濮阳逸浅淡一笑,随即微微低头,在千琉璃惊愕的目光下,薄唇稳稳的覆在了她的唇瓣上,清凉的唇在接触到她温热红唇的瞬间,顿时灼热,有点点的火星在两人唇间迸发,似有大火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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