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的连晚膳都没吃的千琉璃愤怒的把濮阳灏那个瓜娃子扔进隔壁的客房去睡,让丫鬟给他打了洗澡水,送了膳食,却吩咐她们任何人不许动手帮忙。
瓜娃子太不可爱了,若是不花点心思教一番,他眼里以后该只有濮阳欢颜的存在了,千琉璃愤愤不平,她承认她唱歌走调的厉害,但也不至于被说成魔音吧?最让她恼怒的是,刚刚暮色降临的时分,月侧妃和蓝侧妃一起到了琉璃苑,打着关心她的幌子,话里话外却都在嘲笑她那首走音的歌。
虽然最后她用笤帚把两人轰了出去,可心里依旧不舒服,恹恹的挥退了伺候的丫鬟,十分郁闷的洗澡上床睡觉。
从早上进宫碰见伪装成宫女的太后到后来遭遇的刺杀,还有濮阳欢颜说的那些话,短短一天的时间,她模索出来的信息多的连她的大脑内存都传来了接收吃力的信号。
始作俑者还是濮阳欢颜那个二货,多管闲事,千琉璃已经打算日后要好好的压榨她了,不然怎么对的起她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也不知道瓜娃子一个人睡不睡得着,千琉璃大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发呆,她最大的爱好也是最擅长的一项技能就是发呆了,脑子放空能什么也不想发呆好久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她有点睡意的时候,她眼尾处的余光似乎瞟到床幔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起的那种飘动,她心下一惊,屏息静气的装出一副沉睡的模样。
她睡前是关了窗子的,屋里没有流动的气流,她又躺在床上挺尸,身体不曾一动过一分一毫,按道理床幔是绝对不会有动静的。
只有一种可能,屋子里有人!有人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房间里灌进了流动的空气,才会导致床幔的晃动。
她双眼放松的阖着,身上的每根神经却都绷紧到极限,用心的感受着屋里的每一分变化。
细微的脚步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接着床前,屋子中果然有人,而且还是小说和电视里经常出现的武功高手,普通人在这样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行动根本做不到如此的脚步轻浅。
若不是她耳力尚可,又是处在浑身紧绷的情况下也是发现不了的。
怎么办?按照电视里剧情发展的套路走?大声呼叫?可是呼叫的下场就是被惊慌失措的杀手做出狗急跳墙的举动,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一直装睡?静观其变看他带自己到哪里去?可是大半夜的,不同于白天发生的绑架事件,毕竟,人在深夜的时候警惕性是最低的,谁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她的失踪?
万一来不及获救,她就要去圣母玛利亚那去报道了。
房间里的那人已经来到了床前,他悄无声息的挑起床幔,看着睡的无知无觉的千琉璃,冷静的目光闪过一丝寒意。
千琉璃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中考虑着要不要趁现在大声呼喊,否则等刀子砍到身上的时候,可就晚了。
来人静静的看了她半响,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方淬了迷药的手帕,捂上千琉璃的口鼻,亲眼看到她昏迷过去,才重新将手帕揣回怀里。
来人掀开棉被,伸手去抱千琉璃,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她身子的瞬间,原本昏睡过去的千琉璃猛地睁开一双璀璨幽静的眸子,抬手毫不犹豫的朝他脸上抓去。
那人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千琉璃的攻击落了空,她只得转移阵地,抓上他的胸,嘴里大叫道,“看我的九阴白骨爪!”话音,她的手稳稳的覆在那人的胸上,软绵绵的,像是两团棉花,柔软又手感极好。
“34c!比我大一个罩杯!”千琉璃不自觉的捏了好几下,倏地发出一声大吼,“你在哪里做的隆胸手术!一个男人要这么大的胸部做什么?”
“一定是假的,你里面塞了棉花还是放了西瓜?不行,我要亲自验验货!”那人被惊呆了,呆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千琉璃趁机坐起身子,张嘴就朝那人的丰盈咬了上去。
“竟然是真的!”千琉璃不可置信的怒吼伴随着一声痛叫响起,胸口传来的痛楚唤醒了那人的神智,她一把推开千琉璃,就要转身离开。
可恨,现在肯定已经惊动其他人了,不能继续久留,不然定会被抓住。
“这位女壮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用了什么丰胸产品?木瓜牛女乃还是花生红枣?”反应慢半拍的千琉璃终于明白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狗爬似的下床拽住了她的手腕,一脸恳切的道,“弹性十足,手感极佳,你是怎么保持的?”
一身夜行衣的女子手臂用力一挥,瞬间就挣月兑了千琉璃的钳制,身形像是离弦的箭眨眼间就通过半敞开的窗子飞速的消失在内室。
“小姐,小姐…”听到房间响动声的丫头连忙披上衣服进了房,水韵掏出火石点上烛火,一片漆黑的房间顿时现出光亮,另外两人急急的扑到床边,见千琉璃坐在地上正在揉手腕,立即问道,“小姐,怎么了?奴婢刚刚听到你的大喊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这窗子怎么开了?是有刺客闯进来了吗?”心思缜密的念锦第一个便发现了屋子里的不妥。
“嗯,有个女刺客,垂涎我的美貌,我险些被…。被…”千琉璃咬着衣袖眼挤出两滴眼泪哭诉道。
“女刺客?”心地单纯的绿依没觉得哪里不对,慌张的握住她的手,急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些哭腔,“小姐有事吗?那个女刺客没对小姐做什么吧?”
“小姐,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念锦看了一眼慌里慌张的了绿依,有些无奈的道,“小姐,您真是太坏了。”
“嘿嘿,没事,你们下去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千琉璃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吩咐道,“孔子说,晚上不睡,白天瞌睡,老子说,孔子说的对,所以你们还是早些睡吧,睡得太晚容易长鱼尾纹。”
“小姐…”水韵跺了跺脚,“都有刺客闯进琉璃苑了,您怎么还睡得着?万一他们再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
“她除非脑洞大开才会卷土重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该醒的人都醒了,她单枪匹马的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千琉璃自顾自的爬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懒洋洋的道,“放心吧,等我睡够了,明天就有好戏看了,胆子不小竟然敢扰了本姑娘的清梦!”
“小姐知道是谁?”念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话意。
千琉璃嗯了一声,“一半一半的,有可能查的出来,也有可能一无所获。”
念锦见一副她昏昏欲睡的模样,福了福身,“那小姐好生安睡,奴婢轮流给小姐守夜。”
“守个屁夜,你们不是去柴房面壁思过了吗?谁准你们出来的?”千琉璃这才想起她们三人应该在柴房,转头看向她们,三人衣裳凌乱,发髻松散,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爬起来的,不由怒道,“我让你们去反省,不是让你们去柴房睡觉的!”
闻言,绿依吐了吐舌,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是小姐的第一个贴身丫鬟,自然是和别的下人不一样的,见她发怒,也不害怕,神色略带调皮的回答,“小姐恕罪,奴婢们刚刚才睡着,只睡了那么一小会而已,真的只是一小会。”
千琉璃看着她可爱又调皮的脸色,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心中一暖,故作凶狠的道,“看在你们冲进来救我的份上,我这回就原谅你们了,下次我再唱歌,你们该怎么表现,可明白了吗?”
三人同时想起下午时小姐所唱的歌曲旋律,身子一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姐还是别唱了…”绿依弱弱的开口,“奴婢听厨房的王大娘说,当时鸡鸭乱飞,把大厨房闹的鸡飞狗跳。”
“你们三个给我去面壁思过!早餐也不许吃了!”千琉璃抓起手边的一个软枕就朝三人扔了过去,怒吼道,“除非你们说我的歌唱的好听,否则就不能从柴房出来。”
三个丫头连吭都没敢坑一声,再次抱头鼠窜。
千琉璃气哼哼的闭上眼睛,她唱歌有那么难听么?她自我感觉很良好啊,抑扬顿挫,该高昂的时候绝不低迷,该低沉的时候绝不乱吼,哪里有她们说的如此夸张?连鸡鸭都吓的乱飞?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千琉璃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意识刚进入梦乡,就被一股摇晃的大力给弄醒,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见仅穿着单衣的濮阳灏光脚站在窗前,稚女敕又精致的脸蛋微红,白玉般光洁的额头还带着细细的汗珠。
“母妃。”见她醒来,濮阳灏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儿子听绿依说母妃房间里进了一个女刺客,母妃还好吧?”
他脸上的关切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千琉璃只觉心口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包围,像是落入温泉水,满满的都是暖意,她撑起身子,将濮阳灏抱上床,塞进被窝里,“我没事,你怎么醒了?”
“儿子一个人睡不着。”濮阳灏脸色微带委屈。
“谁让你惹娘亲生气的?活该。”千琉璃将他小小瘦瘦的身子抱在怀里,有些心疼,“以后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王府太危险,有我在身边,最起码关键时刻还能拖延时间,如果实在不行,我就高歌一曲,说不定敌人就被吓退了,哈哈,真是好主意。”
“王府怎么会有危险?”濮阳灏窝在她怀里有些不适应,扭了扭身子,却被她抱得更紧,只得放弃挣开的打算,提出自己的疑惑,“王府里不是亲卫队么?他们会保护母妃和王府里所有的人。”
“真是傻孩子。”千琉璃不想跟他说的太多,瓜娃子年纪太小,虽然早熟,但也只是比同龄的孩子想的多一些而已,皇室的阴谋诡计让他现在就开始接触,实在是太残酷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她在王府生活的期间,能尽她的绵薄之力好好保护他心灵上的最后一方净土,“灰太狼天生是要吃羊的,而羊若是不想被吃,就要拼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有的人,天生就是仇敌,没有化解的余地,你只需要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可以了,那些麻烦事你父王会帮你料理的。”
“狼和羊为什么不能和解呢?”濮阳灏睁着清澈又水漉漉的眼眸看着她,眼中有一丝的迷茫,“狼不吃羊也能活下去的,再说它每次都被打飞,好惨,还不如和羊好好相处呢。”
千琉璃看着他清润如水洗的眼眸心里暖的一塌糊涂,瓜娃子生的一副好相貌,特别是他的眼睛,平常被他刻意戴上了面具,使得他的双眼如一潭死水,虽然漂亮却失去了那一分灵动的色彩,但只要他稍稍卸下伪装,那双眼睛便会焕发出极致的神采,格外的引人怜惜,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小鹿斑比,若用她前世的形容词,那就是萌,萌中还掺杂着俊美,虽然他的容貌还未长开,但精致的五官却已经隐隐有了俊美的轮廓。
“你不会被喜洋洋和灰太狼给祸害了吧?”千琉璃皱了皱眉,没想到一个动画片也能对濮阳灏起到如此大的作用,但故事就是故事,听来乐一乐还行,太过较真的话心思难免会跟随故事里的走向而变化,濮阳灏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期待,在皇室这种随时都会被人淘汰的地方,他的未来注定只有两条路,要么是富贵荣华,要么就是草席裹尸,“宝贝儿,娘亲给你讲个新鲜的故事好不好?灰太狼和喜洋洋说的太多了,你换着听。”
濮阳灏脸上罕见的露出浅笑,点点头,窝在她怀里安静的等着。
千琉璃想了一会,她前世接触的动漫实在是少的可怜,若不是喜洋洋和灰太狼到了老少皆知的情形她也不会去看那部动画,四大名著才是国之经典,西游记就很适合小孩子。
千琉璃虽然唱歌跑调,但声音却很好听,清亮似潺潺的小溪,又如花瓣拂过心尖的那种绵软,她从西游记的第一节开始讲起,语速不快不慢,在最激动人心的片断时声音顿时高了一度,濮阳灏在她绘声绘色的讲诉中,眼睛亮的惊人,心情也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起伏变化。
院子中,濮阳逸坐在轮椅上,容颜掩在浓浓的夜色中,宁琪站在他身后,两人并没有说话,沉默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念锦心细,在去柴房之前就已经把被惊醒的其他丫鬟婆子安抚了一番,所有人都抵挡不了困倦,都进了梦乡。
“倒是我白担心了。”濮阳逸似乎笑了笑,呢喃了一句。
“王妃比以前倒是坚强了不少。”宁琪不置可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说她是不是千琉璃?”濮阳逸若有所悟的问道。
“王妃的一举一动都都在王爷的掌控下么,她一直都是千琉璃。”宁琪挠了挠头,有些困惑的道,“也许王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濮阳逸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道,“洗心革面我倒不信,重新做人么…或许吧。”
“王爷,今天的刺客?”宁琪想起他和王爷来此地的初衷。
“知道是谁么?”濮阳逸拂了拂袖口,语气有一丝的散漫。
“有嫌疑的人太多了。”宁琪摇摇头。
“回去吧。”濮阳逸幽幽的声音裹在寒气深重的夜色里,有一种彻骨的凉意,“也许她有办法。”
宁琪知道濮阳逸口中的她是指王妃,眼底划过一道怀疑的光,却也没有问出口,点点头,两只手轻而易举的托起了轮椅,足尖一点,轻飘飘的出了琉璃苑。
翌日,千琉璃和濮阳灏难得睡了个懒觉,磨磨蹭蹭快要中午了才醒,那三个丫头还在柴房,其余的二等丫鬟和三等粗使的婢女是没资格进入房间的,没人叫他们,昨晚讲故事讲了大半夜的千琉璃自然睡的香甜。
两人起床后,千琉璃吩咐人把那三个丫头放出来,有的人用的顺手了还真不想换,而且那三个还是跟随她出嫁的贴身丫鬟,跟她相处起来也很轻松,不似其他人看到她就动不动的下跪磕头,诚惶诚恐的模样看的她很是腻歪。
梳洗完毕后千琉璃填饱了五脏庙,对着垂手在一旁的念锦道,“去书房请王爷,就说我请他看一场月兑衣秀。”
念锦心思一动,随即施了一礼,立即去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千琉璃满意的点点头,她最喜欢的就是念锦,行事张弛有度,心思又细密,属于她本分的工作她做的极好,该说的不该说的分寸拿捏的也甚是合适。
绿依简单纯粹,娇憨透着一丝可爱,原主之所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估计就是看上了她这点,而水韵,和普通的丫鬟没什么两样,忠心不忠心的不好说,几天的相处还不至于让她完全相信这三人。
念锦办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子的功夫,就把濮阳逸请了过来,千琉璃在听到院子里他独有的轮椅压动地面发出的声响时,就走了出去。
“王爷万福。”走到濮阳逸面前,千琉璃敷衍的甩了甩袖子,膝盖都没有屈半分。
“月兑衣秀?”濮阳逸目光兴味的吐出三个字。
“对,而且是王府所有女人的月兑衣秀,场面一定会壮观,环肥燕瘦,相信王爷也很希望一饱眼福。”千琉璃脸上露出得体又疏远的笑容,温和道。
“本王拭目以待。”濮阳逸眼中闪过浓郁的趣味,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那副温润如玉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形象,似乎他永远也不会发脾气一般,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言谈的语气,都丝毫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厌烦。
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千琉璃冷笑一声,面上却笑的更加完美无缺,“那请王爷将王府里所有侍妾都叫出来吧,对了,还有蓝侧妃和月侧妃。”
“那些丫鬟呢?不用叫么?”濮阳逸隐隐知道她的主意了。
“凝香露,府里有资格用这种高级香水的人除了有名分的侍妾外丫鬟是没办法弄到的。”千琉璃半阖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空气中辨别着某种味道,“昨晚闯进妾身房间的那个女刺客不管是身上散发的香味还是她那一双保养的极其白皙修长的手指,可都不是丫鬟能拥有的。”
“本王明白了。”濮阳逸眼神带了些许的赞赏之意,轻轻阖首,“宁琪,将王府里全部的侍妾都叫到王妃的院子里来。”
“一共一百五十二人,全部都要叫来吗?”宁琪有些为难的道,他就是累到天黑也不一定能把这两百多人都无遗漏的通知到。
一百五十二?千琉璃嘴角一抽,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确切的数字,比濮阳欢颜那个魔还要多出几十个,濮阳欢颜好歹还能轮流宠幸,而濮阳逸这个死断袖,霸占了如此多的资源,却光摆着好看,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那些歌姬舞女什么的就别带上来了。”濮阳逸抿了抿嘴,目光有一丝瑟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千琉璃,见她似笑非笑,嘴角圣旨还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心下一叹,“应该带什么人你很清楚。”
宁琪心中一动,点点头,转身飞快的出了院子。
千琉璃命人搬来一把太师椅,她翘着木马腿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的等着那些女人过来,如果在王府里都无法安心的睡觉,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答应濮阳逸留下来两年,还有太后的要求,也是两年,千琉璃眼里掠过一丝惊骇,转瞬就把探究的想法压了下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年就是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不可能每天提心吊胆的度日,最起码,王府的环境必须要有安全的保障。
否则,她可不敢保证她下回还能不能和昨晚一样好运。
若不是她肺活量好没吸入过多手帕上的迷药,她早就被那个女人给扛走了。
“王妃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受到了惊吓?”濮阳逸用眼尾的余光观察着她,她明显精神不济,眉目透着一丝孱弱,不由浅浅的蹙了蹙眉,她一贯是活力十足的,面对人时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精气神饱满的状态。
“死不了。”千琉璃摇摇头,头脑有些昏沉,昨晚那人用浸了迷药的手帕捂住她口鼻时,尽管她屏住了呼吸,不曾主动吸入半点的气体,但迷药还是顺着呼吸道渗进了她的身体,虽然量很小,但还是给她造成了脑子昏昏欲睡的感觉,她该庆幸她前世的职业生涯给了她一份强大的意志力,否则她可能就真的晕过去了。
“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看着她异于平常的苍白脸色,濮阳逸鬼使神差的道歉。
闻言,千琉璃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王爷的错,有些事,不止是我,就连王爷也是身不由己的,我懂的。”
濮阳逸薄唇微抿,的确,有的东西,就是他也身不由己。
两人不再说话,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宁琪身后跟了二十来个女人走进了门。
“婢妾参见王爷王妃。”宁琪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如既往的站在濮阳逸身后,那二十个女人则身姿轻柔的来到了千琉璃和濮阳逸的对面不远,盈盈的行礼。
濮阳逸嗯了一声,“王妃有何吩咐,你们照办就是。”
千琉璃饶有兴致的目光一一从这些女人身上扫过,花红柳绿,珠翠环绕,绫罗加身,各种各样的美人儿,就连蓝侧妃和月侧妃那样的美女,在这二十个人里面都不算最美的。
“王爷好有福气。”千琉璃淡淡的道,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能娶王妃自然是有福气的。”濮阳逸浅笑。
此话一出,蓝侧妃和月侧妃顿时脸色变了,她们位分最高,站在距离濮阳逸最近的位置,自然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温柔浅笑,蓝侧妃还能勉强维持平静,月侧妃却面容扭曲,眼神如鹰隼般射出凶狠的光芒,死死盯着千琉璃,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别演戏秀恩爱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想的啥。”千琉璃避开了月侧妃阴狠的视线,忍不住对身边的濮阳逸小声指责道。
“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濮阳逸同样低声的回答,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无法掩饰。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屎。”千琉璃想也不想的就道。
“别这么说你自己。”濮阳逸眼中笑意更甚。
“…”
呆了好半响,千琉璃才发现她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骂了,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一定是昨晚残存的迷药影响了她的反应速度,不然她怎么会说出如此蠢笨的话?
“你个混蛋。”千琉璃压低着声音脸色不善的骂道。
“彼此彼此。”濮阳逸温言淡笑。
那二十个女人神色各异的看着王爷和王妃的‘打情骂俏’,各人表现不一,有麻木不仁的,有羡慕嫉妒的,也有无所谓的,更有妒火中烧的,还有恨不得代替千琉璃成为王爷呵护的对象。
千琉璃瞪了他一眼,转眸看向站成几排的女人,冷眼吐出一个字,“月兑!”
“月兑什么?”蓝侧妃小心翼翼的问道。
“月兑衣服。”千琉璃笑的暧昧,有色目光从第一排几个女人的胸前滑过,“本妃昨晚被一个女刺客袭击,不过幸好本妃也不是吃素的,在她左边,不对,是右边,还是不对,是左边的胸上咬了一口,你们月兑下衣服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如果不肯月兑,那就代表做贼心虚,月兑还是不月兑,你们看着办吧。”
千琉璃不但说出了前因后果,而且讲明了事情的厉害,直接堵死了这些女人的拒绝和不愿,她不喜欢和人墨迹,早点查出那个内贼,早点收工。
光天化日之下,要她们月兑衣服,这样赤果果的羞辱谁能受的了?但尊卑有别的观念已经深入她们的心,众侍妾面色涌出羞怒却不敢反驳,王爷在王妃发话后,根本就没出声,可见他是认同王妃所作所为的,在王爷面前,她们更加不敢造次。
“你凭什么要本侧妃月兑衣服!”性情火爆又易怒的月侧妃率先无法忍耐,要她当着那些下人月兑衣服?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心里对千琉璃的恨意又深了一层,如果不是她挑拨,王爷怎么会随着她胡闹?说不定刺客之说压根就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就是为了羞辱她,“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侧妃?后院管家的权利在我手上,就算昨晚闯进了刺客,也该由我来定夺!”
“这样啊?”千琉璃看着她一副随时都要冲上来撕了自己的样子,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轻松的摊了摊手,偏头看向濮阳逸,“元芳,不,王爷,你怎么看?”
“你今日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濮阳逸不答反问。
“还不是昨晚那个女刺客用了蒙汗药,即使我小心了还是吸入了一些药气,脑子不清醒,说话也不利索了。”千琉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委屈的道,“如果不把那个人查出来,我以后都不敢睡觉了。”
“的确该查出来。”濮阳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透着些许委屈,想着她的确该委屈的,白天刚遭遇了一番刺杀,晚上房间又闯进去了刺客,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他眼中升腾起不符合他平常表现出的狠辣,“按照王妃的意思,全部给本王月兑!不然本王派人帮你们!”
“王爷,您怎能帮着王妃助纣为虐!”月侧妃首先尖叫一声,有些难以置信的道,“王妃明摆着就是看我们不顺眼才会故意羞辱,王爷不帮妾身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如此对待真心喜欢您的人?”
“诺,王爷这是你的脑残粉啊。”千琉璃半垂着眼帘,调侃道,“算了,月侧妃吵的我头疼,你让她回去吧,蓝侧妃也可以回去。”
“嗯?”不止蓝侧妃和月侧妃一呆,濮阳逸也有些怔忪。
“罩杯对不上。”千琉璃伸出一只手,虚空握了握,笑的好不得意,“我当时抓了一把那个刺客的胸,大概是34c左右。”顿了顿,她抬眸看了一眼蓝侧妃和月侧妃,目光挑剔的道,“蓝侧妃32b,月侧妃,34d。”
濮阳逸干咳了两声,目光不自觉的便落在她胸前上,半调笑半认真的道,“那你呢?32b?”
“你怎么知道?”千琉璃月兑口而出,随即碰上他促狭的眸光,顿时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些什么,“你个死病秧子,居然敢测量本姑娘的胸围!”
“活学活用。”濮阳逸眨了眨眼,原来真的是32b啊?有点小。
“你…”千琉璃苍白的脸上被气出几抹红色,咬了咬牙,低声威胁道,“濮阳逸,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唔,不信。”濮阳逸干脆的摇摇头,薄薄的嘴唇抿出一抹极淡的笑纹。
“你…”千琉璃被噎的哑口无言,有心想上去付诸行动,却碍于此地还有太多人在,只能咬牙切齿的放出一句狠话,“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再敢惹我我就咬你,知道吗?”
“嗯。”濮阳逸挑了挑眉,很好说话的点头。
千琉璃撇了撇嘴,看他脸上心不在焉的脸色就知他在敷衍自己,在心里怒骂了一句阳奉阴违的小人,转头看向那二十个女人。
月侧妃的眼神似乎能吃人,丰腴又不失玲珑的身子微微发抖,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蓝侧妃眼里也尽是愤恨,只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立即就收敛了一切情绪,其他的侍妾低垂着头,除了紧紧咬着的唇瓣外,看不出什么。
“罢了罢了,看到你们这副吃了屎的模样我就觉得无语。”千琉璃眉头深锁,脑海里一**的不适席卷着她的神经,半晚上的休息还是不能缓解那股晕眩,她感觉疲累,便不再啰嗦,“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王爷就在这里,你们一个个装什么装,月兑了衣服跳个钢管舞什么的说不定王爷就上钩了,获得恩宠的机会不要,那本妃也就不管闲事了。”其实她原本打算让这些女人穿个小兜儿什么的,再跳个艳舞,一来是试试濮阳对女人有没有反应,二来也是给这些女人一个契机,再禁欲派的人看到那样香艳的场景,估计都是忍不住的。
她话音落地,濮阳逸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昨日的那个吻她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众女人听了她的话后则是一阵阵的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脸上写满不耐烦的千琉璃,有些不相信的同时又有点儿后悔,有几个眼尖的女人这才发现院子里早就被清空了,宁琪侍卫也不知何时背转过身体,并没有朝她们看来。
“王爷,不好意思,今天答应你的艳舞没法看了。”千琉璃给濮阳逸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你哪日私下再跳给我看好了。”濮阳逸按捺下想要将这女人狠狠惩罚一番的想法,淡定的道。
“你给我适可而止!”被一再调戏的千琉璃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的道,“你是不是真想被我咬死?”
“嗯,咬吧。”濮阳逸淡然的偏头,露出白皙似玉质般的脖颈。
“你你你…”千琉璃已经陷入癫狂模式,低头凑近他的脖颈,嘴唇贴上他清凉的肌肤,用力的吮吸了好几下,才松开他的衣襟。
四周响起一大片的抽气声,濮阳逸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似乎也没想到她真的会行动,他实在喜欢逗她的感觉,像是小时候生活在宫里母妃养的那只名贵的波斯猫一般,炸毛的样子很可爱,惹得他一而再的去逗弄。
“好漂亮的草莓。”千琉璃看着他脖颈上的红痕,目光欣赏的道,“相信明天王爷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能看到这颗新鲜刚种出来的草莓,想起那副画面,妾身就觉得很开心啊。”
原来她是抱了这样的目的,濮阳逸好气又好笑,脖颈传来酥麻的感觉,他回忆起方才她温热的唇瓣吮吸他肌肤时的触感,常年苍白无血色的肤色漫上一抹浅浅的杏色,清俊的眉目温雅如画的容颜有一种瑰姿艳逸般的色泽流动,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骨头,不似极致的艳丽,介乎于生涩和魅惑之间,明明是相反的两种特质,但两者混合在他脸上,不但不显违和,反而生出一股夺人魂魄的美。
“妖孽。”即使是千琉璃这种不被美色所祸的人也看呆了眼,愣愣的注视了他好久,才嘀咕道。
“乖,快些处理眼前的麻烦。”濮阳逸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声音柔和,“我在房里等你。”
宁琪立即推动轮椅,快速的进了房间。
月侧妃目光痴然的看着濮阳逸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收回目光,愤怒的瞪着千琉璃。
蓝侧妃面色有些复杂,王爷刚刚的表情无一不彰显出他对王妃是在意的,她一直以为王爷是个没心的人,原来是她想错了。
“唔,今儿个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机会,既然如此,咱们就快点弄完吧,早点收工睡觉。”千琉璃迈开步伐似闲庭漫步一般边走边观察着她们,“穿绿衣服的留下,粉红衣服的留下,嗯,还有淡紫色袖口绣芍药的那个也留下。”说着她就一一指出了符合她猜测的几个人,“还有你,对了,你是蜜夫人,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你也留下,还有蜜夫人旁边的,最后的就是你,穿藕色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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