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舒不来怎么开始?”庄钰一双眼睛直往门口外瞄去。
“马上就来了。”濮阳逸放下碗筷,掏出绢帕擦了擦唇角,淡淡的道,“不知今年揽月和大师兄准备了什么毒药?”
“我对毒药一向不怎么擅长,蛊毒是一家,当年我们约定毒术不包含蛊在内,所以这次我研制的毒药仍然是去年的断肠散,只是在里面多加了一味五指香。”庄钰无所谓的道,显然他知道论用毒不是揽月的对手,便没有多费心思。
“五指香?这可是好东西,能够洗髓人的筋骨,锻炼人的体格,大师兄是昨晚才新加进去的吧,看来苏姑娘很得大师兄的心啊。”揽月公子扫了濮阳逸一眼,见他眸光清凉,不由一笑。
“小舒舒一个弱女子,在江湖走动难免不方便,有百毒不侵的体质确实会安全一些。”庄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升起两团可疑的红晕,“如果她愿意跟在我身边,就更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你要保护谁?”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千琉璃笑嘻嘻的接话。
“保护你。”庄钰憨厚一笑,表情有些傻傻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去云霞山生活吗?”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踏遍天下河山的,居住的地方太过局限就太坐井观天了。”千琉璃眸光掠过濮阳逸,见他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紧张,顿时不厚道的笑了,“小庄子,若我有空了,会去云霞山看你的。”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什么,“云霞山在哪里?”
“在西齐丽城的郊外。”庄钰忙道。
“你们师兄弟是打算占山为王,大收保护费吗?”千琉璃扑哧一笑,忍俊不禁的道,“明月山,云霞山,各居山头,真有意思。”
“云霞山的风景可比明月山要好。”庄钰憨笑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等我逛到了西齐就去找你。”千琉璃小手一挥,“现在你们还是干正事吧。”
“大师兄先来吧。”濮阳逸道,“其实谁先来都一样,我毒术自认不是揽月的对手,比了接近十年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你们的目标很明确嘛。”揽月公子复杂的目光将千琉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算我这一年的辛苦白费了,本公子研制出了失传的毒药,三日醉,虽然比不上已经绝迹的一日醉,但效果却是一样的,三日醉无解,无色无味,可溶于水,可挥发于气,就算中了三日醉的人也察觉不到身体的异样,三日后如醉酒一般无声无息的死去。”
“三日醉?”濮阳逸挑了挑眉梢,“揽月这一年你不会都在研制这三日醉吧?”
揽月公子摇了摇头,“我已经研制好几年了,只是前两个月才出了成品。”
“三日醉无解,可不能给小舒舒用,算了,我和伴月直接认输,你居然拿出了三日醉,揽月你是存心的。”庄钰不甘心的抱怨道,还没开始呢,就得认输,真窝囊,虽然揽月毒术独步武林,他也没想过会赢,但三日醉一出,他的断肠散未免就太小家子气了。
“三日醉的确没有解药,今年的毒术就别比了。”濮阳逸擅医,并不喜欢制毒,因为大临和西齐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西齐以蛊毒闻名,蛊毒是一家,所以濮阳逸对毒药并没什么兴趣。
闻言,揽月公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以为把三日醉研制出来能让你们好好嫉妒本公子一把,却没想到你们连比都不比,直接干脆的认输,真是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还好,若师傅知道了你研制出三日醉,看倒霉的是谁。”庄钰不乐意看到揽月公子得意忘形,立即讥笑道,“师傅说过,已经失传的毒药不可钻研,可你不但偷偷的研制三日醉,而且还成功了,你小心师傅找你算账,最好他老人家一气之下把你逐出师门。”
“你不说,伴月不说,师傅怎么会知道,横竖我又不会用。”揽月公子不以为然。
濮阳逸和庄钰调侃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充当木头人的千琉璃,揽月公子也意识到了还有一个局外人,眼神一晃,也朝她看了过去。
被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千琉璃表示压力山大,缩了缩脖子,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伴月公子研制出了三日醉。”话刚说出口,她顿时恨不得咬断自己多嘴的舌头。
“真是一个麻烦。”揽月公子阴测测的看着千琉璃,似乎在考虑怎么杀人灭口。
“我不会说的。”千琉璃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不会说出你研制出三日醉的事情。”话落,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把你从明月山仍下去,就没人知道了。”揽月公子继续用阴测测的目光看着她道。
千琉璃身子一个哆嗦,求救的视线投向濮阳逸。
“她又不知道师傅在哪儿,你为难她做什么?”濮阳逸不负众望的找到了关键。
“也对。”揽月公子点点头,阴测测的眸光一改,暖如春风的道,“是我想多了。”
“小舒舒不敢说,我敢。”愣头青庄钰向来跟揽月公子不对头,难得抓住他的把柄,岂有不利用的道理,“庄钰,你把三日醉的方子给我,不然我就要去告诉师傅。”
千琉璃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不愧是她的知己好友,她被威胁的仇立即就给她报了。
“我穷尽了半生之力才研发出来的,岂会给你,你想都不要想。”揽月公子的温润如玉在庄钰面前彻底的破功,他满眼怒气的吼道,“有你这么当大师兄的么,不护着师弟也就罢了,还想去师傅那告小黑状!”
“凭什么要护着你?”庄钰一梗脖子,理直气壮的道,“想要我帮你保守秘密,你就得给我点好处,否则我才不会帮忙。”
揽月公子‘哈’的笑了一声,嘲讽道,“我看大师兄现在跟皇宫里的太监是一个样了,动不动就要好处,你若是学会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喜好,就去知会小师妹一声,凭小师妹的公主身份,给你弄个宫廷大总管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你个揽月,敢嘲笑老子!”庄钰怒发冲冠,袖子一挽,就要上前去揍揽月公子。
“笑的就是你个愣头青。”揽月公子不甘示弱。
千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掐架,心里一阵唏嘘,想不到被天下人赞叹又惶恐的活阎王和怪医竟然是这个德行,哪里有一点儿医者的风范,简直就像是市井上为了争夺地盘的流氓。
“要是你们损坏我这里的一丁点东西,百倍偿还。”濮阳逸温温凉凉的开口了。
正准备开打的揽月公子和庄钰顿时悻悻的收回了手,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齐声道,“知道了。”
说话时间,频率,还有语气都出乎意料的惊人相似。
“别学我。”两人又异口同声。
“默契度十足啊。”千琉璃一脸赞赏的道,“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起走,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啊。”
“胡说。”庄钰愤愤的道,“你不知道揽月那混账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千琉璃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揽月公子懒懒的道,“本公子知道小师妹和大师兄彼此爱慕,便用合欢散想促进两人的床帏之事,偏偏大师兄不买账,本公子不求他的感谢,可他居然恩将仇报就有些不仗义了。”
合欢散?传说中的药,千琉璃眼神一亮,搓着手盯着揽月公子,厚颜无耻的道,“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合欢散?”
“你要那个做什么?”揽月公子扬眉。
千琉璃意味深长的看了濮阳逸一眼,浅笑着道,“我夫君不是断袖嘛,我决定给他下点合欢散,说不定他就能重振雄风了,他妻妾一大堆,那般多的女人独守空房,我实在过意不去。”
濮阳逸扶了扶额,就知道她没打什么好主意。
“原来是这样。”揽月公子眸光微闪,罕见的很好说话,“行,我等会儿就拿给你。”
“小舒舒,你说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庄钰求知欲旺盛。
“你也试着去喜欢揽月公子,就会明白了。”千琉璃贼兮兮的笑。
“那你怎么不去喜欢女人?”躺着也中枪的揽月公子反唇相讥。
“同性相斥。”
“没试过怎么知道?”揽月公子咄咄逼人。
“我也没吃过屎,但我却知道屎不好吃。”千琉璃非常淡定。
“…”
“你这女人,说话如此污秽,没羞没躁的。”揽月公子愤了一声。
“怎么就不能说了,难不成你还不拉屎吗?”庄钰帮腔。
“奸夫yin妇。”教养良好的揽月公子一张俊脸微微泛红,怒视了两人半响,才吐出四个字。
“射人先射马,捉奸捉在床,你哪里来的证据说我和小庄子是奸夫yin妇?”忍气吞声不是千琉璃的性格。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揽月公子斜睨了她一眼,“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当别人是睁眼瞎吗?”
“我看你就是睁眼瞎。”千琉璃瘪嘴,“你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
庄钰忙点头。
“别吵了。”濮阳逸皱眉,“明月山可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再扰我清静,就把你们全扔下山去。”
“行,开始吧。”还没比就已经是大赢家的揽月公子往榻上一坐,翘着腿悠闲的看着三人道,“小舒舒把他们配制的毒药都吃下去,本公子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给你解了。”
“哦。”千琉璃应了一声,伸手对着濮阳逸一招,“拿来。”
濮阳逸还没开口,庄钰立即就从怀里模出个瓶子,快速的倒了一粒乌溜溜的药丸在她的手心里,千琉璃看了一眼,又重复了一遍,“伴月公子,快点的。”
“他说两粒一起就一起?你何时如此相信他了?”濮阳逸语气森凉,“我和大师兄的任何一种毒药都足够让你一时片刻肠穿肚烂,你竟敢两种同时服用,谁给你的胆子?嗯?”最后一个字带着浓浓的怒气,像是压抑的情绪得不到纾解,听上去暗哑又沉闷。
千琉璃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沉默了半响,才呐呐的道,“揽月公子毒术精湛,应该是没事的啊,一粒一粒的来不是浪费时间吗?干脆同时服下,省事省心省力。”
“那你小命丢了,是不是更加省事省心省力?”濮阳逸眼神是从未出现过的阴郁,每次看到她一副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他心头就莫名的恼怒,恼她的不在乎,怒她的不在意,更气她不珍惜自己,不理会那些爱她的人是何种感受。
“你吃炸弹了?”千琉璃抓了抓头脑,目光迟疑的看着他怒气形于色的脸,尤其那一双凤眸,像是能吃人似的,她不禁打了个寒蝉,期期艾艾的道,“我没说错什么吧?”
“小舒舒,伴月就是担心你,你别误解了他的好意。”见两人周身气息火药味弥漫,庄钰忙出声打圆场。
“担心我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千琉璃对濮阳逸另类的关心表示接受无能。
“谁阴阳怪气了?”濮阳逸有些恼了。
“你是不是非得和我吵?温柔点会死吗?”自从昨晚和濮阳逸坦诚了心扉,千琉璃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收敛一些小脾气,可她退让一步,濮阳逸就往前追赶一步,若是再这样让下去,女王的地位不保,她深深觉得濮阳逸还是被自己压在身下比较舒心,便不打算退了,拿出平时无理取闹的性子,板着脸道,“阴不阴阳不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李莲英转世呢。”
“我看某人是吃醋了。”喜欢默默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揽月公子幸灾乐祸的说话了。
“吃醋?”千琉璃眸含笑意的瞥了濮阳逸一眼,见他眼中有一星半点的尴尬,有些讶然的道,“他为什么会吃醋?”
“你不知道?”揽月公子似笑非笑。
千琉璃老实的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她一没和庄钰揽月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二没红杏出墙,濮阳逸为什么会吃醋?
“别胡说了。”濮阳逸眼睑的瞅见揽月公子有长篇大论的迹象,立即率先道,“给你。”边说着,他也从怀里掏出个青花白瓶,倒了一颗略带粉色的药丸在她手里,“既然你相信揽月,那就一起吧,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千琉璃没说话,只是很痛快的把两颗药丸塞进嘴里,刚咽下月复中,一股翻江倒海的疼痛就席卷而来,没料到发作的如此快,她顿时疼出了泪花。
“你别哭。”濮阳逸袖子里的手攥紧,目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流动。
“你…心疼…我?”千琉璃捂着肚子,眼泪汪汪的憋出几个字。
“不是,你哭起来的样子太丑。”
“…”
揽月公子忍不住笑了笑,庄钰则愤愤不平的指责道,“伴月,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你看小舒舒都疼成啥样了。”
“忍忍就好了,暂时死不了。”濮阳逸看上去十分淡定的样子。
“忍你妹啊。”千琉璃痛的大吼一声,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到濮阳逸怀里,紧咬的牙关松开,张嘴去咬他的肩膀。
濮阳逸脊背一僵,下意识的抱住她翻滚的身子,任凭她发狠的咬自己,眸光的紧张之色越发明显。
“揽月,你快点。”庄钰此时也顾不上千琉璃和伴月扭成一股糖的样子了,只一个劲儿的催促道,“若小舒舒出事了,老子就拿你偿命。”
“你这催命的架势真像活阎王。”揽月公子不急不慢的走到药架子旁,动作慢吞吞的挑拣着药材,“你是断肠散,伴月的是催魂香。”
庄钰点点头。
千琉璃疼的满头大汗,身子一抽一抽的,濮阳逸用了不小的力气才稳住她想要滚动的身体,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见她双眼紧闭,两行晶莹的泪珠不断的流淌,心里又心疼又气恼,如果她不是非要如此折腾自己,他也不会用这般极端的法子让她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如他,如伴月还有庄钰,都是百毒不侵的,包括小师妹,大师姐都是这样过来的,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亲身体验过,但琉璃和他们不同,她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能忍耐百毒浴的洗涤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又同时服用了他和庄钰炼制的毒药,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不好么?做什么非得受这份罪。
他只想看到她每天活力十足的活着,哪怕是把王府闹腾的鸡犬不宁他也甘之如饴,可她偏偏不喜欢王府,他不愿勉强她,除了顺从她的心意还能如何?
千琉璃不知道此事濮阳逸的心情不平静,她只感觉肠子肚子像是要烂掉了,一寸寸的化为脓水,似乎整个身体都快要不存在了。
“宁璃!你还要磨蹭到何时?”濮阳逸感受到怀中人儿身体的颤抖,极尽全力位置的沉静面具几乎要被打破,他忍无可忍的对着还在慢悠悠调配药材的揽月公子吼了一句。
“谁让你把本公子的名字喊出来的。”揽月公子面色一变,挑选药材的手也顿了顿。
“你再不速度些,爷就把你的名字昭告天下!”濮阳逸目光流露是前所未有的凶狠,他不管是濮阳逸,还是伴月公子,向来都是温和守礼的,即使有人出言相讥,他亦是不冷不热的回应,如此阴郁深沉的脸色,还是头一遭在他的脸上显现。
宁璃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加快,一阵眼花缭乱的挑选药材后,他将所有需要的药物放在手里,手心微动,一阵白蒙蒙的雾气蔓延,须臾,他张开手掌,一颗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药丸呈现在几人的眼前。
宁璃屈指一弹,“拿去。”
濮阳逸空出一只手接住药丸,快速的放在千琉璃正大口呼吸的唇中,见她吞咽,才微微放心。
“可怜的小舒舒。”庄钰蹲在榻前,巴巴的看着服了药昏迷过去的千琉璃,喟然一叹,“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送她回房,等会儿你留下来帮我解蛊。”濮阳逸打横抱起千琉璃,看着庄钰道,“快去准备解除忘忧蛊需要的东西。”
庄钰嗯了一声,也不介意他使唤人的态度,此事刻不容缓,忘忧蛊解的越快越好。
濮阳逸抱着千琉璃回到了濮阳灏居住的小房间,推开门,把她和瓜娃子并排放在一起,见她眉眼松弛下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少了大半,这才安心的走了出去。
回到了木屋,庄钰已经手脚麻利的准备好解蛊所需的一切药物,宁璃则翘着腿闭着眼假寐。
“有点痛,你忍一忍。”庄钰难得认真,“解忘忧蛊非同小可,虽然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也有九分的把握能引出忘忧蛊,但解蛊的过程实在太痛苦。”
“小舒舒连断肠散和催魂香都熬过去了,小小的忘忧蛊伴月又怎会放在心上。”宁璃还在对濮阳逸说出他真实名字的事耿耿于怀,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怪声怪气的道。
“就你废话多。”庄钰瞪了他一眼。
“开始吧。”濮阳逸虽然对蛊毒不精,但也不是全然不了解,一般的蛊毒用他的医术足以压制,只是忘忧蛊却不成,他吸附在人的体内,以人的精血为食,日益壮大,会越来越难收拾。
趁着蛊虫刚长成,又是被直接催熟的,此时解蛊是最好的时机。
“我还记得我刚见到你时,你就是一身的毒,师傅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调理好了你的身体。”庄钰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不由叹息,眸光带上一丝回忆的色彩,“你入师门已经十二年了,早期中的毒太深,留下了后遗症,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在又中了忘忧蛊,也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病魔投胎,老天才会如此的折腾你。”
“瘟神转世还差不多。”宁璃哼了一声道。
“闭嘴。”庄钰好不容易酝酿些感动的情绪想勾起一些往日的事迹,却被他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顿时心头恼怒,冲他嚷嚷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过河拆桥。”宁璃冷声道。
“不耐烦待这儿你就走啊。”庄钰深深觉得这个揽月就是天生跟他作对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揽月总有话可以反驳,简直就是他的天敌。
“你们每年都吵一回,不累么?”濮阳逸扫了二人一眼,有些无奈。
“是他非要找老子的茬,老子又没得罪他,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庄钰委屈的道,他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连师傅都赞他不骄纵没脾气,可揽月却总在找他的麻烦。
“打是亲骂是爱,也许是这样的吧。”濮阳逸若有所思。
“滚!”宁璃顿时暴跳如雷,哪有一点翩翩公子的作风,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吼道,“谁跟他打是亲骂是爱,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跟个花痴似的,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哦,你吃醋了。”濮阳逸继续若有所思。
闻言,宁璃脸色一阵青白之色来回交织,显然被濮阳逸的话气的不轻,而庄钰则不赞同的辩驳道,“伴月,你跟小舒舒学坏了!我和揽月就是两看两生厌。”
“那你别看啊。”宁璃冷笑。
“谁乐意看你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庄钰也不是好欺负的。
濮阳逸头痛的听着两人唇枪舌剑,垂下眼睫,遮住眸内的情绪,直到两人吵够了,吵累了,他才淡淡的道,“吵舒服了没?”
“本公子先走了,若是大师兄搞不定,伴月记得派人通知我一声。”宁璃冷哼,站起身,脚步轻缓的出了木屋。
“一个忘忧蛊而已,我会搞不定?”庄钰嘀咕了一句,对着濮阳逸道,“月兑衣服。”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解开忘忧蛊?”濮阳逸伸手去解锦袍。
“半个时辰。”庄钰摊开包裹着银针和小刀的布包,直接取出一把刀身很薄,刀刃锋利的小银刀,“我要在你身上几个穴道上开几个小眼,那都是忘忧蛊最喜欢待的几个地方,引诱对忘忧蛊是没用的,所以必须要强行逼迫它出来,它在你体内挣扎游动的时候,会有些痛苦。”
“麻烦了。”濮阳逸点点头。
宁璃出了木屋,并没有离开明月山,而是转路去了千琉璃歇息的屋子,见两人正躺在床上昏睡着,一个呼吸均匀,一个略略有些浊重。
这对母子,无论是表情神态还是长相,都无一丝半点的相像,尤其是千琉璃那种跳月兑的性子,他很难相像出她生的孩子会是濮阳灏这种容貌精致,小小年纪就极为老成的样子。
正看她看的出神,突然千琉璃睁开了眼,对上他一双带着探究之色的眸子,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揽月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看看你死了没有。”宁璃懒洋洋的问道。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刚醒来就听到如此晦气的话,千琉璃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缓缓的坐直身子,肚子还有些微微的疼痛。
“这三年你不能怀孕,你注意一些。”宁璃见她的小手抚模着肚子,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一席注意事项,“百毒浴会损伤女子根基,你好生调养三年,方能怀孕,否则就算是强行的有了身孕,孩子也会保不住。”
“你有没有什么有效的避孕措施?”千琉璃随口问了一句,她记得古代避孕都是服用汤药一类的来避孕,但那治标不治本,有效期也只有一两天。
“有让你终生不孕的,你要不要?”宁璃阴森森的看着她。
“你就没有好一点的法子?”终生不孕?亏他想得出来,千琉璃头一回觉得揽月公子这人的毒舌程度跟濮阳逸是一个等级的,噎死人不偿命。
“这三年别和男人同房就是了。”宁璃无所谓的道。
千琉璃险些一口血喷他脸上,说的轻松三年不和男人同房,但凡事都得考虑个万一,她和濮阳逸昨晚就差点突破防线,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
“小姐。”突然,水影推门进来,见揽月公子也在,不由一怔。
“什么事儿?”千琉璃询问。
水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睿王爷上明月山了。”
“濮阳睿?他来做什么?”千琉璃眼神晃了晃,笑嘻嘻的道,“特地来看我么?”
“好像不是。”水影摇摇头。
“那他知道我在明月山吗?”千琉璃又问、
水影点点头。
千琉璃欢呼一声,急忙穿上绣花鞋,飞奔着出了屋子,“睿妞儿来了,我去接他。”
“小姐,王爷还在山脚下呢。”水影目光警惕的看了揽月公子一眼,忙追了出去。
宁璃眼神沉沉的打量了沉睡的濮阳灏半响,随即身姿优雅的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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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打雷了,像是和多多过不去一样的,多多好不容易5点下班,回家路上就大雨倾盆,那雷声吓死人,也不敢开电脑,刚刚接触新的工作,难免不适应,~等多多适应几天,会把欠的都补回来~
抱歉了,这章写的比较粗糙,~不忍心再凑字糊弄大家了,~米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