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黄东海还是什么也不说,李序然只能用最后的一张牌了,到时抓住他的家人再说吧。
当李序然到了金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知府的兵已经把这里围了起来,他们点燃了火把,看样子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李序然之所以把时间选在晚上这个时候,就是想给十三骑营造一个好的行动环境,除了夜色能给他们带来便利外,到了深夜的时候,差役们会犯困,那个时候行动就更方便了。
同时,李序然也知道自己的士兵也会犯困,不过,尘远的人马一会就到了,到时,他们可以轮流休息睡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李序然在金矿附近细细的观察着,这可以确定是一个私矿,而且里边的人也开始和官军对峙起来了。
这时,李序然将安刚叫来,他早已经给南江的巡抚写了一封信,现在是时候给他了,他吩咐安刚飞鸽传书给一驰,让一驰亲自给巡抚大人送去。
李序然知道,这个案子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一个是一定要找到存放金子的地方,哪怕是金粉金沙也行,不然的话,即使抓了所有的人也只是完成了一半。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谁来最后收拾这个摊子的问题。
针对此,所以,李序然命十三骑的人先去秘密刺探藏金的地方,同时又写信向巡抚大人禀告,到时就由巡抚的人来结束这个案子吧。
望着满天的繁星,李序然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呢,真是废寝忘食啊,李序然自嘲的笑道。
过了一会,李序然听见北边来了一群人马。
原来是尘远他们到了。
“大哥,大哥,安刚兄弟”,尘远和杜唐老远就喊着他们的名字,看见他们都及时赶到了,李序然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哥,什么情况?不会是要等到明天天亮吧?”,刚跳下马,尘远就开始嚷嚷起来。
“不等明天怎办?这个地方的地形这么复杂,我们怎么进去攻打啊?”,李序然答道。
这时,杜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大哥,这是走的时候太太和小姐给你带的,这儿有吃的,还有两件披风,晚上可以御御寒,入秋了,晚上冷”。
李序然接过吃的东西忍不住就吃起来,他告诉杜唐自己有一件披风就行了,剩下的就让安刚披上吧。
这时,杜唐说道:“大哥,我们都带着呢,走的时候一驰哥吩咐了,包括十三骑的人每人一件”。
他的一句话把大家都怔住了,李序然也放下手里的吃的,一驰和安刚也不说话了。
是啊,十三骑,他们今晚是一刻都不能睡的,光这个倒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今晚还有任务,那可是在敌人的地盘里找黄金的存放地,而且老十三还假扮着黄东海,这其中的危险不是一点点。
李序然想了想对他说:“没事,明天他们就都回来了,这样吧,给尹知府和黄通判送各送一件吧”。
这时尹知府和黄通判走过来,感谢李序然的关心,李序然现在没时间客套,他叫在场的头头过来。
他命令道:“包围圈的两拨人轮流休息,谁也不准偷懒,同时派出去五十名干练的差役,以包围圈为中心,向外走一千米,盯着外边的情况,以防我们被外边来的人反包围,这五十个人谁也不准休息,晚上的时候我会来巡查,一旦发现情况,立刻向里面的人发暗号,作为补偿,巡逻的这五十个人,明天作为后军,最后进入金矿”。
同时,李序然告诉尹知府和黄通判,到了深夜的时候,他们俩个只能轮流休息,李序然自己这边也一样,他和一驰轮流休息,一定要盯紧自己的人。
尹知府和黄通判立刻领命而去,同时,李序然命人将那个黄东海看好,尽管他被点了穴,但也不能轻视,因为他这个人很重要。到时,李序然要亲自把他交到巡抚大人的手里。
安排好这些后,李序然对杜唐说:“现在时间还早,哥几个喝点酒,说会话,这样时间也过的快一点,但是,今晚有任务,喝酒只是个由头,每人最多不能超过三杯”。
就这样,月光底下,官兵对峙,李序然他们几个坐在草地上,就这样喝着酒说着话,而他们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深入虎穴的十三骑。
这时,李序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站起来,他要向里边喊话。
一驰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将金矿的人的注意力引到他们这边来,进而给十三骑创造更好的机会。
就这样,李序然一会喊话,一会命人放箭,这时金矿那边很快向外边调了很多人,他们步伐一致,守卫也没有异常,看样子,老十三假扮这个黄东海还真给扮成了。
喊了一会之后,李序然便停止了骚扰,因为他的士兵也要休息,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最关键的是,李序然不知道巡抚派的人什么时候到,他必须要等到巡抚的兵到了之后才能发起总攻。
这时,李序然考虑到一晚消耗的体力,还有明天的任务,他打算派人去趟城里取点吃的。
这里距离泰州城不到一百里路,按照现在的算法就是不足五十公里,只要是派轻骑前往,来回有三个小时足够了,就是马车有四个小时也到了。
当李序然准备派人的时候,杜唐和一驰笑了起来:大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馒头,淡水,还有凉拌牛肉片呢。
杜唐说道:“大哥,我刚到按察使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后,我们就让每人都在马上带上一个小包,馒头水壶还有牛肉,一个人带五个人的,足够这里所有的人吃一顿了”。
李序然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明天一大早,每人一份,吃饱就有力气攻山了,杜唐,你可真行啊,大哥给你记一功”。
谁知杜唐说道:“大哥,你还是别给我记功,要记就给梦盈小姐记一功吧,她算出来咱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所以就特意嘱咐我的”。
说起梦盈,李序然欣慰的看着天空。
秋夜生凉,但李序然的心里暖呼呼的。
每次想起梦盈,李序然的心里就很矛盾,他总觉得对不起梦盈,以她的背景和资质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就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也是可以挑一挑的。
梦盈的父亲生前是刑部的高官,而死后皇上更是给予很高的评价,加上梦盈的长相和才艺,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也许是缘分,也许是注定的,那个时候李序然也在刑部,还只是个五品官,梦盈的父亲就对他很赏识,于是,死后就将梦盈托付给他,可是,李序然没有想到,这一托付,就是好几年。
天空繁星点点,这美好的月色和李序然他们现在包围着的金矿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都有点滑稽:这美好的月色本该是花前月下的,但是现在却是官匪对峙,杀气腾腾。
这时,李序然一个人来到一块空地上,他感觉有点累了,干脆就躺在草地上,一驰和杜唐安刚他们一看李序然有心事,便各行其职去了。
李序然在心里默默的算着:江都府三年多,第一次按察使司不到一年,太仓县三年多,时间过的好快啊,他现在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记得当年是最年轻的的正三品按察使,那时何等的意气奋发,可现在听说京城已经有几个比他年轻的三品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同样的问题自然会发生在梦盈的身上,尽管梦盈要比自己小好几岁,但是毕竟也到了该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李序然知道梦盈现在根本没有打算离开自己,说明她还是愿意和李序然在一起的,但是在一起有很多种类。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就算一种吧,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李序然决定,这次回去之后,好好的找她谈一谈。
李序然一个人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直到了深夜,官兵都换了一次防了,该轮他去巡视了,让一驰他们几个也休息一下吧。
就在李序然刚巡视了一会时,听见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了:“启禀臬台大人,前面发现一队人马朝我们这边过来了,人数不少,通过火把和队形,我们估计最少有五六百人”。
这时,李序然看见其他官兵已经做好准备了,李序然急忙示意他们不要慌张,等等看再说。
不一会另外一个探子也急匆匆的跑过来:“臬台大人,来的人穿的是官兵的衣服,看样子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
这时,李序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巡抚派的兵”。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官差衣服的人跑过来说道:“哪位是南江省提刑按察使李序然李大人?”。
这么正规的称呼?看来巡抚衙门的就是不一样。
李序然急忙走过去,那个人知道他就是李序然了,这时,另外两个人走过来了,看样子是这批人马的头头。
“下官见过臬台大人,根据巡抚大人的命令,特派千户大人来为李大人助阵,这位是牛千户,巡抚大人说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李大人调遣,同时巡抚大人让我告诉李大人,私开金矿事关重大,要是谁敢反抗,就当场拿下”。说话的人李序然认识,是巡抚衙门的,看样子应该是巡抚大人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