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西岐境内,姬清止所居的行风殿
苏懿静静站立在与行风殿所连通的珍珠湖边,这条湖因盛产珍珠而得名。@m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灾旱年间,也只有这源源不绝的水流与湖中的玉蚌所产的珍珠才能陪伴西侯府乃至整个周地挨过那些最难挨的日子。
刚才,离开囚牢来这之前,她一路想了很多,她极力让自己放空在这千里湖波之间,试图看清对岸朦胧的景致,但他失败了,她看不清。只不过,子辛离开,却她莫名有些失落。
一袭白影翩然出现在了苏懿的身后,轻薄的披衣温然搭在了她的身上。苏懿侧目看清了来人,是姬清止,思及此她收回了视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止吗?你欠我一个解释。”她遥望着平坦的千里湖泊,心中却是暗潮翻涌,为什么要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小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由我们一个两个人能改变的。”姬清止低眸凝视着苏懿的侧脸,他没有解释,一切都是惘然。
苏懿怔怔回神,将身上的披衣解了下来转身放回一脸失落的清止手中:“有些事有些决定的确不是一两个人能撼动的,因为那些人懦弱,不想改变!而我苏懿从不是懦弱的人!”在姬昌将子辛囚禁,姬清止不管不顾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她几乎快认不出他来。为什么子辛被抓,姬清止又刚好在事发现场,更巧的是在子辛直言拒绝他的告白后就被正正好出现的姬昌囚入地牢,这些难道是巧合,又或者,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所以,她绝不能退缩,姬昌既然敢扣拘她与子辛,那就说明他早有反意。
正在苏懿想要离开之际,清止一把抓住了苏懿的袖摆:“小懿,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清止的声音,在倔强中微微发颤,苏懿缓缓停下脚步。
“因为我爱你。”轻质就那样站在那里,迎着烟波笼罩的珍珠湖直达他内心的彼岸。
雀鸟低眉,却不知是青铜所铸,囚于金丝笼中。
冀州城,有苏族地宫
“祯姑姑,祯姑姑,你还在吗?”
黑暗的有苏族地宫中,锦绣轻束着一头长发,一身湖蓝色水裙不停地模索着。她是来这里找一个人,一个被囚禁在有苏族世代相守的九尾狐图腾之下地宫中的一个女子,也是大商十七年前的上任神女——苏祯,“祯姑姑,你还在吗?我是锦绣,懿的朋友!”
是的,这囚禁在地宫中的女子正是苏祯,有苏族的上任神女。十多年前大商的那场盛世的祭天大典,神女苏懿的忽然消失令天下一时唏嘘震荡,有苏对外宣称神女回天修行,所以,这一切的悬疑一下子便又被抛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年的祭天大典,即下一任的神女——苏懿的身上。又有谁会想到,当年的苏祯并未离开,只是被囚禁在了一个从没有人会猜测到的地方——有苏建在地宫中历任神女、族长的陵寝。这一秘密自从被苏懿发现后便时常带着她来看望这个“传说”中的姑姑。所以锦绣也自此熟知了。
“噗!”正当她想着,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触动了机关,一盏长明灯瞬间便燃了起来,驱散了这石室常年积存的黑暗。此时,她方能看清她已身处在地宫中的姑姑长憩的石室。玉床、石柜、同灯……相较于之前来的那一次,这一切都完好保存着,那祯姑姑一定也还在。
正想着,女子披散着一头及地的长发从一扇暗门中走了出来,她手中也执着一盏长明灯,跃动的烛光映照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庞,锦绣怔了怔,苏祯的容貌在大商已然绝色,只可惜不在人间。
“你来了。”苏祯将长明灯搁置于石柜之上,举手投足间淡逸却又略显清幽:“苏府又出了什么大事?”
锦绣定定站着,望着面前的苏祯许久,终又开口:“懿和一个男人去了西岐。”
苏祯闻言,静静转身:“姬清止?”那声音动人心弦,魑如鬼魅,但她的面色依旧淡淡。
“是一个知道我真实姓氏的陌生男人。”锦绣皱了皱眉,这世上,除了她的父母至亲与苏祯,再没有人知道她傅锦绣是何许身份,她本姓傅,前者都已不在人世,后者呢,就在面前!
苏祯身形一闪,显然出手预料地被惊到了,她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是谁?你亲眼所见?”
“我亲眼所见!几天前,懿犯了心疾,他就把她带走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下落,也就是在今天,懿托之前埋在岐地的线人带来消息,她一切安好,几日后就会回来。”说及此,锦绣若有所思对向苏懿道:“那个人既然知道我的姓氏,虽然很快或者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并不简单。”
“苏懿现在在岐地的哪里?离西侯姬昌的王宫近吗?”苏祯目色中隐隐渗透出几许不安,神女祭天大典在即,想必四方的各大诸侯势力也在不断蠢蠢欲动,虽然岐地只是个小小的方国,但鉴于之前姬昌之父季历的反商之战,她不得不多做考虑。
锦绣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记得让懿早日回来,西岐并不是可以久留之地。”苏祯拢了拢散落的袖摆,兀自独坐在石椅之上。
石桌上的长明灯还在奕奕跳动着清明的火光,温柔一室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