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街道两侧,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伴着喜乐,将这一路装扮的好不热闹。今天的红色纯到极致,仿佛就要闪瞎了人们的眼。
刺耳的声响中,却听得那街道旁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个道:“这是谁家的女子,竟有如此的福气,能嫁给当朝的三王爷。”言语之中满是羡慕。
这个却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谁人不知,那三王爷早就倾心于那风情楼的无双姑娘。昨夜更是宿与无双姑娘处,听说今早才离开呢!”话音未落,又惹了一阵哄闹。
又有年长者在叹息:“造孽呀,造孽。”眉目间满是不忍。
旁边的人皆是惊讶,道“老伯何出此言?”
老人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叹息着望向那大红喜轿中的新娘,喃喃道“颜儿,只盼你躲得过,这一生平平安安的,莫再像了你娘,落了那般结局……莫再如此”
若要问老这是谁?那可不就是定西将军府中二姨娘的专用……额厨子……⊙﹏⊙,只是最近因为老了而卸任了,因此,算是个闲散在家的厨子……
若要问这新嫁娘与这老者又有何关系,这其中有是有一段渊源的……此女名为风清颜,是定西将军府中不被承认的庶女。传闻风清烟的生母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只不过勾引了酒醉的定西将军,才有了这个女儿,却是命薄,于生产之时难产,一命呜呼!而她的女儿,更是算出有克父克夫之命!也亏得将军心善,没有将此女丢弃,却也不爱,随意丢在一个嘎达角落儿,任其自生自灭。或许是绝命女命硬,这样也没有死去,更是活得好好的……
而这老者,便是看着其母生产,又看着风清颜长大的。看其如此,自是心痛万分。又不知如何是好。
风清烟听着这些孟浪语言,表情从容淡定。这父亲也该是怕了,得知那三王爷不待见新婚妻子,又心疼女儿。遍寻了这种方法,问起来,也是将军女,只是,呵呵……
也是他胆大包天,一个被诅咒的女孩,也敢当那堂堂三王妃!父亲啊父亲,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蠢呢?
女孩轻蔑的勾起唇角,无不恶意的猜测……
她不蠢,多年来的冷言冷语,旁人在角落里的讥讽。她全都默默地看在眼里。一开始还会难过,会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会抱怨自己的命运,会恨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体质。可后来,后来……呵呵,若不是那一次的偷听,她说不定,还会接着被蒙在鼓里……
“夫人,把烟丫头嫁过去真的没关系吗?”将军似有些忧虑的说道。
“怕什么,”将军夫人冷哼“不让那个贱丫头去嫁给那个什么劳什子王爷,难不成,还让咱们的心肝轻罗去吗?”
“可……”将军还是不能打消心中的顾虑。
“可什么可”将军夫人不屑道,“别忘了我姐姐可是皇后,哥哥更是本朝重臣,还有你现在的位子,若不是我娘家,你能到此地步?皇上都对我袁家有着三分忌惮,更何况只是一个王爷!”
将军赶紧陪笑道:“夫人说的是,说的是。”表情维诺,恶心极了。
将军夫人的神情这才稍稍有些满意道“那三王爷据说暴虐无常,咱们轻罗自小便是金枝玉叶,若是嫁到了王府,指不定还有什么罪受呢!”
“可那丫头……”
“不过就是一个biazi生的jianhu,哪能与我们轻罗相提并论”夫人恨恨的说道,忽地又眯起眼看向将军“难道,你心疼她?”
“不不不”将军忙摇头,“哪能呢,只是那野摇头从未被好好教养过,只怕,会失了礼数,丢了我们将军府的脸……还有,皇上那……”
“无妨,听说这几日王爷迷上了风情楼的无双,怕是,对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再者说,圣旨上知道将军女儿,又没说是哪一个”接着又忿忿道,“这死丫头,真是便宜她了。”
接着,顿了顿,又道“那个死丫头怎么还未过来,她难道不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吗?哼,真是没教养!也难怪是个下贱人的女儿。”
风清颜听的脑袋空白一片,心里更是滞涩的紧。听他们左一个‘biazi’,又一个‘jianren’,心里像是被一把名剑给狠狠的削过,血流不止。
风轻罗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
她得到了所有的疼宠,我就活该被狠狠抛弃吗?
呵呵,真是好笑啊,就应为母亲的出身低贱,我就该低头一辈子,被羞辱一世吗?
她好恨,好恨,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可她不能,她还要‘嫁人’,不是吗?今晚是出嫁的前一天,照例该来拜别父母,只是,却偏偏被她听到如此惊人的一幕……
浑浑噩噩的转过身,走入那个才住了几日的所谓‘小姐’闺房。上好的织料做成的被褥,盖在身上只觉得冷,房里点着的安神的熏香只让人想吐……
这个不久前才觉得温暖的卧房,现在看着,只觉得恶心……
不,应该是,这府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心……
不知多久才睡着,蜷缩着身体的她看上去柔弱极了,像是一只濒临绝望却仍旧固守自己的领地的动物那样,只让人觉得孤寂……黑色的绝望掩盖了一切,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声谁的‘叹息’,轻的,仿若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