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当夕阳的光线逐渐消失在黑暗辽阔的大地时,世界笼罩在一层黑色朦胧雾气里,幽暗的天空死气沉沉,怜悯的俯视渺小悲哀的苍生。
冬去春来,初春的温暖和刚逝去的冬的冷冽相互夹杂,犹如锋利的刀割一般在脸上划过,留下汗毛倒竖的惊悚和冰凉。道路上因融化不久的雪水融入泥土所以变得松软,脚踩上去是奇异的不真实的感受,浓厚的黑色泥土味和腐烂的树叶味道充满肺部和鼻腔,却特殊的好闻。广袤的黑色大地上几乎没有什么植物,除了那树身一动就倒且长满坑坑洼洼的低矮树木以外,它们伸着像是瘦骨嶙峋的灾民乞讨的手指的树枝,刺碎分裂了幽蓝的天空落拓下斑驳的星光。
在无边无际的天涯的尽头,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步伐不紧不慢的赶来,一个男子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从地平线走出渐渐清晰了身影。
如血的残阳包裹着汹涌的黄沙奔腾而来,冲击上一个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的招牌:升天客栈!
“嘎——之——”
“嘎——之——”
客栈是这片世界里唯一的风景线,经历了多年的沧桑与杀戮。屋外是疯狂的呼啸的风声,与之相反的而且唯有平静是客栈,客栈里是满满的人,却寂静的像死亡来临一般笼罩在众人的头顶,呼吸沉浮间就可能化为地狱的修罗场。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这里有江湖各种各样的人,剑客、镖师、杀手、书生、商人……这里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客栈、唯一的落脚点,在这肃杀的天地间扮演着它本分的角色。
一名黑衣男子尤其在风尘仆仆的人群中显得突兀,头戴斗笠,气质华贵而淡然,沉默如斯的他只是偶尔会品一口茶,然后淡淡的望门口处瞥一眼,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他的身边有着与他身着相同装束斗笠的几个黑衣人手执佩剑充当护卫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中间有那个黑衣男子在,很难将他们区分开。他们身上看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他们仿佛是为黑暗而生的使徒,眼眸里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平静和冷淡,风卷起他们的黑色衣衫,在这冬末春初的寒冷刺骨的季节他们仿佛没有了感觉一般如幽灵一般站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师从何门、武功招数,诡异神秘的令人感到可怕。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认真仔细的打着算盘,计算着一天的收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在众人的耳边如世间倒流的沙漏,最后一粒沙子的落下是刀剑的针锋相对。
桌椅上有着深深刻纹的兵器的痕迹,揭示了曾经发生在这里多次的惨案。
一锭金子突然出现在掌柜的面前,“我要一间上房!”那声音如泉水般潺潺流过青石板,宁静悠远而好听。
在场所有人都是停下了动作眯起双眼危险看着那个声音的来源,他们心底突然出现了危机感,到底是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声,他们根本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更令他们惊恐的是就算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的那一刻也包括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无法察觉到他,他好像飘渺的不存在似的。
男子一身黑羽披风,柔顺的像是女子般的秀发随意的散在腰间,肌肤细致如毫无瑕疵的水晶一般透亮,如金色羽翼般浓密修长的睫毛挡住了璀璨碎离的星光,血眸是宝石的莹润流淌着温柔和淡淡的笑意,如刀割一般宛若天神般的面容尊贵如神帝,明明是比女子还美丽的脸庞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女气,反而有着是想让人无条件臣服的浑若天成的无上的上位者的霸气。
他身旁的小“男孩”的肌肤如白瓷般白皙,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一双蓝色眼睛,承载着像是被雨水打湿过后的蓝宝石,透露出惑人心神的清澈的灵气。看起来仅仅七八岁左右,但是也能看出“他”将来的绝色姿容。
掌柜的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很冷静的收钱递门牌号木牌后便又继续低下头算账。
一个穿着破烂手拿酒葫芦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的走来,身上是浓烈的酒味,睡眼迷蒙,长相平凡却让人莫名其妙的讨厌,他看到男子后笑的一脸的猥琐和侵略,“呦!这世上居然居然还有长得如此绝色的男子,滋味肯定不错!呵呵……”
男子微微一笑不予计较,不经意的看到柜台上锋利的刀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拉起小“男孩”的手便想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酒壮人胆,那个中年男子看到他牵着的小“男孩”眼里尽是痴迷,像看金矿一般贪婪死盯着。“额……把你的那个小男孩卖给老子,老子可以出很多钱……”他话没有说完,却突然顿在了那里,脸上诡异而狰狞的笑像是冰封在脸上,永恒的固定在了那里。
男子拉着小“男孩”若无其事的绕过他向楼上走去,他的脸上仍旧是毫无破绽的笑意,完美的无懈可击。
在他们消失在房门后,“突——”的一声,一阵血雨喷薄而出飞扬在空气里洒满土地,随之落下的还有那个出言不逊的中年男子的头颅,鲜血像是支流的江河蔓延在他狞笑的脸上。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却莫名的令人感到一种从脚底疯狂涌上来的恐惧……
原本应该在柜台上的刀片此时却定在中年男子身后的木桩上,刀身进入三分之二,刀锋上冒着热气的血迹在寒冷的风里很快凝结成冰。
他拉着我进入房间后,天际正好消失了最后一丝光线,一切都浸泡在黑暗里面,他点起桌上一盏古老的油灯,小小的灯芯微弱的照亮房间的一片,在这磅礴的黑夜里是那么渺小和可笑。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就是相信他,愿意跟他走。
“睡吧!我守着你。”他细心的为我盖上被子,星光下他冰雪般完美的面容飘渺而虚无,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留下在人世间的一道残影。
“恩!”我乖乖的点头,闭上双眼。
午夜,我是被一阵桌椅倒下的声音吵醒的,我听到还有兵器相撞以及女子的呜咽声。他不在房间内,桌上的油灯也不见了,幽暗的房里寂静的可怕。
心下好奇,便跑出去看了一下,我躲在二楼的木桩后,看到了不可思议场景:几个手拿兵器土匪模样的人已经制伏了掌柜的和店小二,他们正哆哆嗦嗦的被绳子绑住倒在地上。有不少的尸体被肢解,鲜血铺了一地。
#**小说我看到这一切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想弯腰呕吐,一只微凉修长的手从我身后抱住我迫使我转过身去,“这不干净,你的美丽的蓝眸不应该看到这么肮脏的东西。”
他右手执着油灯,蹲子与我对视,略带埋怨的看着我,他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尖,“怎么跑出来了?乖,快回去睡觉!”
我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角,“你……你救救她好不好?”
他无奈的将我耳边的发丝束到我的耳后,动作缓慢而细心,好似世上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强者的欺压弱者必须要承受,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
他冷漠的心肠冷透了我的心,我坚定的抓住他的手,“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他们,我希望有人来救我。”
他一贯的笑意突然消失在脸上,他一把搂住我的腰肢让我跌倒进他的怀里,我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缓慢的呼吸。
他的语气坚定而霸道,凝重的仿佛一个承诺,“你不会成为他们!”
他微高的语调惊动了楼下的人,楼下一声冷喝:“什么人?”
他模了模我的发顶,轻声细语道:“乖,回去睡觉,我会救他们的!”
我放心的点头应允走回了房间,他望着我消失的背影笑容温暖而舒心,待我走后,他望向楼下却是满脸的肃杀。
土匪头子用刀指着他,原本一脸害怕的神情看到他比女子还美丽的面容却怪异的笑起来,“哈……你是谁,敢拦老子的财路,不想活了?”
他慵懒的斜倚栏杆,手托下巴,眼眸微微眯起,“我是谁……你配知道吗?”手指轻点栏杆,动作缓慢而优雅,嗓音充满磁性而沁人心脾,“而且……一个死人知道我的名字也没用……”
土匪头子笑声像鸭子般嘶哑难听,“哼!好狂妄的口气!想杀老子,就凭你一个人?”
“呵呵……”他像是在看一个蠢货一般嘲讽的笑,“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再说了,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像是幽灵般,楼上、房樑上、地上,甚至他们的身后身旁像是凭空冒出来手拿佩剑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他们无声无息,浑身笼罩着死亡的黑雾,那仿佛死神渐渐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让人无处可逃。
他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转身向房内走去,身后传来那土匪头子颤抖的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问声:“你……你到底是谁?”
他懒懒的回身抛过去一个微眯的眼神,“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楼!拜!”看着那一脸迷惑的土匪头子,他好心的解释道,“噢!我忘了,我们那儿是不准有名字的,也不准说出自己的名字的,他们都叫我——暗!皇!”
听到这个噩梦般的名字,那个土匪头子彻底忘却了反抗,苍白的脸上尽是恐惧和绝望的交织,“当啷!”一声刀掉落在地上,他脚一软跪坐在地上,无望的等待黑影的慢慢逼近……
“对了,声音不要太大,免得吵到她。还有,孤不喜欢有人用兵器指着孤。记得把他的手剁下来再杀,记住,是一刀、一刀、一刀的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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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泓是第一次写小说,可能写的不好,多多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