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少棠的人马扑了个空,此时已近傍晚,林溪姐弟准时准点去了华瀚塔修炼。大管事命人强行破门而入,除了布置大方整洁的会客厅、垒着一堆宝矿书籍的书房、和温馨雅致的厨房,什么都没发现。
这是自然,林溪和阿潭都有储物袋,他们的生活用品衣物斗篷是随身携带的。加上林溪坑了覃少棠一把后,料到他会卷土重来,早就把泄露身份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覃少棠连一根多余的头发都不可能找到。
覃少棠怒极反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倒要看看,血煞帮敢窝藏奸恶的贼人不成?”
“我血煞帮怎么会有贼人,我看,阁下是贼喊捉贼吧。”冷淡威严的女声蓦然响起,覃少棠惊疑回头,意外地看到当日伴在血煞帮主身侧的美人款款而来。
这几天刑天和三当家杨柳出去办事,帮里大事交给苏玉恒决断,小事东方氏全权负责。林宅就在血煞帮隔壁,早有看门的护卫通报她:“有一群面色不善的人在砸木樨姑娘的门。”
恩,破门的不是强盗就是小偷,最多就是寻仇的。东方氏瞬间把它归结为小事一桩,带着小弟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杀了过来,老远就听到覃少棠的挑衅。
东方氏气乐了,血煞帮的弟兄出离愤怒了。明明是这群人鬼鬼祟祟擅闯他人府邸,居然还倒打一耙说木樨姑娘是贼人,当我们是瞎子吗?
覃少棠眯眼语气危险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煞帮帮主夫人,来的刚好,省的我去隔壁找你们了。敢问帮主何在?”
“夫君出去办事尚未回来。”
“哼,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吧,居然让一个女人在外周旋,堪称男人?”
东方氏冷冷笑道:“我当家的是不是男人,我会不知道?还是说。覃道友想亲自试试当家的到底男不男人?”
血煞帮的弟兄们哈哈笑出声来,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帮主是‘下能屈膝哄夫人,上能提枪定男人’的真汉子。东方氏跟着刑天拼搏多年,是从男人堆里混出来的巾帼英雄。怎么会在意这些黄段子。
反而身为男人的覃少棠羞愤欲死,他是受过正统家主教育的贵二代,结交的人就算口蜜月复剑,也不会说这些腌臜荤话,平白丢了颜面。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驳,恼羞成怒道:“你们你们岂有此理!今天不把我的宝矿交出来,我们没完!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血煞帮原来尽是不要脸的货色。”
东方氏止住还在嘲笑覃少棠的弟兄们,正色道:“覃道友口口声声说我们血煞帮‘有贼子’‘不要脸’,可到现在都没说个所以然来。难不成是血煞帮树大太招风,才让有心人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血煞帮的招牌上泼?”
大管事稳住脸红脖子粗的家主,为他带盐:“事情是这样的巴拉巴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贵帮的木樨姑娘,我们怀疑,是她吞了我们家主的宝矿。帮主夫人。您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一定不会偏帮自己人。我们家以后会一直往来于黄金之城,跟这里的十多个势力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第一次交易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不仅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怕是贵帮名声也会受到损失吧。”
“哦?什么证据,你们是搜到木樨窝藏的宝矿。还是有人亲眼见到木樨偷走宝矿?”
覃少棠道:“一定是她,宝矿丢失前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木樨!”
东方氏讽笑:“哦?那么覃道友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抓住她人赃并获,而是在宝矿丢失后好久才来兴师问罪?”
“我我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
“既然覃道友根本没有看到木樨动手,那还是不好血口喷人的好。”
覃少棠怒道:“你又不是他,为他唧唧歪歪半天还不是偏帮自己人!你把他找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东方氏冷冷道:“怕是要覃道友失望了。木樨并不在,她要是在,还能让你们破门而入?我现在代表木樨,命令你从这里离开,我们不欢迎你!”
覃少棠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如调色盘般变化多端。感受到他的杀意,大管事心急慌忙传音给他:“家主不可动手啊,这是血煞帮主夫人,不说她元婴修为的丈夫,就是她身边带的人都能压制住我们。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从长计议,待木樨回来再做打算。”
一甩袖袍,覃少棠怒气冲冲走出林宅,身后传来血煞帮男人的起哄声。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覃少棠背一僵,大管事连忙按捺住家主,门栓被破坏的大门猛地被甩上,似乎在嘲笑他们的灰头土脸。覃少棠怨毒的看了林宅最后一眼,头也不回上了马车,往佣兵协会方向赶去。
东方氏带着手下离开前顺手把大门修好了,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拐角阴暗处偷窥半天的人影。金大虎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冒出了个头,朝着东方氏讨好一笑,连滚带爬地奔向华瀚塔方向。
林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前来报信的金大虎出了修炼场。
“他和血煞帮闹上了?”
“准确来说,是在你屋子里。”
“哼,覃家主的手段还是这样简单粗暴,门坏了不要紧,东方姐姐那边没人受伤吧。”
金大虎唾沫横飞描绘自己看到的场景:“怎么可能,血煞帮主夫人带了三十几个人去堵门,那个卖药的屁都不敢放,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切,他当他是谁?一个外乡人也敢在血煞帮门口兴风作浪,活得不耐烦了吧。”
林溪心道:他可是覃家新上任的家主,凭着老家主积累的势力在文苍区只手能遮半边天,能不狂嘛。覃少棠已是金丹巅峰,半只脚踏进元婴,再加上他们家庞大的丹药生意,虽然步入中落,但目前仍然影响颇大。所以覃少棠到哪里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是没理由的。
可惜这不是有他根基的文苍区,这里是天高皇帝远的岩羊区,有实力者杀人不偿命的黄金之城。既然他敢来,这么好的机会,林溪怎么能不抓住,让他有去无回!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覃少棠现在已经得罪了血煞帮,只能回头去寻唯一能和血煞帮抗衡的佣兵协会帮助了。
血煞帮是黄金之城最强的势力,阳炎那只老狐狸跟刑天斗了这么久都没摆月兑万年老二的地位,怎么可能为了个外人动用保存好久的实力和血煞帮叫板。就算他能带来廉价的丹药,可这交换丹药的主意覃少棠能想到,旁人不一定想不到。反正这一次交换的丹药够用很久了,佣兵协会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第二个上门的商人。
阳炎眯着眼睛思量半天,对助手道:“等会那个姓覃的到了,跟他说我在闭关,协会暂时没人管事,让他等等吧。”
“那等几天呢?”
“十天半个月是起码的,万一我有感而发,有突破迹象,那就不能用月份算了。”
助手满怀怜悯地看着覃少棠落寞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口浓痰:“呸,居然敢污蔑木樨姑娘偷盗宝矿,木樨姑娘那样乐于助人热情善良,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何况人家自己就有个极品矿洞,用得着觊觎你的?”
乐于助人热情善良的林溪将苏玉恒部署好的地图看了又看,满眼森冷:“覃少棠,老匹夫!我说过,终有一日,我要撕下你们的脸皮,狠狠碾压到尘埃里。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定要千倍百倍还回去!呵呵,快了,你不用等很久了。”
覃少棠在佣兵协会吃了闭门羹,生生吐了一口血。他这几日愁掉的头发比他几年掉的都多。
家主此时就像暴怒的狮子,偏偏他是大管事上司,为了保住饭碗,他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给他出谋划策。
“佣兵之城忒不道义,这等无情无义的人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跟他做生意了!”大管事观察着家主脸色,斟酌道:“不如我们找找别家?黄金之城这么多势力,总有一个看血煞帮不爽的吧。”
覃少棠面无表情道:“连第二势力都不敢和血煞帮抗衡,谁敢和我们合作?我想我们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宝矿是死人妖偷的,我们不该触血煞帮的霉头,应该好好跟他们说和说和。也许这事血煞帮根本没参与,一切都是木樨私下搞的鬼,我们帮血煞帮揪出祸害,说不定人家还得感谢我们。”
大管事泪流满面:家主啊你现在想通了有什么用呢,人已经得罪了啊。要是当初耐心听我劝,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覃少棠捏紧拳头,振奋道:“既然佣兵协会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我要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