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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口味人群和悲催的炮灰鸟
这一年年末,村塾里除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回家过年真是好啊~当然不包括在自家村塾里反对攘夷的松阴,和平日除了看书之外正发呆着的山崎药。今年年末,真冷清啊……
看似平静的日子里隐藏着巨大的阴谋。突然袭来的寒气让药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啊切——呼哩…”看来气温下降的不是一度两度,街上明明还有坦胸露乳的浪人的说。把钱付给药店老板,药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说起来,他们不冷吗?虽然有胸肌可以观赏的说,但是要是正常人的话,都不会这样做的吧?难道肌肉还可以像动物的皮毛那样,可以保暖?这倒是让药从心底产生出了一种想往上扎针的冲动。
用这样的大活人和尸体相比,那个好一些?不用质疑,肯定是用活人实践好啦!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可能吗?除非这里的人脑子都秀逗了吧?
桥墩下,药颠了颠手中的石子,向河对岸飞去。只在水面上绽开两处波纹,便沉下水中。接着又随手连续扔了几个,没有飞多远,就全部下沉了。怎么还是这么背啊,回想起来,烝是怎么做到的?随手一丢,石子就蹭着水面飞到了河对岸。后来趁他不在的时候练了很多次,一次都没有像他那样厉害过。只能说,不愧是烝吗?
街上忽然传来了很大的嘈杂声,药起身,打算去那边看看,毕竟年末这么热闹还是第一次见。
有很多的武士聚集在一起,朝某个方向走去,看样子像是去捉拿杀人犯一样。关于街上的什么流言,消息什么之类的,药从来都不了解,她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反正也只是一些饭后八卦吧?所以,如果你问她现在是几年几月,她肯定会回答不知道。她对时间的概念也就只存在于特殊情况之下吗?比如说,她知道现在是年末,也知道自己来了将近一年多,不过,忘记了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的历史,药知道的就是天皇和攘夷派,具体大致情况就是有人反对攘夷,有人支持攘夷,然后就是现在的日本已经分裂了。不过,攘夷是什么?药也不清楚,应该是变革什么的吧?
看着那些武士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前来围观的人群和闲逛的人群混合在一起,药顺势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踉跄。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远离这个地方了吧。还以为有新奇的东西呢,到头来却看到了这群人,真是无聊,又不是什么美女美男还专盯着他们看,难道这里的人都偏好武士吗,口味真重。
药转身去了下一个药铺,一副对这种事不感冒的样子,倒是见多不见怪了。武士什么的在她的眼里跟普通人一样,不过就是肌肉和身体机能比别人强了一点而已——
“看啦,又有什么人要被抓了吧?真是可怜,好像全部都是攘夷派的吧?最近好像总是这一类人的样子,本来没犯什么事的说……”人群熙熙攘攘的从身旁经过,嘈杂的话语中她听到的最清晰的一句话,顿时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脑子里重复着刚才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紫瞳猛然放大。
攘夷派的头头=吉田松阴,这是药做出的等式。预示着下一个被抓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
狠狠咬牙,快速在街上飞奔。那群武士刚才前进的方向,好像就是松下村塾。可恶,好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不会的,不可能抓松阴老师的,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不会有事的。
只要,只要转过这个街角,就是松下村塾了。心里有一些喜悦。可是,在那里看到的却是街上的那群武士守在私塾前的样子。然后是被抓的松阴。
“老师……”与松阴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松阴避开了视线,眼里满是惭愧和恨意。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松阴就被押走了。他们的目标就只有松阴一个,在他们眼里其他人相当于被忽略。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那一刻,药看着远去松阴的背影,眼前浮现了初入私塾的场景。樱花盛开,漫天飞舞,走过木板。松阴老师在她的面前问:“你的医道是什么?”那个问题,“希望在离开松下村塾之前,我希望能听到你自己的答案。”她还没回答呢,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好想知道,答案,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意义什么的,并不重要啊!
“告诉我,烝。”突然好恨自己,“那是,什么啊?”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答案,是什么啊!
那天,幕府为了打击那些攘夷派,枪打出头鸟。而松阴正好是那只“悲催的炮灰鸟”,什么兄弟被幕府给杀死了,重情重义,统统都是借口吧?死人能干什么,死之后宣传攘夷吗,还是趴在阎王爷脚边像乞丐一样诉说自己的惨状,然后等阎王爷大手一勾,赏你个“准投胎”,下辈子武器升级再用导弹炸了幕府人群的墓?
事实说,这是不合理的。应该斩了他祖宗三代,当场断哔——绝哔——,曝哔——荒野,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咩哈哈哈~
好吧,这是题外话了。
门前,45°抬头,仰望天空。怎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阴老师被抓走,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吗?手在颤抖,突然好无力。人心,好可怕。虽然觉得悲伤,但更多感觉到的却是庆幸。嘴角浮上一抹讽刺地笑~
幸好,高杉选择了那里,幸好,久坂早就回了家,幸好,吉田几天前跑路了,也幸好现在是年末。他们和松阴老师的羁绊,比自己要深的多。因此药只能在心里苦涩的想着。
恍恍惚惚中,药提脚走进了私塾。
院子的荒凉感好冷,那一幕的冲击对药来说可不小。私塾里只剩下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刚才正兴致勃勃地讨论攘夷的家伙们,如今双眼只剩下最深沉的恐惧。
走进房间,忽然头脑冷静下来,整理着柜子里的大包针。然后愣了一会儿,右脚先朝后,跪坐在榻榻米上。这是平常药最讨厌的事情,是因为变冷静了吗?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会在放假时四人一起逛街市,会在生病时拖着看戏的某人一起变扭的证明自己没病的某人,会在上课时喊自己一起去的两人,抱着自己的腰傻乎乎地说着“不要跳”的某个家伙,还有会包容自己任性行事的某位长辈——他们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