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众兄弟中,真正能以继承家业的却是凤毛麟角。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存在可能会是心怀私念之人眼中莫大的威胁。”
手执布条一圈一圈的缠于凌音腿上,男人眼波无绪,“你之前杀掉的四名护卫,便是受命而来想要了结我性命的人。”
“如今,他们都已死在你手中,自是不能回去复命。想来,不日便会有新的护卫被派出调查确认。如若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你,也指不定会一同受到牵连。”
听得琊染的一番言语,凌音暗思这男人口中那些想要取他性命之人,恐怕正是他的同胞手足。小手轻抚过耳际微乱的发丝,她再度开口,“为何不回盛京去找你的父亲?”
指尖离开她已包扎妥当的伤处,琊染抬眼看向一脸好奇的女子,嗓音淡淡,“恐怕还没能进京,我便已死掉了。”
见他竟是这般应语,凌音不禁凝眉唏嘘。且不论他言辞中的真假各有几分,但这男人方才浅看自己的眸中,倒是存了抹真切与无奈。
此时,相对而视的二人皆缄默无言。将男子皓若清泉的眸光收入眼底,凌音暂时放下了满心戒备,缓缓而语,“你又凭什么断定我就值得信任?”
唇角微微一凝,琊染目似星璇的注视着眼前女子。这一刻,她已敛去了二人初遇时那环绕在周身的森寒戾气,多了份轻薄如云的静淡宁和。
许久,他仍是端看着凌音不言不语。而待这女子终是略显僵硬的挪动了一许身子时,他才似意识到了什么。
径自站起身来,琊染瞥了眼窗外渐有沉蓝之色的天幕,“今夜你便好生休息吧,我去外面拾些干柴回来生火,顺便带水给你。”
言语间,男人已转身朝祠堂那脆裂的木门移步而去。看了眼他略有急促的背影,凌音将目光转至了自己腿上。
此刻,女子腿间的伤口已教琊染包扎得细致完好,这比起她之前的那番粗略打理,竟是强上许多。
似乎在她一生中,还未出现过今日这番情景,以至她竟是忘了喝止住他,才让这男子有机会在自己面前这般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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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泥石大道上,两匹马儿正踏着沉缓的蹄声徐徐前移。而马匹身后牵引的,则是一架排放着四口棺材的木轮车。
随着泥石道路上清晰而显的车辙朝前看去,那马车的前端正竖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而斜坐与车前一侧的青衫男子则是头戴斗笠轻赶着马儿。
在马车一路的行径中,这男子偶尔向空中抛去的冥纸,就如飞雪般飘摇流转着散落在各处。
如此,这般阵仗与打扮的人在北曜国被称之为敛尸人。他们收人钱财后,专将那些客死异乡的人运送回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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