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棋突然意识到什么,手马上松开,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开了车门低声说道:“快点下来吧,时间晚了,我送你回去后,也要回家了。”
待到萧棋下了车后,白以似看向手心的伤口和光碟上的血迹,莫名地笑了一下。她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小心翼翼地将光碟擦干净后,然后将碟片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一阵冷冽的寒风就迎面扑来,她裹紧了大衣,轻轻关上了车门,一眼便看到了穿着黑色西服靠在车身上的萧棋。
如果,没有这般血海深仇,他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
但,只是如果。
像如果这种东西,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她看着夜色中萧棋的背影,眸中越发充满杀气。
萧棋转过身,看向盯着自己不动的白以似,咳了一声后说道:“走吧。”
白以似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萧棋按了锁车键后很快跟了上来。
走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后,萧棋终于看到了一大片望不见尽头的空地,他走在白以似身后约一米的距离外,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有的疑惑:“这里的地空了好几年了,房子早就拆迁光了,平时都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你真的住这里?”
白以似一笑,手指向最南边的意见毫不起眼的小屋说道:“这不是房子吗?”
萧棋顺着白以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幢破旧的小屋映入眼帘,他瞬间震惊:“你就住在这里?”
这件小屋,甚至,甚至没有他们家的浴室大。那个门的高度,他甚至怀疑自己不低头根本走不进去。
“没错啊!”白以似点点头,边走边说道,“我也算是钉子户了,南家老爷拆迁这里所有的住房的时候,全部人都很配合,早想拿到赔款离开这个偏僻的地方。只有我不肯搬,因为我没钱去租新的房子,更别说买了。只有这个房子不要钱,陪我过了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就我每月在酒吧的那点工资,也就刚好解决我吃饭喝酒抽烟的消费吧。型号南老爷善良,答应我直到他想好在这里实施什么建设之前,我的房子可以不用拆,所以,这一带就我一个人住。就这样,又住了将近两年。”
萧棋听了她这番话,一愣,问道:“拆迁不是有赔款吗?你完全可以拿这笔赔款去买新的……”
“萧先生。”白以似突然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的房子太小,不是您家的大别墅,赔款根本赔不了几块钱。”
这句话让萧棋很快沉默,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所以没有再开口。他看向南边那间风一吹仿佛就会倒下的小屋,心中略有些同情。
原来,她的日子就是这样过下去的。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了解她的贫穷和辛苦,他就越不能理解她在酒吧所做的一切,越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努力照顾自己的生活,而是甘愿沉沦在烟酒和那些暧昧不明的男女关系之中。
他不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