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城知道陈北雁被指证杀人的事是个意外。
今天一大早,他去证物鉴定科办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科员路小璐在电脑上摆弄一个视频,但是没当回事,仔细一看,却是认出里面的重要人物就是陈北雁。
陈北雁杀人了!
吕文城当时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恨不能立刻把明晃晃的手铐铐在陈北雁的手腕上。
是的,陈北雁是雾晨财团的未来继承人,身份显贵,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杀人了就是杀人犯,杀人犯就该抓起来!
吕文城向路小璐稍稍打听了一下陈北雁的这个案子,随即回到办公室,就给魏明军打了电话。
所谓市局主要领导比较关注云云,完全都是他瞎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魏明军下定决心,把陈北雁送进监狱里去。
唯有如此,方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啊!
吕文城越想越觉得兴奋,在办公室里待不住,就又去了证物鉴定科。
路小璐是省城警察局出了名的警花,年轻貌美,不但是社会上追求者排成行,就算是市局内部,也有不少爱慕者。
只不过她眼界偏高,基本上没几个能看上的。
收拾自己办公桌的时候,她看到吕文城再一次走进来,不免有些意外:“吕队,有事?”
吕文城呵呵一笑:“没事,随便看看。”
谁没事老往证物鉴定科这边来随便看看啊,路小璐自然是不信的,眼瞅着吕文城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边瞅,路小璐忍不住想:“该不会是吕队这个大龄青年对我有意思吧?”
要说吕文城,路小璐其实并不怎么讨厌,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省城警察局刑侦大队长,未来前途可想而知,属于标准的潜力股。
尤其吕文城个头出众,相貌堂堂,也算是省城警察局内部的美男子了。
二十二岁的路小璐轻轻抿抿嘴唇,忽然就有点心猿意马。
“小璐啊……”
吕文城哪知道她心里那番前思后想,想着办法朝陈北雁的案子上靠近,开腔问:“你这收拾桌子干什么?早上不是收拾过了?准备出门?”
路小璐说:“是啊,录像资料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我想去趟蓝岛县。”
吕文城点点头,没好意思当时问鉴定结果,转了一个圈:“我正好也有事要去蓝岛县,要不要我捎着你?”
“真的呀!那敢情好!”
路小璐欣喜的说:“这事是我堂哥委托我的,算不得公事,我就没问办公室要车,正愁做大巴得多长时间才能到呢。”
她越发在心里坐实了吕文城对她有意思的事,想想即将和吕文城坐一辆车长达一个小时,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小兴奋。
“男人,就该体贴一些才好……”
………………
………………
孟鑫带着点小体贴,将一个椅子坐垫扔给陈北雁,以免陈北雁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坐着太硬。
两个人在他办公室聊了半晌之后,转而来了值班室。
尽管路照青指名道姓的指证陈北雁杀人,但是毕竟现在证据还不确凿,请了陈北雁回来,做做笔录是应有的流程。
只是,孟鑫刚刚和小邹警官把笔录纸摊开,还没落笔,值班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您好,我找一下陈北雁先生。”
敲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少白头促成的花白头发一丝不苟的贴在他的头皮上,胖嘟嘟的脸庞若有喜感,甚至还带着一点发哥的风采。
陈北雁不认识他,好奇的打量了他一圈,说:“我就是。您是……”
“陈先生您好。”
中年男人的脸上堆出笑,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之中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呈到陈北雁面前,说:“我是省城的律师,您这个案子我来负责。”
陈北雁略有些恍然,想来龙轻吟说的很快就到的律师就是这位了。
小邹警官撇撇嘴,不无调侃的说:“陈先生行啊,这是准备打长期战斗的意思?”
“这位警官千万不要这么说。”
中年男子又把两张名片分别送给孟鑫和小邹警官,才又说道:“陈先生是我们所的贵客,他的事情,不管大小,只要涉及到法律问题,一概都会由我来处理。”
“荣世海?”
孟鑫和小邹警官看着名片上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
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没错,正是鄙人。”
“荣大律师快请坐。”
孟鑫连忙起身,亲自接了一杯温开水,送到荣世海手边,说道:“早就听说省城有位打官司胜率99%以上的大律师,没想到原来就是您。”
“孟警官客气了。”
荣世海从孟鑫的胸牌上了解了一些粗略的信息,微笑着说:“打官司这种事总归不是好事,不过为了维护客户的正当权益,我们做律师的自然是据理力争。”
他这里说据理力争,实则到了法庭上之后,却堪称是气势汹汹,每一次出庭,往往连法官对他缜密的逻辑推理都不得不保持戒心,稍稍一个不慎,就连法官都有可能被他绕进去。
甚至于省高检的一个法官私底下曾经评论他,放在古代就是刁民、讼棍!
然而,不管如何,荣世海的名气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他帮忙打官司。
而今,这位架子极大的律师居然直接来了局里,而且直接负责上了陈北雁的这个案子。
小邹警官有点头疼,说:“荣律师,陈先生这个事目前还没定论,说到需要您打官司,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邹警官此言差矣。”
荣世海说:“我听说陈先生这个事现在还是调查阶段,那是最好不过了,律师如果能在这个时候直接介入,比较有利于了解整个事件,对于还原事件真相很有帮助。”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里面几张纸,又说:“当然了,这个过程其实也是我了解当事人的一个过程,会给我判断案件提供很大的帮助。”
孟鑫笑呵呵的说:“是吗?这里边还这么多学问?”
“那是当然。我们一般称之为行为逻辑学,比如说一个人,平时很正直很老实,忽然被指控杀人,那么我们律师首先想到的就是做无罪辩护,然后寻找足够的论点来支撑这个推断。”
荣世海微笑着看看陈北雁,说:“再比如我这一次的当事人陈北雁先生,按照我此前了解的一些信息,他其实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好像还曾经侧面帮助县警察局解决过一次非法集会的难题。说实话,我从本心里不认为陈先生会是杀人凶手。”
他说的自然就是二十一点进医院,陈北雁驱散围堵急诊大楼那些流。氓混混的事情了。
本来只是一次意外情况下二十一点手下的小弟集合起来的事件,而且二十一点的这批手下之所以散开,主要也是傻彪和豆虫后续发话,谁知道到了他的嘴里,却成了非法集会,孟鑫不由得赞叹道:“荣律师的理论水平真是让人钦佩。”
荣世海谦虚的说:“孟警官客气了。”
他翻动着手里的几张纸,又说:“说到陈先生这一次的事情上,我反倒觉得那位人证有些不怎么可信。”
“孟警官和邹警官都是好警察,想来也做了些了解,路照青这个人,是省篮球队的替补队员这件事,想来你们是都知道的。”
荣世海说:“但是两位可能不知道,这个路照青的生活其实很不检点。根据我现在掌握的证据,他至少涉险几起强。奸和诱。奸,还有可能吸毒。当然了,有因才会有果,这个路照青早年的时候还有伪造成绩的不良记录。”
陈北雁听得一懵:“那个路照青这么牛?”
荣世海好似痛心疾首的模样,说:“是啊,原本我也以为他是省篮球队的替补队员,再不济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谁知道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
小邹警官皱皱眉头,说:“荣律师,您这样不太好吧,不能因为路照青指证陈先生杀人,您就朝着路照青身上泼脏水,这一点好像有违职业道德。”
“邹警官这话不能这么说,您知道的,我是一名光荣的律师,那么我的首要职责规范就是实话实说。什么叫实话呢?有证据的就是实话,没证据的就是污蔑。”
荣世海把手里的纸递给他,说:“邹警官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整理的这个资料,里面有各种证词和证言,看看我是不是故意朝路照青身上泼脏水。”
他那几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关于路照青的一些劣迹绯闻,有些事情可能是外界谣言,但也有些事情得到了证实,甚至于在那几张纸上,还有涉及到的当事人的签名和手印。
当然,这些都是复印件,原件的话,荣世海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拿出来的。
小邹警官看着纸上的内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他不喜欢陈北雁,甚至隐隐有点小抵触,而相对的,作为一个篮球迷,他反倒对身为篮球队替补队员的路照青有些好感。
谁料想,这个路照青的背后,居然这么不堪。
孟鑫却是暗自佩服荣世海的手段,路照青不是朝着陈北雁的身上引祸水吗,那就朝着路照青的身上泼脏水。
这些脏水尽管怎么看都跟陈北雁这次的案子无关,但在无形之中却会影响路照青的指证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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