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 第54章

作者 : 南风暖

`p`*wxc`p``p`*wxc`p`因战事发生,为防内乱,南越国的祭祀大典中并未甄选出储君,然而当日赵显庆还是带着李持玉出席活动,时而牵着李持玉的手令她寸步不离身旁,举止状似亲昵。为此,太子及众位王子皆心思各异,越王沉默不语。

众人皆知李持玉是赵显庆寻回的灵女,备受国师重视,赵显庆如此与灵女走得亲近,莫不是告知众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赵显庆未向众人宣誓什么,但李持玉仍觉得他举止高调了,可赵显庆似乎并不在乎,即便其他皇子投来猜忌的目光,他也嘴角带笑,好似胸有成竹。

南越国与大绥的战争中南越旗开得胜,夜袭永昌城便攻下了,逼得镇南军退守茂城。南越乘胜追击包围茂城,另一路另辟蹊径,从东南侧进攻大绥,逼得镇南军进退不得。

镇南军如此溃不成军真是出乎李持玉的意料,大绥好歹步步走向鼎盛时期,即便百年来受太祖的重文废武思想影响,可如今的皇帝早已改革了科举重用武人,这些年亦踊跃出不少有勇有谋的将领,镇南军不至于不是南越国的对手,岂会溃不成军?

攻下永昌城之后,南越国俘获了一批绥国百姓,未屠城,却把他们押入南越国偏远之地做苦力,为此,绥国百姓怨声载道。李持玉是越来越不明白南越国上位者的想法了,既要一统天下,岂可如此武断?很快李持玉发现,所谓国家决策,并非南越王一人说了算。

她应邀入宫拜见阿德,那位小小的少年此时正与一群守卫玩蹴鞠,笑得天真烂漫,毫无城府,真难以想象这般的少年居然是南越国祭祀团的首领,也正是参与家国决策的尊者。

看着类似李持良的少年如此无忧无虑地笑,她仿若回到前世,回到东宫,回到李持良未遭横祸之前,那大概是她前世中难得拥有的一段开心的日子了,彼时的持良尚且聪颖而明智,彼时她未嫁与薛逸,彼此相互伤害,彼时的崔景正在她身旁……

阿德摆手挥退众人,自个儿入亭中与李持玉坐下,有宫女捧着汗巾上来欲服侍,他自个儿却胡乱擦一把扔回去了,对李持玉道:“林小姐难得入宫。”

李持玉只淡然一笑。推了一只食盒往前:“我命珠儿做了一些点心,与越国点心大不相同,你可要试试?”

有宫人带了银针上前欲试吃,那阿德却自个儿打开了食盒,拿了一个便往嘴里丢,还边吃便震惊地瞪大双眼,努力点头,含糊不清地道:“唔唔真好吃,相当不错!”

那欲试吃的宫人惊呆了,“阿……阿德大人?”恐怕是没想到没经过试吃少年便往嘴里扔了吧,万一有人投毒怎么办,他的罪过可不就大了?

连李持玉都惊讶了一下,这小小少年莫不是心无城府便是对她十分信任,可为何如此?

吃了几个之后,阿德喝茶笑道:“林小姐怎么知我饿了,竟给我带来点心?”

那宫人连忙下跪,哭诉劝说:“阿德大人往后莫要未经试吃便随意吃东西了,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阿德大人可要珍重呀!”

少年摆手:“没事,我只吃林小姐的!”

那宫人一脸为难,又不明所以。阿德只对林玉兰笑道:“点心真好吃,不知为何,我瞧着你像我阿姐!”

李持玉心中又有些异样,挑眉问他:“你还有姐姐?”

阿德想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样子十分纠结和困惑:“我不知……但也许我真有一位姐姐。”

“你的名字叫什么?”李持玉状若平等地问他,丝毫没有摆正自个儿与这位少年身为地位的差距,好像两人就该这般平等的。以至于那试吃的宫人又狠狠瞪了李持玉一眼,责怪她僭越。

阿德笑了一下,“我生来便叫阿德,我不知我父母是谁。他们说所有的阿德皆是从幼年起便挑选跟随国师了。”

莫非南越的祭祀团如众神教那般挑选有灵力的孩童担任统领者,这孩童是真有实力还只是一个傀儡?

“那……你为何觉得我像你阿姐?”李持玉仍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心无城府,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即使位高权重大抵还是泯灭不了心中的童真。

阿德道:“林小姐对我的感觉令我觉得你似我阿姐。”

他对李持玉笑,眉眼弯弯,露出两颗虎牙,十分可爱。

李持玉便也笑了,她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人若对她好她便记着一辈子,他人若对她坏她也时刻惦记着仇恨,因此看到类似李持良的阿德,难免流露出皇姐该有的感情。她道:“我原先……确实有一位弟弟长得像你。”

“林小姐还有弟弟?莫非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阿德好奇。

原来阿德对林玉兰的身世也一清二楚。

李持玉未回答,只说道:“阿德观看天下,审度天下事,不知对家国有何理解。”

“家国?便是权力的象征,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无族长,唯有统领者,才可使家国纲举目张,四海井然有序,升平安康。林小姐如此问我,对家国又有何看法?”

阿德此时是把李持玉当灵女看待的。

李持玉未及回答,便有国师进来禀报阿德,原来是赶往边疆做苦力的绥人谋反,越军已杀了带头者可仍无法平定事态,此事虽小也不小,虽大也不大,因为还涉及日后如何处理绥人俘虏的问题,越王得问阿德意见。越人迷信,越王即便已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敢妄自决断,还得阿德观看星象之后才妥当,否则不得神祗庇佑。

阿德入殿观看各种祭祀礼器,待出来时国师便告退了,李持玉不清楚阿德对国师说了什么,但看两人皆严肃,国师对阿德毕恭毕敬十分信服的模样她便清楚,眼前的小小少年不可能是傀儡。他可以天真无邪,可以心无城府,但摆上了阿德的身份,他同样也可做到统领大局、君临天下。

他似她的皇弟李持良,但与李持玉仍是有些区别。李持玉试探性地问阿德如何处置,阿德天真无邪地笑道:“越王已有定论,我只不过赞同他罢了,神祗定会保佑他!”

“什么定论?”

阿德似乎不掩饰,笑道:“往后,越国仍持续进攻大绥,如今已在茂城僵持不下,为达威慑目的,把永昌城绥人皆杀了。镇南军即便不惧怕我军威严,绥人也闻风丧胆。”

李持玉笑笑点点头,心中却想着,她对家国的定义是:可使百姓安居乐业的一方国土。

…………

回府的路上,李持玉坐在马车上闭眼歇息,珠儿陪着她,低声问:“小姐,可是不舒服?”

李持玉缓缓睁开眼,神情忧郁。

珠儿道:“有一个好消息……”

“回府再说。”李持玉打断她,珠儿便不敢再说了,还下意识地扫了扫马车周边。李持玉又闭眼休息。

等回到了三王子府上,关上门,珠儿才道:“小姐,之前你让镇南军打听的崔景公子的消息有回信了。”

李持玉望着珠儿。珠儿又道:“恐怕就在昭阖城中。”

“能救的出来么?”李持玉只想要一个答案,心力交瘁了,已经不想再理会中间过程如何。

“他们问小姐您的态度。”

李持玉命珠儿联系了镇南军并举出皇帝的令牌后,镇南军便晓得越国中有人接应,可见李持玉持迟迟无动静,甚至战事已经发生李持玉仍不表态,镇南军便猜忌了。

沉默许久,李持玉道:“你告诉他们,我会接应他们,他们需要我便做什么,随时可以吩咐。”

珠儿略微震惊:“小姐,您不不帮助三王子了么?”

李持玉答:“我从来没有想过帮助赵显庆。”来南越,不过因为老妪的一句话:南越皇室是大燕的后人。她身为大燕国公主,必定要帮助南越铲除薛氏乱臣贼子,可惜,时事境迁,事与违愿,南越国经过两百年变化,已经不完全是大燕的血统了。越人狭隘残暴,非统治良者,若堂他们一统天下必遭来一次血光之灾,她是不愿天下百姓为一场无妄的战争流血的。

后来遇见了阿德,原以为阿德是李持玉后世,心存愧疚,然而正如之前的崔璟,阿德只不过是与李持良长得相似的人,个人品性已经完全不同,阿德不是她心目中的李持良,她更不会为了这样的南越留守。

“南越国的软肋便是祭祀团,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超过国王,一旦击败他们,民族信心倒塌,南越国便溃不成军,然而想要击败或俘获祭祀团却不是那么容易。”李持玉忍着心痛说道,也许她是一位失败的姐姐,所谓亲情在她心底不过如烟云,她对李持良始终是亏欠的,无力偿还,想着阿德天真无邪的脸,她又说道,“他们的阿德,虽自小被送入宫中,无牵无挂,但……对亲情尚未泯灭。南越王喜结侠客,豪爽仗义,如此品性必痛恨无耻无义之徒,他结交的侠客当中有几位文人,是越王的幕僚,文人多虚伪和识时务者,若从文人下手,使其与越王反目,再加赵显庆与太子、几位皇子的储君之争,大绥军不可不说无可乘之机。你把此消息告知镇南军吧。”

珠儿惊讶,她家小姐向来会挑敌人的软肋捏,但如此放出话,越国动荡,他们怎么逃月兑出去?“小姐,三王子似乎对小姐十分信任和喜爱,您这般,到时……”

“信任和喜爱?”李持玉嗤之以鼻,他若真的信任她,也不会四处叫人盯着她了,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提起联络镇南军,此时还不知赵显庆背地里在玩什么把戏呢。而他对她的喜爱?那更可笑,他真的喜爱她就不会逼她吃下毒药。“珠儿,凡事不可对任何人存在太多幻想,此时我们在赵显庆的国土上,我们应当先为自己谋后路,至于赵显庆,你根本不必想着他会如何。”

珠儿只能点头。李持玉又吩咐:“你让镇南军计划计划,如何救出崔景公子。”

李持玉的猜测是正确的,此时的赵显庆还不知在何处酝酿什么把戏呢。珠儿这几日进进出出,许是被发现了什么,没过几天,赵显庆府中的人便限制珠儿出门,为此,珠儿苦恼不已,对李持玉抱怨:“这几日是镇南军想法子就崔公子的时候,他们却不让我出府,如何联络信息?”

“这几日你先别动吧,恐怕赵显庆已经怀疑我们了。”李持玉吩咐。

珠儿皱着眉头,十分难办,“小姐,那往后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依李持玉对赵显庆的了解,她能抓住南越国的弱点,赵显庆未必不会防着她,抓着她的弱点,就像上一次他拿崔景威胁她,成功逼迫她跟随来南越此地,赵显庆相当擅长钻研心计,也擅长捏着敌人的软肋威胁,就不知此时他在酝酿些什么。

是夜,李持玉入睡时,三王子府中却闹了刺客,那刺客先是点燃了庖厨,而后闯入府中,闹得鸡犬不宁。珠儿刚过来拍李持玉的门叫醒李持玉,那刺客忽然闯进来,令珠儿和李持玉一阵惊吓,那刺客扔下一封信便走了。

珠儿刚刚过去拾起,赵显庆等人便奔了过来。李持玉动作极快,听闻门外有脚步声立刻抢了尚在发愣中的珠儿手中的信藏在袖口,赵显庆进来时,珠儿尚维持拿信的动作,李持玉已经淡定自若了。

赵显庆上前询问李持玉:“你没事吧,可有被伤到?”

李持玉迅速找了个借口掩饰:“那刺客本欲伤害我,利刃已刺到我面前,幸好你们及时赶来,他就走了。”她把刺客留下信笺的动作掩盖过去,令赵显庆以为刺客是要来杀她的,而不是来传递信笺。

但她也明白如此借口对于多疑的赵显庆仍是不可信的,眼下她唯有装得更加淡定才可以。至少骗过赵显庆眼前,往后她才有机会处理信笺。

赵显庆四处看了看,发现珠儿身子发抖,眼神乱闪,可不仅仅是惊慌害怕而已,仿佛更像是心虚所致。他也不动声色,暗自记在心头,扶着李持玉的肩笑道:“你没事便好,我已命人追杀那刺客了,他受了伤,一定跑不了多远。”

李持玉依然不动声色。

赵显庆心里真要佩服眼前的女人,居然如此淡定,但他面上仍是笑道:“我已征求了父皇和国师的意见,他们同意我们大婚。我已请国师帮我们择吉日,下月,咱们便把婚事给办了吧。你不是十分想念崔景公子么,下月婚礼上可令崔公子出席,也好让你们相见。如今,我已经命人把崔公子安排到好住处,并派医者服侍他好好养伤,定不会有事。”

李持玉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赵显庆,不是因为他说下月办婚礼而震惊,此事在她的预料之中,早晚都要来,只不过来得早些而已。她惊讶的是赵显庆把崔景转移了,那么镇南军计件救崔景的事情莫非暴露了么?难怪赵显庆限制珠儿的行踪,也不知除了此事,赵显庆还知道多少。

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处境令李持玉十分不安,也是头一次她意识到赵显庆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对手!此人面容阴柔秀气,却不想心思如此缜密复杂。

赵显庆亦把李持玉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得似乎更灿烂了些,“你好好休息吧,门外已增加了把守,不会再有刺客来闹你,明天我再来看你!”

赵显庆走后,珠儿才松了一口气,她到门卫看了一眼又回来,对李持玉道:“小姐,门外的人真多,恐怕我们要做点什么事情越发困难了!”

李持玉先展开刺客的信看了看,许久之后把信给烧了,表情严肃,

珠儿问:“小姐,怎么了?”

李持玉皱了皱眉,轻叹一声:“太子,在昭阖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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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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