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声音究竟是不是她发出的,她的头发依然和刚才那样,将她的脸几乎完全遮挡。极度的恐惧让我再也把持不住,扭过头去发疯似地朝着楼下跑去。
“柳絮!舞枫!快打电话,快打电话……”我一边奔跑着一边朝着楼下大声喊叫。
可是当我跑下楼回到大门口时,却猛然发现柳絮和凌舞枫早已不在那里,而那个红衣女子却笔直地站在门的正中!
她刚才明明在我身后,怎么可能忽然就站在了这里?除了鬼魂外,没有人能做到!
我以最快的速度环顾了一下四周,选择逃离的路线,可是却忽然发现左右两侧的走廊里不知何时也同样站立着两个与站在大门口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
“月光下我看到了我自己,我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恐怖的诅咒再次在我的耳畔响起,由一个人的单声变成了从三个方向一起传来的合声。这诅咒声响起的同时,三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步伐一致、速度一样的朝着我一步步地逼近。
南宫小雪,果然是南宫小雪!眼前的景象竟然和李晓飞日记中孟丽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南宫小雪由两个变成了三个!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三个红衣女子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我却只能往后退,可是身后已没有退路,我很清楚在我的后方有的只是一堵墙。
可是当我退到最后一步时,后背所靠上的东西却不是那堵墙,而几乎在同时,脖子处掠过一阵人类毛发接触所产生的感觉。
忽然间,那可怕的诅咒声平静了下来,而那三个朝我步步紧逼的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也同时停住了脚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在几乎完全遮挡住脸部的长发之下,那三双眼睛似乎正透过发丝间的缝隙欣赏着完全已处于极度恐惧之下的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们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静,四周忽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也似被凝滞。
而我此刻就如同被围住的猎物,只能等待着命运对我的裁决。
我的身后究竟是什么?那三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为何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虽然是万般的恐惧,但我还是慢慢地转过了身子,于是一个完全被长发遮挡住脸的女人的脑袋映入了我的眼帘,而她和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那恐怖的长发已然贴上了我的鼻尖。
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地朝后缩了回去,深怕自己的鼻尖会触碰到她的脸上,但是让我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因为我朝后退去的举动而有任何反映,于是我又大着胆子朝后退了一步。
红衣女子依然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为什么?我无法相信她竟然对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于是我不由慢慢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和两侧,奇怪的是那三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也都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的这场景就似乎是时间已然停滞了一般。
大门,依然被紧锁着,除了那间没有窗户的档案室,偌大的“钟楼”却想不到一处能够让躲藏的地方。不过就在这时我忽然又一次想起了阅览室。
虽然阅览室的钥匙在宋剑江身上,但是阅览室的门框上却镶嵌着一块很大的毛玻璃,我可以将那玻璃打碎后进到里面,然后从窗户沿着连接屋顶和地面的排水管道爬下去。阅览室里两侧的窗户外应该都有排水管道,我一进入那里后可以先用里面的桌椅将门挡住,就算这四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追来,也应该能抵挡一阵,然后我就得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离我最近的窗子,伸出头去确定排水管道的位置。
想到这,我又一次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在确定那四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依然没有任何反映后,我猛地一下转过身子朝着楼梯口跑去。可是,我刚刚迈出一步,就猛然感到肩膀一沉,方才我靠上的那个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将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我只感到她的发丝轻轻掠过我的右侧耳根,她的两只手慢慢顺着我的肩膀游走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猛地一下掐了下来,我立刻无法呼吸起来。
窒息的感觉让我本能地挣扎起来,可是当我猛地一用力时,眼前忽然射进了一道亮光,然后我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寝室里自己的那张床上,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恐怖的红衣女子!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一场梦吗?
我异常恐惧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确是自己的那间寝室,而和我对床的凌舞枫也正躺在她自己的那张床上呼呼大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射进来。我拼命地回想着昨天夜里自己究竟是怎么上的床,可是除了夜探停尸房,岳清然失踪,那个恐怖的红衣女子出现在“钟楼”这些情节外,却再也想不起什么。
对了,岳清然!想到着我猛地跳了下了床,朝着岳清然的那张床走去。
岳清然睡在柳絮的上铺,床上的蚊帐依然拉着,我轻轻将它掀起,但是床上除了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外,根本就没有她的踪影。
于是我又看了看睡在我上铺的柳絮的那张床,柳絮也和凌舞枫一样好好地躺在床上。
如果说在我记忆中的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的话,为什么此刻独独不见了岳清然;如果说我记忆中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那么我和柳絮他们又是如何离开“钟楼”回到这里的,高博和宋剑江是否都安好?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推了推正熟睡的柳絮,“柳絮,柳絮,快起来,快起来啊,我有事和你说。”
没一会,柳絮在我的叫喊中睁开了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