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正是桃花灿烂时,树枝上挂满了粉女敕的花瓣,微风一来大有千树万树桃花开之意境。桃花树旁是一望无际的荷花池,淡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于水面上,如置身与一幅诗情画意的画卷上。
“我到底要不要把信送去,小姐在府中本就没有地位可言,若是嫁给六皇子无异于跃入龙门,一朝成为皇家儿媳,日后太师府便无人敢再看轻小姐”
连翘望着那一树桃花,此刻却是提不起一丝兴趣,怀里揣着那一封‘退婚书’,好像揣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路上是走走停停,“搁着人人艳羡都艳羡不来的大好婚姻不要,小姐这到底是为何?”
“大姐姐,你快看,那不是二蹄子房中的小蹄子连翘吗?”
上官暮雪一袭紫色轻纱胧月裙,衬托她的肤色更是白皙胜雪,头上金色流苏锒铛作响。
上官暮雪口中的大姐姐,正是太师府的嫡女上官千羽,一袭大红色的薄纱长裙拖曳三尺开外,耳朵上配着一双东海明珠,华贵得叫人无法直视。
上官千羽扫了连翘一眼,冷声道,“小蹄子这会儿怕是又去信王府送信,一个未出阁的太师府庶女,一天到晚跟男子书信往来,那些不知情的外人,还当真以为是我们太师府门风日下了呢。”
“可不是嘛,一想起跟那个二蹄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污秽了”
上官暮雪轻嗤一声,冰冷的眸光中突然闪过一道异样光芒,凑到上官千羽的耳畔私语道,“大姐姐,要不我们这样……”
上官千羽的红唇微微上扬,划过一抹狡黠的弧度,“我怎么说也是太师府的嫡女,为难一个小丫鬟,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
“姐姐是千金贵胄,对付一个小丫头让您出马,岂不是自降身份,这种事自然是妹妹代劳,姐姐只消旁观便是”
上官暮雪了了一眼上官千羽,见对方只是默然便壮了胆子,领着身后一群丫鬟婆子,三步并作两步向连翘走去。
连翘心不在焉的走着,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在向她走来,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耳旁传来“哎呀”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上官暮雪跌落在地。
一群丫鬟婆子见上官暮雪跌倒在地,吓得蜂拥般挤了过来,连翘望着这混乱的一幕,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五道指印已经印到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生疼。
“好你个走路不长眼的奴才,竟然欺负到我家小姐头上了”
刚才由于下手太狠,玉兰只觉得手心一阵火辣,一手叉着腰,趾高气扬的道,“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欺主的吗?”
“是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就是借奴婢豹子胆也不敢冲撞了四小姐……”
连翘正要走过去扶住上官暮雪,却见玉兰身姿一闪,挡在了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
上官暮雪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来,甩手就是又一记耳光,“那个二蹄子仗着有六皇子撑腰,敢情都不把我们这些嫡亲姐妹放眼里了吗,连一个小小的奴婢也胆敢来欺负我上官暮雪!”
连翘身子一伏,跪倒在地,“四小姐请息怒,我家小姐一向都说打死不离至亲骨肉,这回是奴婢走路不长眼撞伤了四小姐,是奴婢该死!”
上官暮雪居高临下的横了她一眼,只见连翘怀中揣着的书信一角窜入眼帘,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弧度,瞥了玉兰一眼,玉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立即走到连翘的身边,一手抽出书信。
“这是我家小姐的信,你不能看!”
连翘盯着玉兰手中的书信,正要上前来夺回去,却被一旁的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住了肩膀,这些粗粝的老婆子都是干粗重活儿的,力气本就大的骇人,连翘此刻是丝毫动弹不得。
上官暮雪轻蔑地看着连翘,冷声道,“不就是一封书信吗,你何必那么紧张,今儿个本小姐还非得瞧瞧了,瞧瞧我们天齐上朝有名的才女,到底写了些什么yin秽不堪的东西!”
连翘急得眼泪都要溢出来,“四小姐,奴婢求您了,这封信是小姐命奴婢送去信王府上的,您不能看呀!”
一听到‘信王府’三个字,上官暮雪就气得直咬牙,上官嬿婉的母亲柳氏,三位兄长均战死沙场,太宗深感柳氏一门忠君爱国,允诺柳氏所诞下的若是男孩儿就赐封为三品大员,女孩儿就赐婚给六子赫连城。
上官暮雪冷哼一声,便要拆开信封,“上官嬿婉仗着死了三个舅舅,轻易换来一门皇亲,她真是好福气,打从娘胎里便享着死人福!”
连翘只觉得怒火中烧,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撞开了左右两边的老婆子,一股脑冲到上官暮雪的身旁,伸手就要去抢回书信,上官暮雪的手一歪,信封随着一阵风飘飘扬扬地荡到空中,随后飘落到了百米外的荷花池边。
虽说是荷花池却是人工开凿,占地有百亩之大,乍眼望去如一望无际的大海,一到夏季荷花朵朵飘香,如身处在仙境一般。
连翘双手提起裙裾,提起脚尖便往湖边冲去,脚刚碰到冰冷的湖水不禁打了个寒颤,任由湖水没过腰际,一手捞起书信,便往身上擦了又擦水渍,“幸亏只是湿了一点儿!”
上官暮雪描绘得精致的妆容,此刻气得有些扭曲,喝道,“蠢奴才,一个个跟榆木脑袋似的都杵在这儿,还不快给我把信抢回来!”
连翘提着湿漉漉的裙裾,刚要往岸上走去,一抬头便瞧见一群丫鬟婆子向自己冲过来,她吓得赶紧把信死死地护在身后,扫了一眼四周,是前有追兵后是深潭,根本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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