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香院的正厅里,苏慕影话一落,宁景便伸手去取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云染想阻止都来不及,这货取了玉佩出来对着苏慕影晃了晃:“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云染忍不住伸手轻揉脑袋,这货早晚能把她气死,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让他回西雪去呢。
这下他拿出玉佩来,人家肯定要让他回西雪去。
果然,宁景的龙纹玉佩一拿出来,那苏慕影和白泽二人激动了,齐齐的起身,恭敬的开口:“殿下,果然是你。”
宁景唬了一跳,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赶紧的把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胸前衣襟里,飞快的摆手:“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白泽心情沉痛的望着宁景,此时他已经发现宁景的脑子不太好了,从前这个小表弟可是聪明异常的,没想到现在却这样了,白泽不由得伤心的开口。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姑姑吗?你忘了姑姑的死了,她死得太惨了,那时候她多爱你啊,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将来有一天定要杀回西雪京都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姑姑做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这些都是宁景以前所说的话,白泽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虽然宁景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不过听到白泽说到他的姑姑。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悲伤,十分的难过,他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哽咽着说道:“姐姐,我这里好难过,我为什么这样难过。”
云染知道宁景在没有失忆前,和他娘的感情一定十分的深厚,所以即便现在记不得他娘了,但是听别人说起他娘,他依然觉得伤心,也许正是因为他娘的死让他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他的脑子才会一直恢复不了。
云染伸手拉着宁景安抚他:“好了,别难过,没事。”
宁景在云染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了下来,苏慕影和白泽二人一起盯着宁景,沉稳的说道:“殿下,请随我们一起回京吧,去见见皇上,若是再不见到殿下,皇上他只怕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痛心无比的说道,宁景想摆手,可是愣是说不出口,虽然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听到苏慕影讲起这西雪的皇帝,还是挺同情的。
宁景望向云染:“云姐姐,我?”
云染没有说话,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望着她:“长平郡主,请你发发慈悲,让殿下回国去看看皇上吧,若是殿下不回国的话,皇上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云染望向宁景,温声问他:“宁景,你要不要前往西雪去看看这位皇上,若是他真的是你父皇的话,他日你若醒过来,会后悔的。”
照苏慕影的说法,这位西雪皇小时候十分的疼爱宁景,宁景若是好了,想起今日自己的所做所为,定然会痛不欲生,所以她希望他还是回去看看这位西雪皇,至于留不留下来做西雪的太子,这是宁景的事了。
宁景伸手拽着云染的手,飞快的开口:“云姐姐,你陪我去我就去,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不去。”
云染挑高了纤细的柳叶眉,凝眉思索。
正厅里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请你陪殿下一起前往西雪一趟,你的这份恩情,我们皇上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他日若是长平郡主需要,我们皇上定然还你这份恩情。”
云染这两天本来正打算前往凤台县去看望师傅,既然这样,不如送宁景前往西雪一趟,然后她回来的时候去看望师傅,这样也算一举两得的事情。
“好,苏慕影,我被西雪皇的痴情感动了,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不容易,所以我愿意陪宁景前往西雪走一趟,至于他最后会不会留下来,这全凭他自己的意念,我不会做他主的。”
“谢长平郡主。”
苏慕影和白泽激动了,眼下不是殿下留不留下的事情,而是殿下去不去西雪,若是殿下去了西雪,皇上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两日后启程离开大宣京都梁城,你们走吧,两日后早上我们在城门口会合。”
“好,”苏慕影和白泽二人同时应声,又向云染道了一声谢后,两人向宁景告了安后走出了花厅。
花厅里,宁景伸手紧拽着云染的手:“师傅,我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回西雪去,他就害怕,可是心底又有什么意念控制他,让他想去西雪看看。
云染看出他眼底的害怕,伸手轻拍他的背:“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只不过去看看这位西雪皇,也许他不是你的父皇呢,而且就算他是你的父皇,你若不想留下来,他也留不住你。”
“嗯,对,”宁景飞快的昂起脑袋,表示自己不害怕,云染则望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进了西雪后一定要提防萧北野。”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一脸的不解:“为什么提防萧大哥啊。”
“你忘了苏慕影所说的话了,西雪皇和萧战,也就是萧北野的父亲一直是敌对的,这位恭亲王爷可是盯着西雪皇的皇位的,你想你萧大哥难道不想做那个位置吗,还有当初究竟是谁杀的你,若是这正是萧战或者萧北野的手段呢,你和他交好不是正好把自己送到他的刀锋下吗?”
宁景脸色白了,他没想过这些。
“萧大哥怎么会是坏人呢,不会的,他不会是坏人的,他不会是杀我的人的。”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学会防着他,记住没有?”
云染盯着宁景,宁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看到云染神容严肃而认真,师傅一向很少这样严肃的看他的,所以宁景下意识的咬牙点头:“小景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
“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随便相信别人。”
云染温声说道,宁景是她救的,又陪了她两年多,感觉他就是自个的孩子一般,虽然有时候他挺烦人的,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他,更不想让人伤害他。
“师傅。”
“嗯,去休息吧,没事了,别一直想这件事,”云染摆手,宁景点头走了出去,等到他离开,身后的云染不由得眉蹙了起来,深深的忧虑起来,宁景这小白花怎么对付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啊,就算加上一个西雪皇,他们父子二人也未必是萧战和萧北野的对手。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不过既然决定了送宁景去西雪就不想了,现在是如何和父王说这件事,另外她要不要和燕祁说这件事,云染不禁想起了燕祁,这家伙先前发火生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倒一直不露面了,云染想想先前发生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章林救了她们,人家会解天毒阵,难道就要带进监察司去盘查吗?这纯属燕大郡王自己胡闹。
云染一想心中火了,算了,本来她是打算去找他说一声的,现在懒得去找他了。
两天后,云染把云王府内宅的事情交到了云香怡的手里,又把荔枝留给了云香怡,她带着枇杷和柚子二人一起离开,云紫啸不太放心,又指派了三名暗卫跟着云染,直到云染一再的保证不会出事,云紫啸才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云染领着龙一龙二和几名暗卫,带着宁景一路出了京城,路上绕了两条街道,甩掉了暗处负责保护她的君熇等人,一路出了城和西雪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白泽等人会合,众人一起离开了大宣的京都梁城。
……
燕王府的马车里,燕祁正猫抓心的想着去见见云染,自从那天晚上和云染分开,他就憋着一口气不去见云染,可是这几日功夫已是极限了,今儿个他正琢磨着去见见那没良心的丫头,他在这里猫抓心一般的难受着,估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想到这个,他就心里郁结。
马车外面,逐日的禀报声飞快的响起来:“爷,君熇回来了。”
燕祁一听,眉微挑掀帘往外张望,果见君熇脸色不好看的恭敬立在外面,燕祁看君熇的神色,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了,冷声问:“怎么了?”
“回主子的话,长平郡主甩掉了属下等人离开了。”
燕祁挑了一下狭长的眉,有些不以为然,这丫头做这种事太正常了,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甩掉君熇,这是想做什么,本来燕祁不在意,越想越不对劲儿,精致的面容拢上了暗潮,瞳眸幽暗,飞快的问君熇:“她甩掉你做什么?”
“属下不知道,先前以为她想逛街,所以没甚在意,一开始看她的马车停靠在一家成衣店门外就没有跟进去,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待到过去查看,早没影儿了,她带着人从别处离开了,属下知道长平郡主这是有意避开了属下,属下立刻赶往云王府查探,长平郡主并没有回云王府,所以属下猜测她可能离京了,才避开属下等人,属下立刻赶过来禀报主子。”
燕祁听了君熇的禀报,心微沉,想到这丫头竟然避开了他的暗卫,分明是有事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什么事避着他啊,想到这个,燕祁心里恼火,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该死的丫头,身上恐怕藏着不少的名堂,而且从来不跟他说,太恨人了,真正是让人又挂念又恼火。
外面君熇还在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燕祁挥手:“这件事你别管了,去监察司待命吧。”
“是,”君熇领着人闪身往监察司而去,这里燕王府的马车临街停了下来,马车里,燕祁眸光微眯,瞳眸满是危险的气息,想到云染所做的种种,越想越恼火,顺手便把袖中的一本小册子给扔到了马车的地上,这什么追妻三十六计,根本就没有用,如若有用,为什么那丫头一点不在乎他的样子,竟然和他说都不说一声,便避开他的人离开了。
燕祁摔了小册子,外面的逐日和破月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候着。
燕祁的眸光清幽幽的从小册子上扫过,正想一脚把这玩艺儿给踢出去,却在脚伸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小册子最后面的一句话,男人可以追妻,但是不能失了原则,可以宠妻,但不可以毫无原则的宠妻,女人喜欢男人的无耻不要脸,喜欢男人的温柔如水,但更喜欢男人的强势霸道,因为那样她才会有安全感,所以要想追到佳人,还能顺利抱满怀,要记住做一个温柔似水,无耻不要脸强势霸道的男人。
燕祁看到这最后一句话,直接的脸黑了,心中大骂楚文轩,怎么不把这句话写在最前面,他是无耻不要脸了,他是温柔似水了,可是他没强势霸道啊,什么都顾虑着云染,他这是一点原则也没有了,所以云染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燕祁眸光莹莹的亮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云染,这一回本郡王定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你是本郡王的女人,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本郡王也要抓回来。
燕祁心情慢慢的好起来,俯身又把那追妻三十六计收了起来,看在这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暂时收着吧。
外面逐日和破月二人接受到主子的心情好了起来,赶紧的开口:“爷,长平郡主离京,爷要不要派人保护她呢。”
“不必。”
逐日和破月错愕,爷一向视长平郡主如命,怎么会不担心呢,马车里燕祁清幽如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本郡王要亲自去把她抓回来。”
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笑了起来,同时的相互点头,爷这会动真格的了,看来燕王府好事近了,这才是他们霸气冲天,牛逼无边的主子,这一次倒要看看这长平郡主往哪里逃。
“爷,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长平郡主去哪里了。”
“不怕,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燕祁自在的说道,吩咐逐日:“去云王府走一趟。”
“是,爷,”马车一路前往云王府而去。
……
大宣和西雪交界的衡阳关,十分的威武,关卡盘查十分的严格,云染和宁景还有苏慕影以及白泽等人经过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达了两国交界的衡阳关,只要过了这衡阳关,便是西雪的地界了。
这一路上,他们这一行人十分的低调,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云染担心的是进入西雪国以后的安全,恭亲王萧战在西雪只手遮天,西雪皇身边未必没有他派出的监视的人,若是萧战知道有宁景这么一个人存在,一定会派人截杀他们的,当然他们不会选在大宣动手脚,肯定会选在西雪境内动手。
云染问苏慕影和白泽:“你们确定没有走漏任何消息吗?”
苏慕影沉稳的摇头:“没有泄露任何消息,这件事只有我们内阁的人和皇上知道。”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到不踏实呢,苏大人,搞不好你们内阁中就有恭亲王萧战的人,这个人不是不重视文臣,而是把你们文臣所有的举动都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了,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西雪的境界只怕很危险。”
苏慕影的脸瞬间有些白,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你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内阁我们是查了好几次的,直到确认都是我们的人。”
“你说都是你们的人,那当初你带兵前往合丰城的时候,为什么有人抢先一步杀掉了白姑娘和白家的所有人,说明你们的暗处一直有人盯着你们。”
这一点云染百分百的肯定。
苏慕影飞快的说道:“当初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令查了,而且查出了罪魁祸首,把他给斩了。”
“当初恭亲王萧战能把手伸进你们的圈子,现在也可能伸进来,所以我们进西雪必须好好的布置一下。”
云染说道,白泽立刻赞同了云染的观点:“我看长平郡主的话可行,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以苏大人为首,高调而行,另外一路有我和长平郡主护送殿下秘密回京。”
白泽话落,苏慕影同意了:“好,那就兵分两路,白泽,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白泽沉稳的点头,现在他所有的指望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所有人的死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要想重新掘起也必须靠殿下,。
“苏大人放心吧,臣就是死也会保护殿下顺利抵京的。”
“嗯,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一行人出了衡阳关后,兵分两路,一路以苏慕影为首,两辆马车数名侍卫,浩浩荡荡的前往西雪的京都,另外一路人,却乔装改扮,几个人秘密而行,直奔西雪的京都而来。
这晚没赶上住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行数人打算找个僻静的山头住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这一路上,他们所行的都是荒山野岭,专捡小道而行,避开官道和大道,行走得不是十分的快,即便如此,马车还是颠颠簸簸的能累死个人。
宁景忍不住抱怨:“云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走这种路,累死人了,我不要坐这样的马车,我要走大道,大道。”
云染瞪他:“闭上你的嘴巴,我还没叫,你叫个屁。”
她吃苦受累的都没叫一声,他倒叫起来,要知道她是陪他前往西雪去的,若不是不想他日后醒过来后悔,她才懒得跑这一趟呢,要知道西雪就是个虎狼窝,那恭亲王父子二人还不定设了什么样的危险陷井等着她们呢。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立刻苦了脸,白泽看了不忍心,飞快的说道:“殿下,很快就到京城了,只要到了京城,殿下就没事了。”
宁景刚受了气,瞪白泽一眼:“小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跟你们来这什么西雪。”
白泽忍不住苦笑起来,从前俊秀儒雅的小表弟,伤了脑子后可比从前粗暴多了。
前面有人来禀报:“统领大人,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山头,我们要不要在前面安顿下来。”
白泽望向云染,云染还没有说话,宁景率先说话了:“行,就宿在前面的山头吧,小爷累得不想动了。”
云染瞪他一眼,望向白泽说道:“那就宿在前面的山头上吧。”
白泽吩咐外面的手下:“你们去前面打探一下,清理一下,我们今晚就宿在前面的山头。”
“是,统领大人,”外面的金刀卫手下转身便去打探,这里宁小爷总算不吭声了,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往前进走,刚走了一小会儿,还没有到前面的山头,忽地山道间忽啦一声,耀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山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的呐喊声,叫唤声传进了马车里。
云染和白泽二人脸色一黑,相视一眼。
云染飞快的开口:“不会是西雪的恭亲王爷派出的杀手吧。”
白泽的脸色特别的难看,一言不吭,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
只见山道边,数道火把高举过头,众星捧月的围绕着一人,那人身着黑色的锦袍,身量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黑得发亮,像夜晚星空两颗最亮的星辰,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瞳眸黑亮幽深。
只听得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粗旷的声音响在山道中。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前过,留下买路财。”
白泽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放下车帘望向马车里的云染:“长平郡主,不是恭亲王爷的人,而是山贼。”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讥讽:“你们西雪的山贼都比大宣的多,我们从大宣一路行过来,没看到一个山贼,这才刚过了衡阳关便遇上了山贼,不知道是贼多还是我们命运不好。”
白泽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这位长平郡主的脾气不是太好,偏偏殿下还就听她的话,买她的帐。
马车里,宁景见云染不高兴,立刻心疼了:“云姐姐,我出去帮你杀掉这些山贼。”
宁景一说话,白泽立刻开口:“殿下,还是让为臣去杀这些山贼吧。”
宁景一听倒是同意了,飞快的开口:“那你快去杀死这些人吧,杀光他们一个不要留,胆敢招惹我云姐姐不高兴的人都该死。”
白泽又望了云染一眼,心里浮起一个意念,若是让这位长平郡主嫁给殿下,倒是可以帮衬着殿下稳固西雪的江山,他听苏大人说起很多关于这长平郡主的事情,知道长平郡主能力十分的厉害,若是殿下有她相助,定然可以没事。
白泽应声,闪身出了马车,宁景掀帘往外张望。
不远处的山道上,那山贼头目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的们,给我把这些肥羊抢了。”
“是,老大,”响亮的声音穿透夜幕,摇旗呐喊声不停的响起来,宁景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一看外面的动静,不由得为来了兴趣,飞快的扔下一句:“云姐姐,我去抓两个山贼来玩玩。”
云染的脸色立马变了:“宁景,回来,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可惜宁景早闪身出去了,云染只得从马车上月兑颖而出,窜了出去,她一出马车,对面的山坡上,那些山贼嗷嗷叫起来。
“老大,有一只美娇娘。”
“老大,快抢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老大,抢吧。”
最正中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精壮有力的黑衣汉子,这个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脸上的神容,一双黑眸好似拢了日月的光辉一般,幽光连连,一听到身侧的手下叫唤,立刻飞快的盯上了云染,一看之下,便欢喜不已的神情,粗嘎的声音立刻在山道上响起来。
“好女敕的小娘子,小的们,立刻给俺抢了这小娘子,俺今晚要娶个小媳妇儿过夜。”
云染的脸立马黑了,宁景早忍不住骂起来:“放你娘的臭屁,死山贼,今儿个小爷就先收拾了你。”
宁景飞身弹射了出去,白泽立刻急叫起来:“宁公子小心。”
白泽飞身迎了上去,同时命令身后的金刀卫:“上,把这些家伙统统的杀了,一个不留。”
顿时间山道上一片打斗之声,刀光剑影的飞过,劈叭作响,战斗十分的激烈,云染站着没动,连暗处的几位暗卫都没有召唤出来,因为金刀卫的实力她是知道的,收拾这些山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脸色不好看了,因为这些山贼武功明显的十分的厉害,实力竟然不比金刀卫差多少,这是怎么回事,山贼怎么个个这么厉害,金刀卫可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没想到和这些山贼打起来,竟然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
云染脸色幽暗了下去,正想召出暗处的暗卫,不想一抬头便看到那山坡上的山贼头子陡的跃起,身形如一道幽光飘过,其速度快若星矢,直奔一人而去,他的目标竟然是宁景。
云染不由得脸色大变,飞快的朝着宁景叫了一声:“宁景,小心。”
一声落,云染身形陡的窜了出去,直往宁景身前扑去,但是那山贼头目速度竟然比她还要快,而且此人十分的聪明,疾射向宁景的同时,手中打出了几枚暗器,云染伸手去接那暗器,竟然是几枚柳叶,摘叶成器,好厉害的功夫。
宁景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云染的脸色变了,白泽的脸色也变了。
几道身影同时向宁景飘去,宁景犹不知自己危险,竟然抬手一掌狠狠的朝山贼头子拍去,他的手上散发着黑气,云染不由得心存侥幸,若是山贼头目中毒的话。
不想她念头还没有落地,那山贼头目竟然哇哇大叫起来:“好毒啊,竟然使毒,不过你以为大爷怕你使毒吗?”
他身形一避,如流光一般的绕着宁景转了一个圈,手一抬一掌拍到了宁景的后背,直接拍得宁景一动也不动,那山贼一伸手提了宁景往身上一甩就像甩一个破麻袋似的,几个纵落便跃回了山坡口。
四周顿时响起无数的欢呼声:“老大威武,老大万岁,老大一出手便胜利而归。”
这里白泽和云染看宁景落到了山贼的手里,不敢轻举妄动,一挥手所有金刀卫全都退了回来,两帮人分站两边,宁小爷在山贼头目的肩上哇哇大骂。
“你个死山贼,快放开小爷我,信不信我毒死你,毒残你。毒烂你。”
可惜山贼愣是理都不理他,不但不理他,还抬起一只手拍一声朝着宁景的**狠狠的拍了下去,狠声说道:“再鬼叫鬼叫的,看我不扒光了你的衣服,露出你的小鸡鸡,把你吊在大树上,让过往的行人观看。”
宁小爷愣了,本来他就是个无耻的,这会算是碰上更无耻的了。宁小爷有些无法接受的磨牙:“你敢。”
“不敢吗,那大爷就先扒了你的衣服,露露你的小鸡鸡。”
那山贼头目当真的手一伸把肩上的宁景给摔下来,然后伸手便去扒宁景的衣服,一刻也没有迟疑,这下宁小爷要哭了,不要啊,他不要露出小鸡鸡啊,太丢脸了。
山坡下面的白泽脸色陡的沉了下来,这可是西雪的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被扒光了衣服,让人看了小鸡鸡,这事传出去像话吗,白泽飞快的叫起来:“住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划出条道儿来,我们一定依阁下的话去办,阁下拦路抢劫,无非是图个钱财,说吧,要多少银子才会放人,只要阁下提出来,我们一定会交出银子来。”
那山贼头目听了白泽的话,立马住了嘴,那黑黝黝的眼神儿飞快的瞟了云染一眼,然后状似娇羞的垂下头,还有些忸怩的样子,飞快的说道:“俺要那个小娘子做俺的小媳妇儿,俺要她替俺生个大胖小子,俺要今晚洞房花烛夜。”
山贼头子话一落,四周的手下立刻欢呼起来:“老大万岁,老大娶媳妇了,老大洞花花烛夜了。”
宁景直接的黑了脸大叫起来:“你个死山贼,你别打我云姐姐的主意,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说俺做春秋大梦,这怎么能叫做春秋大梦呢,俺觉得她和俺挺相配的啊。”
山贼头目一脸火大的一巴掌对着宁景的脸拍了下去:“你才做春秋大梦呢,她是俺认定了的小媳妇儿,你再说俺做春秋大梦,打死你。”
那巴掌一下一下的扇到宁景的脸上,一会儿的功夫,宁小爷的脸肿得像馒头,对面的云染飞快的喝道:“住手。”
那山贼头目果然停住了手,飞快的望了云染一眼,又娇羞的垂下了头,一个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做娇羞状,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不过不知道为啥云染对此人竟然生不出那恨意来,反而有一种直觉,这人并无害她们之意,真不懂她这奇怪的念头从哪里来的。
云染眯眼打量对面的山贼,确认自己没见过此人,逐冷沉下一张脸,飞快的开口:“阁下究竟想干什么?别装疯卖傻了。”
“小媳妇儿,俺想娶你做个压褰夫人,你就给俺做了压寨夫人吧,给俺生个大胖儿子吧。”
云染脸色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这个不可能,你还是另划一道条儿出来,要钱可以,要人不行。”
那山贼头目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满脸受伤,忧怨无比的望着云染,云染一看他的神情,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人,不过很快摇头否认,这人怎么可能是燕祁呢,燕祁可是身材高挑欣长,眉目精致如莲,最关键的是他有洁癖,若是他恐怕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现在的这份扮像。再看这人,五短精壮的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声音粗旷宏亮,整个人显得憨厚木讷,她竟能把此人和燕祁联想到一起,看来最近她有些想他了,看谁都能把人看成他。
对面的山贼头目在最初的伤心过后,伸手提了地上的宁景,伤心的说道:“小媳妇儿不要我,人家好可怜啊,人家要上山去自个疗伤,顺带把这家伙扒皮煮了吃。”
宁小爷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偏偏那山贼头目的手下还欢呼起来:“今晚可以吃肉了,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吃肉了。”
宁小爷在欢呼声中大叫:“小爷的肉不好吃,你们不要吃我,我的肉太老了,嚼不动。”
云染和白泽二人的脸全黑了,这山贼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拿宁小爷来说事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染和白泽二人认真思索,眼看着那人把宁小爷摔上了肩,像扛麻袋一样往山上走去,宁小爷大哭着叫起来:“云姐姐,救命啊。”
云染终于开口了:“站住。”
那山贼头目一听欢喜的停住脚步,眼神幽亮亮的在黑毛丛生的脸上射出光来,盯着云染:“小媳妇儿,你是不是同意嫁给俺了,同意和俺洞房,同意给俺生大胖儿子了。”
云染眼角跳了跳,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若不是宁景在他的手上,她要把这家伙抓住狠狠的踹,同意你妹啊,还洞房还生儿子,下辈子她也不和他洞房生儿子。
不过现在,她只能忍。
“好,我同意。”
云染咬牙沉声,白泽立刻感动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就是我西雪的功臣。
云染直接丢一记白眼给白泽,谁稀憾你西雪的功臣之名,我现在特后悔进你们西雪,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碰上这种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啊。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对面的那山贼头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伤害到他们,虽然此人十分的厉害,但是并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
“我过去,你放了他。”
云染指了指山贼头目手中的宁景,意思自己过去换宁景,只要这家伙同意换人,她就有办法收拾他,不过这人虽然粗壮孔武,憨厚木讷,但是却很聪明,立刻嘿嘿一笑:“小媳妇儿,你别想骗俺,等俺们成过亲,洞房花烛夜过后,俺再放了人,你放心,只要俺们一成亲,俺绝对说话算话的放了他。”
云染一脸黑线条,那人飞快的把手中的宁景朝身边的手下抛了过去,命令手下:“把这家伙关押起来。”
“是的,老大。”
两名手下应声,飞快的把宁景给抬上山了。
那山贼头目掉头望向云染:“小媳妇儿,俺叫钱三,从此后你就是俺的小媳妇了,你快随了俺上山成亲吧,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云染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好,钱三速度迅疾穿月破云的疾射了过来,眨眼落到了云染的身边,白泽一看此人近身,立刻手指握刀,心里思忖,若是此时擒住这男人,有多大的胜算,云染则摆手阻止白泽的动静,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连她都没有把握对付,她们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使毒,以毒控制住此人。
钱三一靠近,便是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云染忍不住蹙起眉,这味道太浓烈了,她不习惯。
“小媳妇儿,咱们上山吧。”
钱三伸手去拉云染,云染手腕一翻,一枚银针直朝钱三的手腕刺去,另外一只手抓了一抹迷药往钱三的身上抹去,双管齐下,她就不信制不了这个人,谁知道她一动,钱三的身子随着她的银针旋转了一个圈儿,那迷药虽然撒到了他的身上,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他顺利的抓到了云染的手,拽着她便往山上疾射而去。
身后的白泽一挥手便想带着金刀卫跟上,不想前面漆黑夜空下钱三粗旷的身音响起来:“你们若是胆敢上山,就给那小子收尸吧。”
一言使得白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山,生怕这个个性怪异,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伤了殿下。
前面没入黑暗之中的钱三大喝声传到了山下:“小的们,守着山门口,不要让任何人上山,今日老大我娶小媳妇儿,待会儿好酒好肉的送下来。”
山坡上的手下立马欢呼起来,白泽和手下的金刀卫脸色难看极了,个个不说话,最后白泽一挥手领着手下到一边去商量如何救殿下和长平郡主。
至于云染则被钱三拉着一路凌空踏波的上了山,暗夜之中,两个人身形奇快无比的直往山头飘去,云染一只手被抓,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朝着钱三挥了过去,剑芒锋利,钱三迅速的后退,放开了云染的手,同时这家伙哇哇大叫。
“小媳妇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不带这样干的,你若是杀了亲夫,你只能做个小寡妇了,谁来疼你啊。”
云染气得脸更黑了,火气冲上头脑,手中的软剑催命夺魂的朝着钱三招呼了过去,引得钱三惊呼连连的躲避,这家伙一边躲一边大叫着,但是云染却根本伤不了他,两个人就像打闹的小情人。
“小媳妇儿,你手下留情,今儿个俺们还要成亲呢,俺们还要洞房花烛呢,你还要给俺生个大胖小子呢。”
“生你妹的,你个贱男人,看我不杀死你。”
饶是云染一向淡定,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小媳妇儿,还是这种粗旷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看上去很憨厚,可是说起话来却滑不溜丢的,实在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站住,看我不杀了你。”
这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毒还伤不了他,他应该服过解毒丸之类的奇药,所以云染对他可谓一时得不了手。
钱三一边躲避一边委屈的叫道:“小媳妇儿,你亲口答应要嫁给俺的,现在你就是俺的小媳妇儿了,你咋不承认,还要杀俺呢,你若杀了俺,俺的大胖儿子哪里来。”
云染气得头上冒青烟了,手中的一剑断魂毫不留情的挥出最厉害的招数,漆黑的夜幕之下,剑虹划开道道波动,锋芒之中竟然夹杂着红艳的煞气,这是当初云染在密牢中所习的凌波泣血剑,这剑式十分的霸道,若是使出来,钱三未必挡得住。
不过钱三十分的精明,一看云染使出凌波泣血剑,立刻收起先前的嬉闹,身形一窜,快若闪电般的射了过来,直窜到云染身边,云染一惊,身子急速的后退,手中的凌波泣血剑生生的收住了,飞快的闪避开钱三的手脚,钱三一看一抓不中,身子忽地旋转起来,夜色之中,这人如鬼魅一般,时而出现,时而隐身,搞得云染一头雾水,最后一个不察,直接的被钱三给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了。
手中的一剑断魂掉落到地上,钱三欢喜的捡起软剑,温和的开口:“小媳妇儿,咱们上山成亲了,咱的小辣椒啊,咱心肝小媳妇啊,咱怎么疼你也疼不够啊。”
钱三的大嗓门在夜色之中响起来,他一伸手扛了云染的身子直往山上疾射而去。
云染真的想吐血了,今儿个怎么会碰上这么个货色,不但武功奇高无比,毒还伤不了他分毫,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成了山寨头子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唯一的念头就是此人大有来历,可是他究竟有什么来历呢?
云染想着,夜色中钱三兴奋的歌声还在响着:“咱的小媳妇儿,水水又女敕女敕啊,咱的小媳妇儿,又白又香啊,今儿个咱要洞房啊,明儿个生个大胖儿子啊。”
云染周身恶寒,只想一口咬死这家伙,洞你妹,生你妹啊,她现在就想砍死他。
“闭嘴。”
云染冷喝,钱三乖乖闭嘴,一脸讨好的说道:“小媳妇儿,你别气你别恼,虽然钱三粗了点,但是会疼你的。”
云染瞪着钱三,明明自己受制该害怕的,可她愣是感觉不到害怕,云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望着钱三,忽尔明媚的一笑,柔声细语的说道:“钱三,你过来,我告诉你一句话。”
钱三的脸立刻送了过来,云染飞快的对着钱三吐了一口气,冷冷的哼道:“姐姐我就不相信你这次还不倒下。”
云染的牙齿里藏着一种迷药,三日香,一般人若是中了这三日香,最少睡三日,就算钱三这样武功厉害的高手,若是中了此香,也要睡两天左右的时间,一般时候云染是不会用此香招呼人的,但这一回钱三惹到她了,她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好好的睡两天,不对,她要狠狠的踹死这家伙。
云染正想着,扛着她的钱三对着她摇头晃脑的笑着:“小媳妇儿,你的嘴巴真香,今晚咱们好好的亲一口。”
云染眼一黑,真想昏死过去,这家伙是何方妖孽啊,为何刀枪不入,不管她使哪种招数都不好用。
钱三却欢天喜地的扛着云染踏枝踩叶的一路上了山寨,山寨上不少的山贼齐齐的欢呼着:“老大万岁,老大威武,老大今晚要做新郎官了。”
钱三扛着云染,飞快的对着满山的山贼大叫:“兄弟们,架起锅来煮肉,取出地窖里的烈酒,今晚定要吃好喝好,老大今晚娶小媳妇儿,个个要吃得开心,玩得开心。”
钱三豪爽的话一落,山上掌声雷动,欢呼声更响了,尖叫声连连,云染翻白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放倒钱三,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山匪寨。
钱三打发了满山的山贼,一路扛着云染进了自己住的地方,把云染往床上一扔,坐在床前盯着云染,那双瞳眸幽光贼亮,垂涎欲滴,嘴里还稀罕的叫着:“我粉粉女敕女敕的小媳妇儿,你的小嘴儿真香,咱们来亲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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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们猜猜钱三这货是谁,来张票票啊,给人钱三庆祝一下哎,钱三娶小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