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哀歌 第十四章 突变

作者 : 顾西决

卓浪不理会黑影,任其自说自话。黑影说:“我不开门你是进不去的。年轻人,先坐下来喝点酒吧,待会儿打赢了我,我再给你开门。”说罢,他伸手自怀中模出邹巴肮脏的酒袋,咕嘟咕嘟地兀自喝起酒来。卓浪上前几步,狠劲推那石门,石门却岿然不动,他四处模索,寻找开启机关,却费尽心机什么也寻不着。黑影边饮酒边煞有介事地望着他,他心底恼怒,拔出刀来,架在黑影脖颈上威胁说:“不把门打开我就削掉你脑袋。”

黑影悠闲淡定地说:“我不喜欢在喝酒的时候与人打斗。”

卓浪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黑影肯定地说:“你敢。但你不会。”

卓浪说:“何以见得?”

黑影不耐烦地说:“杀了我你也进不了这道门。这道门的开启机关,除了鬼王,只有我知道。”黑影所言不虚,鬼王只告诉过他一个人这门的开启之法。

卓浪收起刀来,非常无奈地说:“这么说来,得等到你心情好了你才会把门打开了。”

黑影说:“等我心情好了,如果我不能够把你杀掉的话,我就放你进去。”

卓浪说:“什么时候你心情才会变好?”

黑影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完,他笑起了。他的笑容十分奇特,仿佛要把他的面部扭曲、撕碎。

卓浪在石阶上坐下来,望一眼头顶的弯月,再把目光转向黑影说:“把你的酒分给我喝一点。”

黑影仰起脖子来喝了口酒,沉醉地抿着唇,慢慢地说:“我的酒很脏。”他把“脏”字拖得长长的。

卓浪笑着说:“脏的酒我也喝。”

黑影把酒袋递给卓浪,赞赏地说:“你也并不是太令人讨厌。喝吧,喝完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如你不死在我这铁拐之下,我就给你把门打开。”卓浪说的“脏的酒我也喝”忽然让他觉得亲切起来,他心情瞬间变得愉悦,有如逢遇知己一般。

卓浪喝完酒,把酒袋扔还黑影。黑影接过酒袋塞入怀中,阴阳怪气地笑着说:“能够接我两招,我就把门打开。看好了,第一招。”

卓浪拔刀,迎向自透顶砸将下来的铁拐。刀拐堪堪撞击的刹那,黑影疾呼“第二……”,但话未说完就收住了,他惊恐地发现手中铁拐已经断为两截。卓浪收刀入鞘,微笑着说:“现在可以开门了吧。”

黑影黯然地说:“可以了。”他的话有气无力,仿佛最后的荣耀和自尊都已被剥夺殆尽。原来,他每与人交手,都是在对手使出兵器格挡他的铁拐时,他便迅速按下铁拐上的机关,以铁拐中藏着的暗器射杀对手。暗器之上涂着剧毒,对手只要被划伤,便会立刻中毒身亡。以前,即便是面对江湖中一流好手,他也从未失手过。但这一次,他失手了,因他遇上了卓浪,遇上了残月刀。残月刀和噬魂剑一样,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黑影蹒跚着靠近石门,抛下一句话给卓浪:“你转过身去,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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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浪穿过敞开的石门往里走时,黑影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息着说:“这地方是地狱,你也会和我一样,会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变成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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