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哀歌 第三十三章 对峙

作者 : 顾西决

司马翎再度将之前丢失的营地收复,修筑起高高的防御城墙,与敌军形成强硬的对峙局面。目前,敌对双方都只是派出少部分军队作战,战争规模小,匆忙发兵,就又迅速收兵,意在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困扰,焦灼和不安。双方之所以还未发生大规模决战,是有缘由的。司马翎军队长途奔波而至,尚需休整,而竹定南则似胜券在握,他想不耗费太多兵力,就将敌军生生困死。竹定南早派遣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由离伤城率领,绕道去敌军后方,意图把敌军后援和粮草截断,只等冬天来临,敌军必然饥寒交迫,意志溃败,趁此机会,前后夹击,将敌军一举歼灭。

竹定南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精准,甚至很要命。不过,司马翎在起义之初,抱的就是破釜沉舟的决心,自离开亚平陵城之日起,他就为想过要自后方运输粮草供给军队。亚平陵城通往中原的栈道,吊桥等已悉数被司马翎下令毁去,想要重建,回复交通,至少也得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这么说,他并无后顾之忧,他的后方很安全。

竹定南的谋略司马翎也并非不知道,事实上,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只是将计就计,故意让敌军兵力分散,等离伤城绕远了,他便整顿军队,向敌军发动毁灭性攻击,成败都在一举。现在,对司马翎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就是粮草问题。军队自带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左右。附近倒是有些村落,居住着农家人,但每年这个时节,每家每户一年所收之粮,上了税,留足口粮后,所剩的一点点,估计都早变卖了来置换其他家用。最要命的就是,即便有钱,也再难买到粮食。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到底该怎么办呢?强抢吗?这是绝对行不通的。百姓是水,载舟覆舟,有时候全在民心之所向,司马翎对历史的经验训诫,自是深怀畏惧与谨慎的。现在军队的唯一出路便是,拿起兵器来,从敌人的手中,甚至是在敌人的血泊之中,夺取生存的食粮。

卓浪最近几日都没见着童吹吹,他曾向司马寒江询问过,司马寒江话语吞吐,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卓浪也不便再问。卓浪身上内伤虽不致命,怕也需得静心运功调养十数日,方可完全恢复。司马寒江伤势倒是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前夜他还同张乾一道,率领数百名精选出的数百名悍猛兵士,夜袭侵扰过敌营。

天气一直很好,每天一个太阳,每晚一个月亮,好得甚至有些煞有介事,人心惶惶。正在司马翎为粮草问题苦恼得焦头烂额之际,忽有士兵疾疾送来一封信函。信函是远在帝都的大盐商秦海盐千里迢迢写来的。

司马翎急忙展信,匆匆阅罢,面上愁云顿消,显出喜色来,不住地独自大声说:“好极了。好极了。”

童吹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地进帐来,神情颇为疑惑地问:“是什么好事,令将军如此高兴?”

司马翎把信函递给童吹吹,朗声说:“你来看。”

童吹吹看了信函,喜忧参半地说:“这的确是大好事。不过,也不可完全相信。不可不有所提防啊。”

司马翎点头沉吟:“嗯,是得有所提防。不过,还是得放手一搏。童大人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啊,你该静心养伤的,你是军事,决战时需要你亲自指挥呐。”

童吹吹说:“那个山洞里有着奇异花香,我一闻到,就会进入一种梦幻般的迷狂状态,这于养伤无益,反倒使得我伤势一点点加重。我干脆来营地养伤算了。”

司马翎说:“这样也好。”

原来,前不久月圆之时,童吹吹内伤复发,每次月圆之夜,他都要提前找个隐蔽清幽的山洞,独自在其中忍受巨大的痛苦和煎熬,然后再借山洞的阴寒之气调养恢复。那夜卓浪练功时听到的悲惨呼号,就是童吹吹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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