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小懒凭着记忆去找悠然居,还没找到便在后院广池边遇到一对主仆,半阴不阳说话的是主子,十三四岁年纪,生得和阮紫文有几分相像,算是个漂亮女孩,只是神色飞扬得有些张狂,从记忆中搜寻一下,正是阮家嫡女五小姐阮紫容,从前一直处处跟阮紫文为敌的;身侧立着个小丫鬟,梳着双螺髻穿着短襦裙,是阮紫容的贴身丫鬟小萝。
小萝立刻用跟她家小姐一模一样的阴阳怪气跟阮紫容一唱一和:“可不是六小姐带上山的憨子小懒吗?”
“是吗?原来还活着呐?!”阮紫容的声音故意扬高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祸害活千年吗?哈哈哈哈哈!”小萝立刻回应,惹得阮紫容立刻同她一样无所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从前的小懒,必定不敢说话一言不发偷偷溜掉,一方面说不过,另一方面怕给阮紫文惹祸。现在的小懒可不怕她们,立刻停下来同阮紫容请安,随即憨憨的冲小萝摆手:“小萝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五小姐是好人,你这么说不是咒她短命?明儿收到了红羽毛就是你口无遮拦惹得祸!”
阮紫容立刻笑不出来了,小萝也听得色变:“呸!胡说八道什么?可不是红羽毛落在你们悠然居的门口吗,关我家小姐什么事儿?!”
“这么说……”小懒一脸憨态,“是五小姐能活千年咯?”
“你!!!”阮紫容气得一张俏脸都绿了,“王小懒!别以为你上山修炼便能怎样,任谁都知道,女修能有什么出息?好的找个如意郎君,差的只能当男修炉鼎!上山三年好的不学,非学着别人油嘴滑舌,可见过得多不正经!”
小懒懒得跟她废话,手指轻弹便弹出个小火球落在阮紫容的裙角上。灵气一张那火便着了起来。阮紫容吓得花容失色,边哭边叫小萝灭火;小萝连忙哭叫着用扇子一个劲儿的扑,那火势却越扑越大,眼瞅着半扇裙子都要烧没了。
“王小懒。你竟然以下犯上!”阮紫容边扑救火焰边大声哭叫。
小懒脑子里闪过小懒本尊上山之前这对主仆对她的欺凌辱骂,心里爽到不行:“是五小姐先说我家小姐的!”说完也不管他们,提着裙子便往悠然居那边跑,故意不听那边哭声一片。
她身上神行符还没用尽,没多一会儿便跑到了悠然居门口。四姨娘早听说阮紫文和小懒回来了,早早的派人在门口等着,因此小懒刚到门口就有丫鬟小雪开门迎小懒进去,紧紧抓着小懒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可回来了!”说话间竟带了哭音。
小懒明白定然是那枚红色羽毛给她们带来的压力,对方隔空杀人,避无可避。普通内院女眷因此害怕当然情有可原,其实连小懒自己都是提着心的。但现在被小雪依靠,只能挺直了腰背憨憨安慰:“不单小姐和我,还有两位玄门弟子也跟着来了,你们不用怕!”
“嗯嗯!”小雪连忙点头。
四姨娘同小懒的娘狄妈妈早在里头张望着了。听见小懒所说的也都觉得放心不少。小懒上去请了安,禀报了此时阮紫文的去处,又站在那儿由着亲娘狄妈妈拉着抹眼,边抹眼边问小懒山上的吃食可好,住的地方可好,边问还边去整理小懒身上的道袍,模着小懒的头发和脸看她胖了还是瘦了。
被一个陌生女人这样模来模去。若在以前小懒肯定是受不了的,就算现在也有几分尴尬。但不知为什么,她尴尬之余心里却感到了几分温暖,瞧着狄妈妈眼角的皱纹心里都觉得亲近舒畅。四姨娘崔氏也没埋怨狄妈妈无理,反而一边让小雪仍旧去门口等着迎接阮紫文,一边对小懒嘘寒问暖。并让她去后面洗个澡,换上这身道袍。
小懒不在意衣着,也想等着阮紫文听听四姨娘跟她怎么说,因此并不就去,推辞着说等阮紫文回来再说。又被崔氏叹息着含着欢喜说了声“傻姑娘”。小懒被这一声叫得心里五味杂陈,心想难怪小懒的本尊对阮紫文那么忠心耿耿,若没有山上那些事儿,真是一副主仆同心的好图景呢!
这样一直等到阮紫文回来,四姨娘同她免不了一番拥抱痛哭。阮紫文安慰四姨娘了一番便吩咐厨房上菜,四姨娘还招呼小懒母女一起上桌。初时狄妈妈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说那样不但乱了体统,让人知道了还会笑她们主仆不懂规矩,崔氏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如今小懒也是玄门弟子了,紫文还说她修炼得极有出息。就冲这个,还能不让孩子上桌?你只是托她的福陪着沾光罢了。”
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玩笑的口气,显见着平时是玩笑惯了的。
小懒早知道这位四姨娘聪明,今日一见更是名不虚传,难怪会教出阮紫文这样生着七窍玲珑心的聪明女儿来。自己如今是玄门弟子,回来多少也能帮着保护悠然居的安全,阮大爷粗心没想到,四姨娘却想到了。她从前跟狄妈妈亲近,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狄妈妈推诿了一会儿,见四姨娘一直坚持,便含着泪坐了半个椅子;小懒也坐在狄妈妈下首,边吃饭边听她们聊起八姨娘的死和山上的情形。
“四姨娘,不好了!”饭刚吃到一半儿,就听外头有小丫头禀报,“余婆子刚刚带人去厨房要水,回来的时候并几个送水媳妇一起死在悠然居门口了!”
一句话吓得屋里人人都慌了,有的还控制不住惊叫起来。崔氏连忙让人去外院禀报阮大爷,并让人撤了吃到一半儿的晚饭——有人死在门口,还有谁吃得下去?
她一手拉着阮紫文,一手拉着小懒,双手颤抖着坐在首位,嘴上却让大家不要慌,说如今六小姐和小懒都是修士,自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谁知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有丫鬟一边哭一边禀报,说是想去外院送信的婆子刚出悠然居几步便又死在了门口!
小懒开始并没多怕,此刻也忍不住被这种情绪感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阮紫文让她拿主意。
阮紫文想了想,和小懒几乎同时说出“纸鹤”两个字,然后同时去翻阮紫文的空间袋,取出苏笠青给的那几张符纸,一同叠起纸鹤。崔氏和狄妈妈等人不懂她们在干什么,只瞧是符纸知道必然是有用的东西,便都紧张的守在一边瞧着,边瞧边情不自禁的往窗外看,好像窗外随时会有人冲进来杀人一样。
小懒手巧,第一个折出一只纸鹤,按苏笠青所教的咒法施了咒,又将要说的话存进纸鹤的翅膀里放飞出去。阮紫文也随之折好,想了想还是放下:“先不要找大师兄了,省得给他添麻烦。咱们就守在娘身边,外面交给张师兄和乔师兄。”
她其实也是担心的,担心之余又希望这些事儿自己就能解决,不肯让苏笠青觉得她没用。
她们拿定了主意,便守在崔氏主仆边一动不动,偶尔说些话给她们解闷。不多时外面有丫鬟媳妇过来禀告,说是同六小姐主仆一起回来的张修士和乔修士进后院了,带了几名会武功的家将将悠然居团团围住了,请四姨娘放心。
这边安抚的话还没说完,后面便又有人哭着跑进来,进门时脚下一软还摔了一跤,索性都不起来了,就那么趴着哭道:“外面又死了几个家将!”
总之,这一夜除了张恒远和乔付杰,带来的所有家将一个个都死了,阮大爷派过来增援的也陆续死了,又没人能过来收,一想就知道悠然居外横尸遍地。
张恒远和乔付杰分身乏术,不可能以两人之力将偌大的悠然居团团围住,又没有苏笠青那样弄个真气罩将悠然居罩起来的本事。
接下来整整三天都是如此。外面的人不敢再靠近悠然居,里面的人不敢出去,悠然居里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张恒远让乔付杰一个人守着,自己去外院帮着取些吃食送过来,回来时乔付杰便凭空挨了一掌,口吐鲜血似是要挂了。
张恒远连忙放下食盒蹲子喂了乔付杰两枚丹药,等他缓上来一点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乔付杰断断续续的说什么都没看到,只像是凌空挨了一掌似的,那一掌威力无穷,自己只受了一掌便受不住了。
张恒远刚要说话,就觉后背也凭空挨了一掌,口吐鲜血扑倒在乔付杰身上,连忙给门里的丫鬟传信,让阮紫文和小懒知道外面的情形并用纸鹤向大师兄禀告,同时挣扎着吃了两粒丹药,同乔付杰一起相搀着离开悠然居。
没办法,他们也只是未入炼气期的普通修士,差点被人打死了都没瞧见人家的样子,自然不敢再多逗留。
悠然居里阮紫文听说连张恒远和乔付杰都受伤离开了,又听说是张恒远去拿吃食时乔付杰中了招,乔付杰伤了张恒远回来又中招,脸上的惧色便少了几分:“对方只敢分开对付张师兄和乔师兄,可见本事也没多大,至少不敌张师兄和乔师兄二人之力。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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