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的太熟错过了,还是他没来?”方诺疑惑着,起身走出草棚。看那已经移到冰穹顶上的太阳就知道,早已经过了每日那人吹奏笛子的时间。可方诺觉着不像是自己错过了,倒是那笛声真的未曾响起。
心中莫名的一空,方诺顾不得梳整一下就向那块石壁跑去。绕壁穿林,径直跑到那石桌旁,仍然只见地上凌乱的脚印却不见人影。他真的没来!
不知道心底某一处微微发酸的感觉是不是叫做失落,反正方诺愣愣的看着那一串串凌乱的交易若有所思,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在找我?”猛的身后那清朗磁性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点点的欢喜。方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还没转身就感觉纤腰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猛的向后一拖,险些将她拖倒了。
“呀!”方诺叫了一声,随身胡乱的抓挠,这才抱住那人的胳膊稳住了身形。可此时双脚竟然离地了,那人直接圈住自己的腰将她带往梅林之外,一转眼就出了石壁,向山坳另一头奔去。
“你干嘛呀,放开我。”方诺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了。这些天来从未见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今天他迟到也就是算了,怎么还突然就抱着自己往外跑。心里隐隐的因为自己这两天的大意懊恼,却又挣月兑不开他大手的钳制,就只能由着他带着自己一路飞跑。
此时此刻方诺才感觉到自己如此渺小,身畔这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子和有力的手臂在自己面前几乎就是不可撼动的金刚和铁钳,完全没有一丝的余地让自己逃走。
“到了就知道了。”红衣人倒是冷静,一路奔的飞快竟然听不出一丝的气喘,比方诺静坐时候的呼吸还要来得顺畅。
“我不去,快把我放下,你有事直说。”方诺觉着不舒服,喉咙里有些发痒,胸腔发闷。试想不管换成了谁,被一只手夹小鸡似的夹着一路飞跑,能舒服才怪。
方诺忽然感叹,电视里那些浪漫的片段,男主横抱着女主在花间、树下轻盈妙曼飞舞的场面都是tmd骗人的。虽然遇到一个美如妖孽的男人,却竟然这么神经大条,半点怜香惜玉不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浪漫写意,居然把自己当成个行李卷似的一拖一夹,就这么一路跑的老远。
“到了。喜欢吗?”方诺还正想着,脚下忽然踩实了。那只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也瞬间就离开了。
刚刚脚不沾地、一路云里雾里的飞奔,让方诺失重感觉明显;现在突然脚踏实地反而腿软膝酸,加上那只一直给她依托的手臂突然离开了,竟然让方诺脚下不稳,还没看清到了什么地方,神马东西喜不喜欢,整个人就一头向前栽去。
“小心。”那只大手总算又环绕上来,将方诺重新拉到身边,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正了,素白的大手平平一指,“喜欢吗?”
“啊?”方诺这才站稳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前一看。原来那是雪白的碎石砌成的一个圆形花坛,花坛里只有几株正在开花的药草错落点缀着,却戳着一块一人来高、玲珑剔透的冰雕。
那冰雕被雕成一个人形,乍一看是个少女,再仔细看去方诺觉得面熟,竟然是自己敞开着小棉袄跑步的样子。冰雕雕刻的很传神,就连自己棉袄里面长衫领口的一粒扣子解开了,露着修长的脖颈和锁骨都能看出来。
“这是……我吗?呕……”方诺问了一半竟然干呕起来,俯咳嗽了好半天没顺过气来。
那红衣美男面色一沉,眼神颇为的尴尬。一只手还扶着方诺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一脸受伤的说了一句:“我雕的真那么难看吗?”想起昨天辛苦一夜,又想起随身侍从看着那冰雕一脸怪异的忍笑,心中落寞更难以形容了。
“呕,不是难看,是……呕。”方诺又呕两声,几乎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有晕车的、晕船的,昨天方诺晕了一次美男,今天一不小心又晕轻功了。不是说那冰雕难看,实在是早上起来月复中空空,又一路被勒着腰月复颠簸了这么远,她不晕才怪。
“……”不是难看,只是想吐,这样明显的暗示自己会不懂吗?一双凤眼半眯起来瞪着那冰雕看了半晌,忽然一挥手,就听“轰”的一声震响,那冰雕瞬间就像是被导弹击中了一样,飞花碎玉般的剔透冰晶散落一地,再看那石头堆砌的小花坛空空如也,竟然如他心中一样的寂寥落寞。
“啊!你……有病吧。”方诺听到那一声巨响再抬头就见那可爱的冰雕竟然粉身碎骨,微楞片刻竟然怒火中烧,也顾不得恶心难受,用力一挣从他臂弯里挣月兑出来,跑过去再看,还哪有半块冰雕的影子。
“你喜欢?”怀里空了,心中一凛,红衣美男才隐隐觉得苗头不对。再看方诺已经蹲在那小花坛边,若有所失,真心有些猜不透这小女人的想法了。喜欢她为何不早说?不喜欢又为何吐的那么厉害?
“算了,天气再暖点,也不过就是一滩水,一场空,何必太介意。”方诺心中愤愤,又有说不出的失望。
可再一想,这做了冰雕的人也不过就是和自己几面之缘,自己有权利怪他什么?倒是这人真心古怪,好像过分的随性了。再转头看他,见他一双美丽无比的凤目正烁烁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