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等又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候,而且有了希望之后的等待反而显得更加的漫长。方诺心里开始不停的假设,如果寒找不到那个“澈”怎么办?或者澈也没有办法?再或者……
“小诺?”烈焰看出了方诺的心急,因为她的眼神早已经没有片刻的安宁,如果不是这空间狭小到两人仍然要紧紧拥着,只怕方诺会跳起来踱步的。
“我只是心焦。”方诺如实的说,继而转头看看仍然一脸淡然的烈焰,见到他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她的心才平复下来。想必他对“澈”是极为信任的吧,自己也应该信任烈焰才对。
心慢慢的平复下来,方诺发觉刚刚的紧张太消耗精神了,以至于现在双眼又极为沉重。另一种可能就是确实过了很长的时间,人在极限条件下可以撑多久不睡觉?她不记得了,但现在只是眼皮打架,头也开始发晕。
双手已经毫无知觉,方诺还是在烈焰的腰间捏了捏,叫他:“刚刚你说什么来着?药方?”
“嗯。”烈焰点头,可他一点头就轻轻的蹭着方诺的脑门上。惹的方诺一笑,喃喃的说道:“继续,多跟我说说话儿吧。”
“小诺,你别睡,澈很快就来。”烈焰在方诺耳边说着。
听到方诺“嗯”的答应一声,才给她说道:“我皇……我祖母十六年前欠了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刚巧那家的女儿出世,祖母便答应以我的婚事作为答谢。可偏偏十年之前,那家遭逢巨变,我祖母不忍心还未成年的我也陷入其中,答应他十年之间找齐一个药方,还了这个人情,我便与那家、及那家的女儿再无瓜葛了。”
说到这里,烈焰枕在方诺颈下的胳膊弯了弯,大手将方诺的小脸重新托起来,让方诺已经开始涣散、迷离的眼睛看着自己,慢慢的说道:“可我现在又不想还那个人情了,倒是觉得那家的女儿娇柔可爱,动我心扉。这人情索性就欠着,让我用一生慢慢的偿还给她。”
“……”方诺却没有反应,就连“嗯”的一声回答也听不见了。
烈焰紧紧盯着方诺已经闭上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滋味。也不知道方诺她听见了没有,听懂了没有。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将方诺重新紧紧的拥在怀里,用胸膛仅存的温度让她舒适的睡去。
“哗啦!”一声响,一股凛冽的寒风从头上的冰层泄下来,吹的烈焰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护住方诺的头。
再抬头看去,就见冰层中间伸进一根树枝,左右摇晃找到着力点然后撬起一块。再之后又是“扑扑”声响,像是上面用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敲击冰层,眼见又一块冰裂开,那根树枝再撬开一块方冰,上面传来疲惫而带着欣喜的声音:“主子!”
“我还好。”烈焰回答一声,微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让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又将衣襟儿拉开一些,把已经熟睡的方诺裹进怀里。虽然空间狭小,做这些事都极为费力,几次手肘都撞到了冰层上,可挪动方诺的时候烈焰却是小心翼翼的。
随着厚厚的冰层被扒开一个洞口,烈焰看到寒在用一双脚爪扒开碎冰;而一把已经断了的剑已经当作了铁锨、锄头,又是劈、又是掘,直到一点点将那个洞口扩大。上面的大雪早就停了,澄明的月光倾泻下来,映着冰雪,照得通亮。
“主子,拉住我。”澈的一只大手伸了下来,隔着足有一米多厚的冰层勉强和拉到烈焰的大手。烈焰借力猛的向上一跃,这才斜窜出洞口。
只是因为困的时间太久,气温又低,烈焰方才站稳就感觉四肢关节都剧痛难忍,好像要断开似的。如果不是澈及时将他扶住,只怕烈焰就要跌在地上。
就算这样,烈焰的左手仍旧护住胸前衣襟儿里裹着的方诺。方诺也仍然睡着,全然不知道已经月兑困了。
“她……”澈看了一眼主子怀里的女人,眉头一皱。若不是她,主子也不会掉头回来,断然也不会受困于此了。为何世事难料,兜兜转转这么久,主子最后终是要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事情办的如何了?”烈焰知道澈的意思,但不想解释也不想多说,只是关心他让澈去办的事情。
“不好。”澈只能无奈的摇头,随即月兑上的皮衣披在烈焰的身上。
“嗯,这次我亲自去问吧。”烈焰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怪澈办事不力,因为这件事就算是他自己去也未必就能办成,偏偏他走了一半见天气骤变,担心方诺才转头回来的。
现在想想也亏的自己回来,否则这小女人定然给大雪和巨冰埋在这山坳里了。
“那现在怎么办?”澈仍旧盯着方诺,又看看烈焰。难不成主子要带着她在身边?
“走吧,下山。”烈焰对澈伸过来要接方诺的手视而不见,自顾自的把方诺横抱起来,双腿微微有些吃力,但只运功调息了一下,也感觉问题不大,这才踩着没膝的雪一步步走出山坳。
忽地,烈焰听到“踏踏”声回头,就看到一只小鹿探头探脑的跟在后面远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怀里的方诺,又看看身边的寒,总是不敢靠近。
“我和寒回来时,那鹿竟然也在这边挖着,想是这回望峰的灵鹿吧。”澈给烈焰解释着。
“走吧,它若要跟着,就是和小诺有缘。”烈焰微微一笑,抱着方诺转头向山下奔去。澈和寒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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