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都走后，顾言才把藏着自己身后的顾念喊出来。
“现在人都走了，可以和妈妈说说怎么会去推姑姑吗？”顾言问。
顾念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就是不说话。
“你一定要大家都说妈妈不会教孩子，一定要说你是个坏小孩吗？一定要大家都说你没教养，念念你说，妈妈不会怪你的。”顾言知道顾念不是一个没有理由就去随便推人的人。
顾念是个很胆小的人，很少会去主动攻击别人。
“念念真的不肯说？那妈妈就去告诉你漂亮叔叔，是妈妈叫你去推晴晴姑姑的。”顾言假装生气地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她刚刚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岳墨晴倒在地上，嘴里喊着“肚子痛”，李芸在一旁扶起她，顾念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也没有想太多，就过去抱顾念，谁知道李芸就冲过去，一把推倒顾念，说是他推了岳墨晴，试想顾念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推倒岳墨晴呢？
顾言下意识就把顾念护在了身后，李芸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骂着，岳墨晴一直没说话，直到沈惜风赶来。
顾言还记得沈惜风最后那意味深长地一瞥。
真是意、味、深、长啊！
顾言不知道那代表着相信还是不相信。但是她知道一定是有隐情，她不相信顾念是这样的孩子。
“念念，还是不肯说吗？”顾言一直没放弃问。
“我记得我心中的念念是什么样的？那时候还在意大利，你弄坏了爸爸的剃须刀，怕我骂你，没有说实话，还嫁祸给kiki，但是后来还是很勇敢来和妈妈承认错误了！你看那时的你多勇敢啊！现在怎么变成胆小鬼了呢？”顾言在激他！
“我没有错，我就轻轻推了一下，她明明没有摔倒的，她明明是看到那个坏婆婆来了，才倒在地上的，妈妈我没有错，是她先骂我的，她还说爸爸不是爸爸，其实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妈妈我怕你伤心，才没有说出来的。“顾念一口气说完，越发激动。
“早就知道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早就知道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早就知道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顾念的这句话在顾言的心里就像掷下了一颗石子，她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被打破了。她苦心想要隐瞒的东西，她要保护的人其实一直都知道所有东西，可是她还是苦心在守护。
“念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从你和我说你要和爸爸离婚以后，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了。
顾言不知道该说顾念是聪明还是其他怎么样，因为他从来没有在生活中表现得像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自己说起岳廷皓，所有的东西都还是一如既往。
“妈妈，我见过小姐姐的，她也喊爸爸“爸爸”，爸爸还会很开心，他会抱着她转圈。小姐姐对我很好的，她会分很多好吃的给我吃，还有她的玩具给我玩，虽然那全是爸爸给她买的，但是小姐姐很好的。她和我在一个幼儿园里面，妈妈，你也见过的。“顾念说，话题渐渐偏了。
“念念，你还没说晴晴姑姑的事情。”顾言知道岳廷皓最近和江诗桐过得很好。虽然还没有过父母的那一关，但是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就不怕一切困难。他们错过了彼此六年的时光，就像她和沈惜风一样，但是他们又比她和沈惜风都幸福。
他们的身边始终只有彼此，没有旁人，而她和沈惜风之间横隔了太多东西。他们都愿意为彼此去克服，但是终究还是有一些他们跨不过去的，比如岳墨晴，比如孩子。
“只有我和她一起站在走廊那里，她喊我过去模模他的肚子，她告诉我里面是小弟弟，我很好奇就过去了。突然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你知道其实你的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爸爸吗？你是个野孩子！我一惊手就推了她一下。妈妈，我很轻地推她的，她明明没有摔倒的，我回头看见那个坏婆婆冲过来要打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自己已经倒在地上了，然后你就来了。”顾念说到后面的时候都开始啜泣了。
“念念，不要说了，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早知道真相是这样的，顾言肯定不会问顾念要一个这样的真相。
为什么岳墨晴要这样对顾念呢？难道她知道了？还是说她是冲着自己来的，顾念只是因为自己才成为众矢之的的？但是这样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岳墨晴，你真是让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你好像已经不是那个喊我言姐姐，喊我嫂子，各种扮乖的女孩子了。
不知道这种成长，于你是一张好的，还是一种差的。
“念念，来，你在这边坐着，妈妈去打个电话。”顾言把顾念带去商场休息区那里。
“陈姨，有空吗？”原来顾言是打电话给陈萱。
“我这边出了点事情，想让你帮我照顾一下念念。”
“我们在明凡商场这里。”
“好，那我在商场大门那里等你。”
“念念，过来。“顾言朝顾念招招手。
顾念是小跑着过去的。
“念念，你和陈阿姨去她家玩会，妈妈去看看，忙完就去接你，好不好？”顾言说。
按辈分，顾念是应该喊陈萱女乃女乃的，但是顾念人小鬼大，偏说陈萱看着没有女乃女乃那么老，坚持要和顾言一样叫阿姨。大家都拗不过他，也就随她了。
“我听妈妈的。”也许刚刚被吓到了，顾念看起来闷闷地。顾言决定还是不带他去医院。
她了解自己的孩子，所以也一定会去帮他解释。他是她的甘之如饴，不管顾念做什么，她始终是他最坚强的依靠。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希望给他双份的爱，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只能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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