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账本?”
好在顾倾凡一脸埋在账本上,没发现他的异样。
“是啊!母亲离世了,店铺便只能交予我来打理。”
也不搭腔,凝神看了一会,她道“哼!这账本漏洞百出!”
他看了一早上方看出些端倪,想不到小妹竟一眼看出。
见他一脸惊讶,她心中生了一计道“大哥你不喜从商,要不以后便由我来帮忙打理?”
“可是……”
“凡儿知大哥的顾虑,要不这样,凡儿管理两个月,倘若成果让大哥不满意,我便不逞强?”
从商!这个词虽让顾子言头痛,但却让她心里极度兴奋。
樊家经商两百多年,她的骨子里早就印上了这个光荣的使命。
“大哥!你看凡儿都能看出这账本有问题啦,就两个月嘛!”见他犹豫不决,她使出看家本领,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
“嗯……好吧!”咬了咬牙,点头道“两个月哦!要是凡儿吃不消一定要和大哥说!”
“太棒了!大哥,我爱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虽是兄妹,还是第一次如此亲昵,后者一脸害羞,有些不知所措地任由她抱着。
“对了!大哥院子里可有谁是想要留下的?”
顾子言正欲回答,却听到夕暮云说了一声“有人来了!”便再次飞到梁上去了。果然,下一刻,门便被踢开。
门口的人见两人站在桌案前,先是一愣,随后狂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个臭丫头!让我好找!”
说着,沈卿便走到两人面前,顾倾凡暗里叫苦,一脸委屈地躲在大哥的后面。
“沈兄,这是?”
沈卿双眼一眯,看着他背后露出的小脑袋,还对他吐舌做了个鬼脸,不禁更怒。
“你这臭丫头!诓我去琼华院!被当成恶狼赶出来!”
他语气愤怒至极,暴躁道,可顾子言却是糊涂,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这得问你身后的臭丫头了!”
见顾子言护短,他也不好直接抢人,一脸阴沉地抱手怒瞪着她。
哪知她哪里还有方才的鬼脸,一脸无辜道“凡儿不知这位公子说什么。”
这一话却让沈卿怒火更甚“你个臭丫头!以为披个斗篷我就不认得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好似想起了什么,眸子一脸惊讶道“哦!我就说你怎么就那么眼熟,原来是偷顾兄玉佩的那个臭丫头!”
“沈兄,那不是凡儿偷的!是我给她的。”
对着暴跳如雷的沈卿,顾子言的修养明显高了许多,不急不躁,大方得体。顾倾凡在心里默默地将两人的印象分拉的甚远。
“大哥?”眉毛一挑,他摩擦这下巴道“我怎不知你有一个如此水灵的妹妹?”
“这是凡儿,你见过她的,只是昔日凡儿痴傻,如今好了,你认不出也属正常!”
虾米?
怎么相差那么远?
一脸惊讶,随即他一脸狡猾道“既然是你妹妹,那这笔账我就跟你算,她方才诓我去琼华院,我以为是你的院子,闯了进去,被人拿着扫把赶出来不说,还被泼了一身水!害我的名声尽毁!你得赔我银子!至少也得五百两!不!一千两!”
想象着他方才被赶的样子,顾倾凡不禁失笑。但是一千两!那是顾府半个月的开支了!三口之家的话可以吃上好几年呢!摆明是看这两兄妹有钱,他才诓。
“据我所知,沈公子的名声早已狼藉,人人避之了吧?”
说到钱,她可再也装不下去了,以顾子言这样的性子,倘若她再不吭声,还不白白将一千两送了他?她虽有钱,但继承了商人敛财的性格,钱是不能浪费的!
“顾小姐这话就不对了!好歹公子我也是风度翩翩,家世显赫!”
说着,他昂头挺胸,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噗嗤!
倘若光看他外表,还对的起“风度翩翩”四个字,他虽是沈家长子,却风流成性,一点也不顾及名声,比顾子言才大了一岁,家中的妾都已经十几二十个,还日日流连烟花之地。早已成为长安少女所厌恶的对象了!
这一回可不止顾倾凡在笑,连顾子言也憋得脸红。
顾子言掩嘴轻笑了一会,见他已不恼,只是瞪着他背后的人。便转移话题道“沈兄不是说早上来吗?怎么现在才到?”
“哦!府上有事耽搁了!才拖到现在。你怎么换了院子啊?可让我好找!”
一路上众人见他像见鬼那样逃走,又被顾倾凡耍了一番,想他堂堂沈府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气?
“这院子比较安静,适合养病。”
顾倾凡偷偷打量着这两人,一个吊儿郎当,脾气火爆,一个温文儒雅,性子温顺,也不知怎么会成为好友,再者沈卿妾成群,顾子言居然没有被教坏,至今单身。
养病?
沈卿眸子闪过些什么,难怪臭丫头私自出府寻夕暮云,原来是为了子言的病!这丫头是不傻了,在他看来却是胆大妄为,一个闺中女子,竟敢私自出府,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顾子言有些不悦,却温声道“沈兄衣服都湿了,还是赶紧换了吧,这天寒地冻的!”
说着正欲唤白莲去拿衣服,却被他婉拒道“顾兄不必了,我府中还有些事,我改日再来!”
他要确认的已经确认了,顾子言一脸病态,也不像是撒谎,是以他便离去。
沈卿一走,顾子言便拿出兄长的架子,板这脸孔道“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夕暮云从梁上跳了下来,掩着嘴笑了起来,看她红润的脸颊,想必是憋了很久了!
“他活该!”一想到他当初不顾自己的生死下令捉戴天,她就心里来气,不过想象着他方才在琼华院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
两个女子朗朗的笑声让他突然气不上来。
凝眉摇头,他道“凡儿,其实沈兄并非你想的那么不堪,很多事你千万别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