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时,任氏突然写信来,方媃看到信大吃一惊,原来白清妍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已经三个月的孩子流掉了。
任氏信上道,贤妃娘娘得知此事后,十分生气,她命王妃把所有伺候白氏的人,相干的,不相干的都狠狠教训一番,责的责,赶的赶,折腾得全府人心慌慌。
任氏庆幸方媃早早离开了,不然这次首当其冲倒霉的便是她了。即使她与白氏流产毫无关系,但白氏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诬陷她的好机会。
方媃折起信,看看院里竞相开放的白玉兰,叹口气,真真是相煎可太急。
“她那么能折腾,孩子自然保不住。仗着有撑腰的,想尽办法把咱们赶出来,阿弥陀佛,老天有眼,如今可算有报应了。”晴儿见没人在旁边,开心得对方媃道。
方媃瞪她一眼,刚要说话,小丫头来回,方家少夫人来了。
她一听是大嫂来了,忙迎出来,两人见了礼,拉着手亲亲热热进屋坐下。
“自从你来了庄子,你哥哥不放心,天天嘱咐我常来看你。正好你哥哥的朋友送了些杏仁露、玫瑰露,我便拿了几瓶过来。”
“给母亲和姐姐留着吧,嫂子自己也用些,何必老远给我拿来。”
“知道你不希罕这些,只是我和你哥哥的一些心意罢了。母亲和大妹妹也都有。”王氏笑呵呵道。
方媃谢过,命晴儿收下四瓶露汁,王氏又道:“再过三天,凌家表弟便要参加武选殿试了,我听你哥哥说,今年皇上极重视武选,要亲自前去御校场观看,非鸿文武双全,堪称惊才绝艳,高中武状元也是极可能的。”
方媃点头,可惜自己不可能亲眼看到凌云在校场比武的样子,那想必是风采卓然,如宝剑出于匣,锋芒尽显。
王氏喜滋滋道:“没想到咱们亲戚家里,还能有这样有出息的,婆婆这几天也十分开心,事事顺利,方凌两家都是好事连连。”
方媃问道:“姐姐的婚事可都顺利?”
“前两日已经过定了。”
“这么快!”方媃知道,过定便是“六礼”中的纳吉,男方以雁为礼来定聘,这两家的婚事至此就算正式定下了。
“两家人都希望快些,好在一切符合礼节,快些有何不好?”王氏道。
晴儿上来献茶,笑呵呵对王氏道:“少夫人,我们这里也有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王氏问。
方媃立时沉着声道:“晴儿下去,莫胡说。”
晴儿很少见方媃生气,立刻不敢再说,低着头下去了。
王氏道:“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妹妹可是怕隔墙有耳?”
方媃笑道:“这里倒还不至于。”
王氏见她不愿说,便不好再问,又说了半日闲话,用过午饭才去了。
晴儿撅着嘴,随方媃送了王氏回来,方媃命屋里人都退下,只留下她。
“晴儿,我虽然不喜欢白氏,甚至很讨厌她,但却不愿你为她的不幸而高兴。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是我凭生最恨。你明白了吗?”方媃郑重对她道。
晴儿低下头,道:“婢子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方媃温和笑道:“你年纪还小,以后经历多了便会明白,忍字头上一把刀,能忍人所不能忍,才终究能——”
“才终究能扬眉吐气、笑到最后,是吗?小姐。”晴儿接口道。
方媃摇头道:“不是,能忍人所不能忍,才终究能海阔天空。”
晴儿似懂非懂,只得点头称是,又道:“小姐,婢子与您年纪相当,您怎么总说婢子年纪小。”她言下之意,方媃的年纪还不是一样小。
方媃笑了笑,也不解释,她总不能告诉晴儿,其实她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比她大的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