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立即大步迈向书房,玲珑跟了过去。『**言*情**』
书房里整整齐齐,没有丝毫被翻动过的痕迹,书案上的盒子里放着她几今日画的图样,旁边是她写了一半的策划方案,连她平日里用的狼毫笔也还是她离开书房时放在随意放在笔架上的。
“可有查过丢了什么东西?”子珊怔忡地立于书案前,皱眉睨向玲珑,她的书房一向是玲珑在整理,也只有玲珑可以进出她的书房。
“没有。”玲珑摇头,书房里小姐的东西她都检查过,什么东西都没丢,也没有被翻乱。
“那你是如何知道遭了贼的?”子珊也有些疑惑,她既是什么东西都没丢,东西也没有被乱翻,可以说书房里没有丝毫遭贼的迹象,玲珑又是如何知道的?
玲珑指了指废纸娄,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以往子珊的图样没画好便直接揉成团扔在废纸娄里,满了玲珑就会拿出去烧掉,她说怕就这样扔出去被人捡了看了,对自己影响不好,渐渐地她用毛笔画图越得心应手起来,昨日夜里也不过扔了三四张在里面,一大早地玲珑又出门忙她吩咐的事情,必是来不急烧的,可这会子不见了,就有些可疑了。
“孙妈妈整日就在屋里,未瞧见谁靠近过书房,奴婢才觉得是遭了贼了。”玲珑又道。
子珊忽就想到昨日夜里床头上那抹清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难道是昨晚那人,可是她就不明白了,那人大半夜地不睡觉,难道就是喜欢站床头,然后再偷人家不要的废纸?
他脑子有毛病?子珊撇了撇嘴,对玲珑说道:“既是没丢什么东西就算了吧,你去跟孙妈妈说说,以后警醒一点,别再被人潜进书房来了。”
“是。”玲珑应声退了出去。『**言*情**』
子珊坐在书案前,整理了一下她写了一半的策划书,打算再继续写,策划书里却掉出来一张只有子珊用的纸张一半大的纸,她捡起来一瞧,却是她昨晚在书房里埋头写字的画像,画像中的她五官精致,神情认真严肃,却别有一番姿韵,左下侧还有几行小字,那字小小地却透着一股子狂劲,只是看那内容,子珊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四行小字中竟全是批评她牙尖嘴利,毫无淑女风范,将来如何能嫁得出去云云。子珊看着那画,心下一烦,便将那画纸揉成一团想扔进了纸娄,不由地就撇了撇嘴,“哼,莫名其妙,我能不能嫁得出去用得着你操心?还敢偷我的废纸,下回再来,看我不把你逮个现形,让你张狂。”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既吩咐了让孙妈妈留心,子珊便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心下烦躁,连喝了两杯水也静不下心来,便就干脆放了策划书出了书房,到堂子里看孙妈妈打络子。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三夫人身边的丫头枣儿过来请子珊到宜松阁用饭,子珊才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带着永泰去往宜松阁,这次玲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孙妈妈则是赞赏地看了玲珑一眼。
宜松阁里长一辈的差不多都到齐了,几房的小姐也到得差不多了,子珊算是不早不晚的,正好在门口遇到了林子孝、林子萍几人,林子孝温润的眸子在触到子珊的视线时微微一眯,便一起进了大厅。
老太爷还未来,三夫人见子珊进厅就向她招手,子珊便走了过去入座。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宜松阁用饭,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顿饭,其座位是极其讲究的,因着她父母双亡没有依靠,正不知该坐何处,就见三夫人对她招手,正好三夫人也无子嗣,便就过去了。
林子孝则是坐在林二爷下,钱氏与林子萍坐在一起,子珊淡淡瞥了林二爷与钱氏一眼,两人脸色均是不好,相较钱氏的阴毒的目光,林二爷看向子珊的目光则多了一分探究,他与这个侄女接触得并不多,在他看来她应该是跟大哥一样正直明亮,不会背后使什么阴谋诡计的人,但是那日巫术的事……
子珊视线与林二爷接触了一瞬,正好三夫人跟她说话,她便将视线移开了,这时老太爷与老太太同时进了大厅,一大家子又齐齐起身行礼。
子珊心里暗叹一声,古人规矩就是多,这样子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自老太爷提起筷子起,席间再无人言语,子珊也只是捡自己眼前的两三个菜吃,好容易一顿饭毕,老太爷与老太太均放下筷子后,其他人也跟着放了筷子,老太爷这才捋了捋长须,对林二爷说道:“萍丫头的婚事,武家已经开始走六礼了,日子也定在我寿辰之后,她的嫁妆可准备好了?”
“均已准备妥当。”林二爷起身回道。
林子萍闻言脸色顿时飞红,羞涩地垂了头,林子孝睨了自己妹妹一眼,便抬眼睇向子珊,只见子珊神色淡然,似没听到老太爷与自己父亲的对话一般,想她原也是对武公子付出过感情的,现在却这般平静,这背后不知要费多少心力去克制、去平息自己的感情,心里便顿时对这个妹妹生出一抹心疼。
子珊却想,这个老太爷果然也是无心的,上回武家退婚时见他那般坚持,还以为这个爷爷也是心疼这个孙女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不禁心中冷笑,抬眼睨向老太太时,老太太脸色不太好,见子珊眼神瞧过去,向她递出一个安抚的眼神。
“嗯。”老太爷点头,似又想到什么,又道:“虽说这事不怪萍丫头,但也确实对不起珊丫头,再过几月珊丫头也该及笄了,你在朝中看看哪家合适,替珊丫头留意着点。”
“是。”林二爷神色晦暗不明地应下。
子珊却起身恭敬地对老太爷说道:“是珊儿不孝,让爷爷操心了,不过前些日子珊儿进宫侍疾时,太后娘娘说珊儿的婚事将来由她老人家做主,只怕由不得咱们了。”
老太爷眼睛微亮,才凝目看向子珊,只见她淡然自处,方才他提起武家与萍丫头的婚事时,她亦是平静如水,此时听闻她说太后娘娘要做主她的婚事,想起太后对她的嘉赏,还有那日庆功宴齐王与睿王来府里,虽当时讲是来拜访他,可他已经十多年不在朝上,离朝时齐王还不过是个小娃子,哪里与他有什么交情,后来又亲自到后院向珊丫头祝贺,因为那时府里生了太多事,他便没往深入想,这会子子珊提起太后,才想到这一茬,再看向子珊时,竟觉得这个孙女不一般。
“嗯,齐王那日来府里倒也说起侍疾这事儿,直夸你聪慧。”老太爷点了点头说道。
子珊闻之直想翻白眼,感情这爷爷女乃女乃是一样的,都来试探她,欲拿她去攀附权贵吗?
“这样?可是珊儿在宫中并不曾见过齐王殿下,不知他如何有此一夸。”子珊垂下眸子,心里已然再无他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否则早晚都是这些人手中的棋子。
“是吗?想来应该是齐王殿下听闻你医治好太后娘娘的腿疾的传闻,觉得你聪慧吧!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喜欢你,你也该常进宫去陪陪她才是。”老太爷并不理会子珊对齐王的回避,依然继续说道。
“是。”子珊淡淡应着。她没想到老太爷如此执着地想要让她与齐王接近,想起那晚齐王的包容,那日府里的淡然,她觉得这样的人看着虽好,却依旧只能看着。
倘若他不是出生皇室,倘若他不是那么优秀,或许她还能生出接近之心,可是偏他就是出生皇室,偏他就是优秀得受万人景仰,这样的他岂会甘于只做一个少年将军?岂会甘心只娶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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