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般淌过心田,无声着也带走了小古心头那不为人知的不甘,转眼间,已是初三。小古曾默默喜欢着的那个腼腆女孩,那位暗恋过的清秀女老师,在一个孩子最善忘的年纪里,都暂时成了过眼的云烟,丝丝的惆怅,淡然着萦绕在心间。
毕业班班主任是个个子不高长相墩实的青年,平头,五官有些紧凑,不过总是板着脸,对成绩不好的班里学生有着莫名的仇恨跟不满,揍起人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边上的学生都情不自禁着满心怀着怨,但当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不管我们承不承认,这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正义在拳头面前真的就那样苍白着不堪,至今起来都觉得心酸。而悲哀的是当时的学生们,虽然很是调皮,也相当的大胆,可每次遭受到老师的体罚后首先想到的不是不公,而是羞愧,以致于不敢将之告诉家长,于是体罚就在那样的年代里愈演愈烈并肆意着泛滥,而日子久了,大家也都对之开始漠然。
小古在那大多数学生都觉得煎熬的一年时间里,过得还是相当地舒坦,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在前茅,是那位长相墩实的班主任眼里的爱将。老师性子跟他的五官一样的着急,一个不如意就会紧张着口吃起来,并轻轻着翻上几个白眼,但这一点都不会影响他的威严。这样的能让他在讲台上,在学生们战战兢兢的心里面,延续着他为人师表的年限。
那一年,小古对自己暗暗倾慕过的叫芳的老师感觉已是淡然,她再次闯入他的视线是因为初三那年的夏天,临近毕业前,小古他们在教室门前的院子里默写作业,班主任为了就近检查作业方便吧,就坐在芳的宿舍里面,小古听着他们在宿舍里惬意地谈着天,顿时觉得外面再热也是种享受,因为这样至少证明他们暂时不在班主任的关注视线里面,不用担心受到突然而来的体罚。于是大家边默写着作业边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老师们的谈话,当然不是关注于谈话内容上面,只是希望着谈话一直继续,不要停歇,让他们挨过这一节课四十分钟的短暂,因为它在他们心里实际上是那样的漫漫。
小古是个好学生,好学生对老师布置的任务总是希望抢在老师希望的时间段前完成的,所以他很快就冲进了老师的宿舍,怀着满心的喜悦,因为他能确定自己默写的完全正确。只是掀起白色门帘,映入小古眼中的却是一副这样的画面:他的班主任此刻正中蹲在芳的床前,芳当时可能是累了吧,正仰面躺在床上,身上一件紫色的短裙,在小古的眼里那条裙子实在是短到不能再短,因为只要一不留神着稍微那样一卷,就能看到她裙里那春意在盎然。可那一刻间,芳的裙子却真的被卷起来着,靠近床沿的一条腿向上曲着,他的班主任就那么蹲在床前,手正伸进芳那卷起的裙子的边沿,粗黄的强壮的男人手臂跟白皙粉女敕的大腿根部就那样强烈对比着,冲击着小古的视线。小古进来得实在是太悄无声息了,也许是太快了,班主任竟然一时愕然间没有挽救这个唐突动作的表现,画面于是就被定格在了小古闯进来的那个页面。小古这才发现,床上的芳其实并没有累得睡着,她潮红的脸颊上是已经睁开了的迷乱的眼。小古还是太年轻,年轻得有些幼稚,他不知道这样的时段自己是应该识趣着退出去的,他只是呆了那么一呆,然后将作业本伸到了班主任的面前,并在那一刻对自己曾经的芳老师有种说不出的讨厌,觉得她身上好像有些脏,具体哪里脏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因为那紫色的短裙,白皙秀美的大腿,都莫名其妙着让小古这样的孩子口干舌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跟烦躁涌动在心间。他想撕碎些什么,好缓解自己明显感觉已经充血的脸,可眼前那秀美的腿,是那样地白着耀眼,小古艰难着将喉间的那口唾沫吞咽,并努力矫正着自己的视线,本能着装出什么都没有看见,于是房间里的两位老师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严肃跟刻板,空气里的暧昧也开始着渐渐消散。
被检查完作业的小古重新再掀起那道白色门帘走出身后是两位暧昧的眼神尚未消散的老师的房间时,外面的阳光灿烂,一时晃疼了小古的眼,幼小的他一时间有恍若隔世的情感,这么多年这个世界给他内心浇铸起来的那道在他看来都理所当然的防线就那样坍塌在那样的瞬间。我们的小古同学,就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成熟了些,当然也更复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