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蒙尘但却依然清亮 第十九章 那些快乐过的童心未泯

作者 : 容易将故事写成散文的人

一年多了,小古始终觉得每个周一都是最难熬的日子,离开家来到这个陌生地的些微的恐惧,周末在家高兴过度以致于到学校后那种淡淡的倦意,都多少会让自己在周一这样的天里觉得有那么一些说不出的萎靡。

小古所在的学校是初中跟高中部连在一起的,各自有着幢独立的教学楼,前后相隔有近两百米的样子,中间有座风雨教室,说是教室,其实是供学校里的老师们锻炼身体用的,所以里面没有课堂的样子跟布置,最显眼的则是拉在中间的一道羽毛球网,老师们大多喜欢在闲暇之余在这里快乐着打场球,调皮的学生们则喜欢在茶色的玻璃窗外欣赏美丽的女老师那跳跃时的窈窕身段。旁边就是学校里一个微型公园了,其实是一片面积大概有四百平米的白桦树林,挺拔的树木有意栽种得比较稀疏,所以树林里常年四季都明朗得豁亮,跟小古想像中幽暗的小树木大相径庭。树木的边上是一条环绕学校四周的小道,边上则是学校里唯一的一所食堂,由一对年轻的夫妻俩经营着,丈夫是厨师,妻子负责打饭收账。小古刚进学校时是那样的腼腆,以致于第一次去那个虽小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学校食堂去吃饭时,有些说不出的可笑的慌张。当时的小古正在为自己纤弱的身体伤脑筋,所以决定每晚除了要在操场上跑至少二十圈,还要每顿饭都尽量着多吃一点,再多吃一些,好让身体尽快的壮实起来,那个年纪的小古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外貌开始在意了,只是觉得自从有了那样的念头后烦恼也就跟着多了起来,并有了患得患失的怅然若失,或许是在孩子简单的世界里寻找安全感的唯一途径就是有个强健的身体吧,这样多少也能得到班里女孩子的注意,毕竟正是情窦初开的花季。

今天又是周一,中午放学后,小古习惯性地走上了去学校食堂的那条一出教学楼就往左边走的小道,一般走这条路的多是寄宿在校而要去食堂吃饭的学生,因为大家多是来自农村的,所以小古觉得跟他们有着自然的亲近,大家说笑着一拨又一拨涌向食堂的方向,小古很多时候就会自然地想起自己自己第一次去食堂就餐的情形:掀开食堂门帘后的小古,发现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正在吃饭的学生,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进门后的左手边墙上开了间小窗,里边那位收拾得很是爽利的老板娘正忙着打饭,身后是她正在灶台前忙着做饭的丈夫,当时正在做着碗汤面,锅已经开了,他从旁边的凉水盆里捞出一碗生面条倒进热锅里,一团团的热气顿时就将他的身影弥漫,水汽弥漫间,小古觉得那正在空前忙碌的老板娘特别地好看,看着忙乱中有条不紊的样子,小古心里自然着就想起了自己同样勤快麻利的母亲,一时间觉得窗后的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可亲。

小古当时要的是一碗煮方便面,吃完结账的时候,食堂老板兼着厨师的男子还在灶台边忙碌着,边大声问小古饭里有没有要鸡蛋,小古一时间愣住了,因为他只是要了碗煮方便面,确实不知道面里有没有鸡蛋,或许是鸡蛋被滚烫的面汤融得化了吧,小古在心里生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过他感觉当时自己的脸的确是红得有些滚烫了,因为他答不上来的那一刻,旁边还有别的学生,因为他跟男厨师的对话而在那一刻望着他,小古最怕被人盯着看的场景了。老板娘当时已经忙完了打饭,只是间歇着跟吃完饭的学生算一算饭钱,听到小古没回答她转过了脸,额头上有些微微的汗,她看着小古憋得通红的脸,笑着捋了捋额前因忙乱而显得略有些散乱的短短的秀发,笑着说了句:“这孩子真有意思,嗯,他吃了碗方便面,没有加蛋,两块钱。”说着从丈夫腰间的围裙的口袋里拿出那把用橡皮筋束着的一沓零钱,从其中找回了小古两块五,小古当时已经因为老板娘的开朗而不再紧张了,笑着正接过她递过来的零钱,只听老板娘继续笑着问:“你是高一的吗,新来的吧?”小古不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点了点头,她又笑着说:“这孩子,挺腼腆。”小古一听脸又红了,既吃惊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内向,又觉得她的说话很温暖。自此后,小古就大多时间都是在学校里的那间小食堂就餐了,很少跟同学去宿舍楼那块的职工食堂了,因为职工食堂那边那些负责打饭的看着像是情路坎坷的年轻女职工时不时就会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这些来自农村的学生身上,相比之下,小古自然更喜欢干净麻利最重要的是随和可亲的学校小食堂的老板娘了,慢慢发现她丈夫虽然经常是大声说话,其实却也是个豪爽的人,小古渐渐觉得适应并喜欢上了这个还要两年就要毕业的美丽校园了,我们的小古是个内向的人不错,却也并不是个自闭的人,他只相对更腼腆些,因为自己的普通话说不标准而不大喜欢主动说话,其实与大家熟了,他还是会主动与同学交流的,尤其让大家喜欢的是小古虽然是个话不多的人,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这点相信小古自己也感觉出来了,他觉得倾听是种享受,只要用心,人家同样会容你走进他或者她的内心世界。

小古这一年来因为坚持长跑,所以饭量也跟着见长,每顿午饭都要加两个鸡蛋,尽管身体没有明显地壮实起来,但却匀称了不少,这是他在上学路上那些门面的玻璃橱窗里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顾影自照间惊喜着发现的,生活就是这样,只要坚持着一个好的习惯并且每天用心去发现,就总会有些意外的小惊喜的,小古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独有的快乐天地里。

在食堂里快乐地吃了碗面,并跟如今已经熟络的食堂老板老板娘说笑着侃了几句大山,走出食堂的小古一时间觉得这个周一的阳光很是有些灿烂,望着小树林对面操场旁边那些偶尔还在回家的学生们,他贪婪得吸了口太阳出来前还没有炙热气息的新鲜空气,惬意着就那样笑了出来,对面的正在经过一个初中小女孩大概是会错意了,见小古突然笑了,竟也对着他笑了起来,小古有些莫名其妙,可随即就释然了,这可爱的生活,处处都让人这般地不舍与眷恋。

小食堂的边上个水房,吃过饭的学生们在这里漱过口,洗把脸后,多半会直接就在那边翻过围墙直接到了学校外面,脚下是片草坪,草坪外就是那条小古每个周末来学校下车后要走的那道长长的坡路,每到放学时间也正是职工们下班的时间,路上多是被呼啸而过的小踏板充斥其间,越墙而过的多是男同学,大家几个人相跟着一边等着穿过马路的间隙,顺便欣赏着眼前穿过的人群中偶尔发现到的美女,穿过马路后一般还会对刚才看到的某个清丽的女子评头论足交流一番。

小古虽然内向,但也正是活泼好运的年纪,尤其是一直锻炼身体,所以也是翻墙出校的学生大军里的踊跃一员,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其实学校的设计并没有错,只是从小食堂这边的小路到出校的大门那里要走大概不到三百米的样子,远是远了点,但那里对面不需要面对下班的职工流,所以很是安全,可在孩子们的世界里,冒险的血液正浓,所以距离就显得有些夸张得远,他们更喜欢越墙而过的那种刺激,或许更喜欢两点之间走直线的那种简单的快感吧,孩子的世界啊,永远就是那样的简单。小古来到水房边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几个正准备翻围墙的学生,基于同道中人的相互理解,他们彼此都向小古露出了个不用言传的微笑,小古抱以浅笑,同时也习惯性着看着外面,因为小古他们这一届是学校第一次面对厂区周边的村庄招收的学生,所以面对这群学生翻墙而过的情况,学校也慢慢采取了些措施,就是会有一些年级主任会时不时着在围墙外面的草坪上察看,当然这是禁止不了孩子那颗跳跃得正蓬勃的青春之心的,顶风作案其实也有种罪恶的小小快感,孩子们其实并不是因为懒而怕走几百米的距离,其实就是觉得好玩。

透过围墙上的已经生锈的铁栅栏他们几个确定外面没有人在察看了,一个个便抓住最上面的那要铁栏,踩着栅栏跟水泥墙相接的砖面,纵身一跃间,翱翔一般的感觉顿时就充斥着心间,那种惬意虽说时间很短,就那么一瞬间,但快乐的时间有时候就是那样的短暂不是吗?前两个刚落下的时候小古好像听到他们的嘴里发出过些奇怪的声音,小古忽然觉得有些许的不安,但是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腾身而起,落到了围墙的外边。落脚处的草坪出奇地软,小古一时间觉得跟平时的感觉略有些不同,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前面的那两个正提着裤脚掂着脚踩着有草的地方快步的移向路边,原来今天早上草坪被人浇过了,小古看着前面两人沾满泥浆的鞋面,不由得苦笑了,自己翻围墙的时候姿势或许比他俩漂亮,可也无法从被草坪掩盖的泥泞里幸免,他大声地笑着,边也掂起裤脚快速寻找适合落脚的草皮,很快就到了路边的石台阶上,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会,情不自禁着就那样笑了起来,路边正在下班的人群已经开始稀落了,快速而过的人们也会对脚下一片泥泞的的他们几个笑着摇摇头,笑得理解,笑得温暖。那个上午的阳光,小古觉得出奇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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