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犹如进入烈火之中,血液被炙烤得‘咯吱咯吱’作响。她抬手松了松领口,出声唤他。
“酥饼!”
嗓音里被药物催生出的软糯,吓了她一跳,忙抿住了唇,怕再漏出什么,让她再也无颜见人。
酥饼听到她唤,赶紧关了门,快步走了过来。见她不再言语,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别说,还真盯出了异样。
“小白,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平日里酥饼虽然形容举止看着豪迈、不拘小节,但实则和二当家这些粗矿的江湖人还是大有不同,别的不说,就单说酥饼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带着淡淡的皂荚味,这也是她不排斥酥饼这个贴身随从的原因。
但此刻这个淡淡的皂荚味,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孙老头的药,不但催动了她身上的欲、火,还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这哪里是淡淡的皂荚味,简直像是香甜的桃花香,浓郁带着诱、惑。
她用手暗暗狠掐大腿,才从这滚烫的热度中拉回了几分理智,深吸了几口气,往旁挪了挪,拉开了和酥饼的距离。
偏这厮还不明就里地俯身贴了过来,眼对眼、口对口、鼻对鼻气息直喷她的面,一只手还不知死活地过来模她的额头:“小白,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她深深地吸了气,压抑抗拒,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粉色的纱幔,入眼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美好起来。
特别是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目光往下滑去,下巴脖颈处那小片净白的肌肤,如一块上好的牛乳凝脂糕,引、诱着她去品尝。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指尖轻触,是比想象中更加柔润的触感。手便滑了下去,颤抖着去解他的腰带。
他猛地推开了她。
接着,她脑后便是一疼,耳边紧跟着酥饼的一声骂。
“小白!你大爷的!你什么不好吃,居然吃这种药!”
她裂了裂嘴角,笑容还没完全晕开,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不见酥饼,灯火燃尽,室内一片漆黑。
她从床上坐起,抱着膝傻坐,许久,才想起似乎有一件事还没有做,便穿鞋下床,出了石室。
过道两旁的灯火常年不灭,照的亮路,却让人辨不清日月。
希望还来得及!她不希望小九那样眉目清朗的少年,被投入不知吞噬了多少在晋级考试中失败的暗人的火炉之中,让那噬人的火焰吞噬,化为一堆齑粉!她希望能够亲手把小九埋葬了,让他完完整整地入土安睡,这是她唯一能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却为她付出了性命的少年做的事!
她加快了脚步,往三等暗人训练的密室走去,那洞开的密室之门,让她的心一寒。
“你来晚了!”
是白玉熙的声音。
她转过了头。
站在过道里的那个人,耀眼的眉眼让这常年昏暗的地方也似乎明亮了起来。
但,她却不再这样的明亮所诱、惑!
她厉声叱问:“为什么?”
既知她心中所想,为何还要这么做,为何不等她一等?!
他神色淡然,缓缓而答:“因为,你还不是逍遥王府的媚诛!”
这句话说的好!成为逍遥王府的媚诛,便有让主子青眼有加的优待,可以在不触犯他利益的情况下,为所欲为!事实上,前世里,她作为他手中的最利的一把刀,确实被他捧在手心里,几乎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除了他的那颗心!
她笑,嘲讽自己也在讥笑面前的这个自负的男人。
白玉熙,好可惜!此刻就算把你那颗高贵冷傲的心,送到我手里,也丝毫不能再燃起我的一分旧情!何况是那些无足轻重的特权!
忽然有些累,不想再和这个人周旋!求他!那是她宁死也不会做的事!退一步!对等的交易,换回她的自由、她的性命!她还是能接受的吧!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平静道:“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吧?”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她便径自说了下去:“我在殿边日子虽浅,但自问对殿下的心思还是有几分了解,殿下心中所想,我可帮殿下达成!”
“哦?”他的眼眸眯了一眯,眉头微挑,似乎有了些兴趣:“达成什么?”
“兵权!”她加重了音量,一字一顿地清晰道:“统领都城内所有禁军的兵权!”
一个有野心权掌天下的人,没有什么能比手握重兵来得更让他踏实。白玉熙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宫中的一个卑贱的侍婢,常听人说世家大族都是母凭子贵,但这皇家深宫里,却还需再应了一句,子凭母贵。
白玉熙自小就是因受其母身份所累,而不受重视,多年韬光养晦、苦心谋划,却只谋得白玉睿几分注视,换得接管了地宫之权。地宫里的暗人,就算从末等算到一等,拢共加起来也不过是几百人。前世里,白玉熙可是在一年后那场西北大乱中,由她相助才获得兵权。都城禁军足有十万,这样诱人的条件,她不相信他不会动心?!
果真,他开口问了出来:“你想交换什么?”
她毫无掩饰,开门见山:“替我解了噬心蛊,还我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