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打了个酒嗝,小脸通红通红的,酒气勾出的热在全身流窜,让她这颗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欢跳。
“公仪璟!”她把手伸向了公仪璟,本意是想抓住他的手臂,看看吃了解药,他这四肢能活动了没。但那好几个重影,却让这个原本简单的动作变得艰难。抓了好几次,才够到了他的肩,一高兴,步子一软,整人就像他扑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木桩子’公仪璟做了柳青青厚实地肉垫。
“这……地怎么是软的?”
她总算还知道自己刚刚才经历了一次跌倒,用手撑住着软乎乎的‘地’,手似乎也跟着软绵绵地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都撑不起那沉甸甸地上半身,干脆就用手撑住下巴,支起了头近在咫尺那张脸。虽然还是重影,但好歹晃得不那么厉害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她不是怂人,但这色胆子倒是被酒气给壮了一壮。
“公仪璟,我这回可算是救了你呢!你拿什么报答我!”她打了个酒嗝,另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公仪璟的脸上卖力地揩着油:“剑招就不要了,反正我练一辈子也赶不上你,金银财宝我也不稀罕,那……那就只剩下以身相许了,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醉后轻薄俏公子,她以前没干过,没想到干起来如此顺手,谁让这公仪璟和凤十七都具有相同的气质,招人轻薄的气质。
到底是怕了吧?哼……嘴上斗不过你,这次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得意地笑,难得看到公仪璟面色现出如此精彩的表情,一只小手模过他的脸颊,往下滑,抚过那尖尖的下巴,往脖颈处那一片莹白的上落,指尖在那凸起的喉结上画着圈。
“公仪璟,我要月兑你衣服喽!”
她笑得邪魅,指尖跟着话语滑了下来。
就算有酒壮色胆,她也没那色心,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装模作样的轻轻划开他的衣襟,随着她的动作,衣服里头那一截红绳露了出来。
如此贴身藏着,定然是重要之物,会是什么呢?
她的手指往红绳好奇地上一勾,把红绳底部坠着的东西拉了出来,一看,顿时惊了。
这东西她太印象太深刻了!这是红魔玉。此物世间罕有,安国皇帝手里拿着一块,当年灭了安国,此物也跟着消失,白玉睿震怒之下,便下令让白玉熙不计一切代价找回。那是白玉熙接管地宫之后收到的第一个任务,自然十分卖力,精干的暗人尽出,明察暗访了三月,才在一位出逃的宫人手中找到此物,最后交差的暗人把此物呈给白玉熙的时候,她也在场,烈焰之形,色泽艳如鲜血,这样特别,自然一眼难忘。
红魔玉解百毒,能使佩戴之人百毒不侵,这是孙老头说的,这老头虽然平日里嘴巴损了些,但从不说假话。公仪璟根本没有中毒!
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当场就想抡起拳手,揍上那张还演得像模样的脸。
哼……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她奸笑一声,捏紧了他的鼻翼。
一、二、三……
她在心中数着数,这货却着实能忍,数到了九百九十九,也是那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想来是暗暗用了龟息大法,看来是想把这龟孙子装到低了!
她可没耐心跟着他耗,这么恶毒的招数都治不了他,只能逼得她出杀手锏了,
松了手,用手往地上一撑,往旁一侧,直起上半身,坐在了他身旁,甩了甩头,略醒了醒神,便抬起一只腿,往他腰上一压。
接着,她俯,两手配合默契地下两下,把他身上那烦人的衣带腰带全解了去,把里衣连同外衣一块捏住,从他脖颈处慢慢地往下顺……
“柳青青!”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她那双不安分地手终于被他握住,
她暗自松了口气,说实话,要是真露出他精壮且线条美好的上半身。她这双没处搁没处放的眼,定然会泄露她的底气。
“不后悔?”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地眸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啊?”她愣了愣,对着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眸光沉了沉,忽然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起来吧!”
这么快就让你混过去?没那么容易!
她悬虚空中的手,再次往两旁一撑,把他禁锢在了她的身下,拧了眉,咄咄逼人的样子:“为何装中毒骗我们?”
他的眼角眯了一眯,一双桃花眼在她脸上一转,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笑:“你既认得红魔玉,难道不知红魔玉解毒需要费些时候吗?”
是吗?!没听孙老头提过这个,他不是骗我的吧?
她狐疑地打量公仪璟,唇角微翘,那一抹该死的笑,是模糊真假最好利器。
他笑得勾魂摄魄:“你是打算这一晚上都用这个姿势和我说话吗?”
她咽了下口水,收回了姿势,站了起来。
他跟着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衫,许是想到男女之别便转过了身。
这一转,倒是让她一震,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正要盖住背部的衣服。
“等等!”
她的手划过背上那一道道熟悉的伤痕,能感觉到他肌肉细微的震动,她被烫着了似地收回了手,声音闷闷的:“那天,你来了雪狼谷!”
他没说话。
“是你救了我?”她仰头,看到他的脸微微地侧了侧,在以为他依旧会沉默的时候,他却意外的转过了头,面上还挂着方才那没心没肺的笑。
“不然呢?你以为那些个雪狼,是昏迷中你,梦中舞剑杀死的?”
我醒来,只见到那些雪狼的尸首,我还以为你没来!这是她心里的话,但她没说出来,她问:“为什么不等我醒来?”
他据实以答:“白玉熙来了!”
她默了默,垂下了眸,道了声谢。
他轻笑了一声:“方才你也算救了我,这一声谢,就算是我还你的!”
她抬起了眸,面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你身上的毒全解了吗?”
他点头,“解了!”
“是什么时候解的?”她只是随口一问。
他想了下,“大概……拜堂的时候!”
方才真是说错了,这货不但有招人轻薄的气质,还有欠抽的气质,该说实话的时候,不说实话,该含糊其辞的时候,却忒时辰,简直在挑战她的耐心底线。
趁着她心中这一抹被救的感动,还未消散,这便转了话题。
“既然你身上的毒全解了,我们这就离开吧,殿下和公主还在厅里等着我们呢!”
“好!”他轻轻应了一声,系上了衣带,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便和她从窗口而出……
和白玉熙和公仪蕊他们会合,为怕生变,立时就回了驿馆收拾东西上了路,出瑞城城门的时候,听守城的官兵低估瑞城首富花满楼的东家被抓,连带着他那掌管着衙门的亲外甥一起倒台的事。
她这才真正认识到这个和她斗嘴耍赖的人,是左手可翻云,右手可覆雨夕国的璟王爷。并不是那如酥饼那样,可玩可闹般的人物。这样人永远不可能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所谓伴君如伴虎,她脚踏夕国的地盘,自然要离夕国这只猛虎远一些。
她想透了这些,便在一路上刻意避着公仪璟,让原本就少的接触,几乎就将为了零。但这一路护送的都是些男子,她这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想不明显都难,避开了公仪璟,却避不开那公仪蕊,仗着未来逍遥王妃的身份,指明了要她这逍遥王身旁唯一的女侍卫服侍。
白玉熙碍着婚事,不好推辞,这就苦了柳青青,又当护卫,又当丫鬟伺候了整整一月,终于在快被折磨得断了气的时候,到达了夕国的都城,未来主母被送回了王宫,她的日子,她的苦日子算是熬出了头。
不知道是体谅她辛苦,还是怕她这没精打采,双眼凹陷的憔悴样子,坏了云国的体面,到了驿馆后,白玉熙便发话,这几日不用她伺候。
她爽爽地睡了一日一夜,终于把这一月缺的觉,睡了个足够。醒来后,美美地泡了个澡,从包裹里翻出那身簇新的水蓝色衣衫换上,梳了个与之相配的发式,一身干净清爽地出了门。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夕国都城,前世因白玉熙的命令,她也在这都城里执行过几次暗杀刺探的事,但都是在夜里,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一丝顾忌,如此逍遥自在地在异国街道上闲逛,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顺着热闹的街道走走停停,到了面摊就吃碗小面,到了茶坊就喝杯清茶,遇到挑着担子买甜糕的小哥,便叫身停,付了钱,买上一块甜糕,拿在手里边吃边走……忘了吃了多少东西,嘴停不下来,肚子也不觉得撑,但这么多东西在肚子里一汇总,便开始互相不对付得闹腾。这可苦了她,捂着肚子找方便的地方。
憋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溜溜转过两条街,也找不到那能方便的所在,一急,便顾不得那许多,瞧准了那不远处气派宏伟的一处宅院,模到墙边,真气一提,飞身一跃,便越墙而入,在宅子里七拐八拐地的一绕,居然颇为走运地寻到了茅房。
用三扇简易的竹门分出了三间,她推开了中间那一扇门,往里一钻,一顿酣畅淋漓之后,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出,远远就瞧见有两个人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