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等我中考完了,暑假的时候我会过来给你辅导功课。”傅檀州低头,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女孩头顶的发旋和秀挺的鼻子。
顾辛凉抬起头,朝傅檀州粲然一笑:“好啊,檀州哥哥给我辅导的话我还能偷下懒对吧?”
看着身高已经来到他胸前的女孩,他恍然间觉得,辛儿这丫头…好像长大了,变高了,比以前漂亮了。不过,再怎么变,她还是在他心里那个小丫头、小妹妹。纷杂的思绪在脑海中恍惚而过也不过是短短几秒,傅檀州的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冷静,“你以后要想考进一中,就不能再那么偷懒,你现在这成绩考进去有点困难吧?”
“我现在才是初一,等到初三再努力也不迟啊。”顾辛凉急忙找借口为自己开月兑,她可不想初一开始就变书呆子。
“姐姐说得对。你也不用这么麻烦,暑假就不用过来了,平时姐姐有不会的我也可以教她。”肖霜阳在一旁适时地插嘴。
傅檀州接过姆妈微笑着递过来的红茶,动作优雅地小抿一口,以示礼貌。顿了顿,他才说:“本来这样也可以。但是我已经答应了梁姨了,现在去推辞好像不太好吧。”
肖霜阳一听他把梁姨都搬出来了,心里一阵不爽,但嘴上还是乖乖地应道:“好吧,那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听。”
傅檀州一手握着瓷杯的柄,一手优雅地扶着杯身,玉树临风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意,如一阵爽朗的清风迎面扑来:“好。”
不久之后,初三就迎来了中考前的几次模拟考,整个初三年级都被笼罩在一层紧张的氛围之中。容光中学特地在一、二年级开广播,说是禁止低年级的同学打扰初三的师兄师姐备考。偶尔一、二年级的学生经过初三的楼层,都得放轻脚步经过,一边压低嗓音窃窃私语:“哎,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啊……”
“对啊,初三的作业多得吓死人……明年我就要被题海淹死了……”
“最惨的是,中考完以后,还有高考……”有人想得更长远。
其他几个同学纷纷瞪了那位目光长远的同学一眼。
“喂!你们几个!几年级的?没听到学校的广播吗?……”身后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喊声,那几个同学头都不回便急急地逃离了身后的魔音和初三教学楼。
淼城的温度也随着月份的递进变得越来越高,早上人们出门基本上都要打着一把遮阳伞。头顶上方的太阳如一条毒辣辣的火舌,舌忝舐着人们脆弱的肌肤,火舌所经之处皆流下一道道热汗。连街道两旁的树木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叶子,不复春日时新鲜的女敕绿,有的叶子边儿都卷了起来,好像在大呼受不了似的。店铺里的狗也都纷纷出来,趴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喷着气,吐出大舌头。
孙蕾一边透过店铺的落地窗看着窗外夏日炎炎的景色,一边吮着吸管里冰凉的果汁,心里一阵舒爽的惬意。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爽快的叮铃声,正如这店铺里温度极低的空调风一样令人舒适,每个进来的人都得以在炎炎夏日中缓过一口气。
孙蕾瞟了一眼刚进来的人,随即眼睛一亮,朝那人挥挥手,“辛凉,这里!”
店里的客人都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迎面走来的女孩,真是说不出的漂亮!女孩头戴着一顶卷边圆顶蝴蝶结扣子草帽,草帽下是一张不施粉黛的脸蛋,美目流盼,脸色红润。她穿着一袭红色菱形格碎花图案的波西米亚长裙,露出洁白细女敕的皮肤,不由地令人联想到夏日里一杯新鲜冰凉的草莓冰淇淋,红白相衬,煞是好看。
孙蕾笑眯眯地看着辛凉一边在她对面坐下一边摘下头上的帽子,嘴边挂着戏谑的笑,“哪来的小妞啊?美死大爷了。来,给爷笑一个~”
顾辛凉配合地、状似娇羞地低下头,“讨厌~”
甜品店里,两个女孩笑闹成一团。
孙蕾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边笑道:“说真的,辛凉,你丫也发育得太好了吧。个子在我们班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我现在才一米五几,你都已经一米六了,有什么秘笈传授下嘛!”
顾辛凉嘴里塞进一勺冰激凌,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哪有什么秘笈。我那叫正常发育好吗……你没准以后也能来个超英赶美,不是有个词叫大器晚成嘛?”
“务必要承你贵言啊,”孙蕾说道,“对了,怎么最近都不见肖霜阳?他的病治好了?”
顾辛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得了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暑假开始的没几天霜阳就被肖叔叔接回去了,说是要在暑假里让他开始学习商业金融类的知识,毕竟他们家是开公司的嘛。他以后总要继承肖叔叔的事业,现在要提早学习了。”
“怪不得……太好了!这个暑假我可以随时约你出来玩了!每次有肖霜阳在,我总感觉我们两个见面好像偷情似的,他如果一来,我和你说句话都很困难。你不是问他什么病嘛,哼,这家伙压根就是有恋姐症啊!”
听到孙蕾这么一说,辛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霜阳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罢了。霜阳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不过这也很正常。以前妈妈说要把她的女圭女圭送出去时她要死要活也不愿意,妈妈说那些女圭女圭占地方,而且她已不是小女孩了,不需要那些玩意。但她宁愿把衣服送给小朋友也不愿意把女圭女圭送出去,那就是对自己专属东西的占有欲吧。她有,霜阳也有。
再说,被弟弟仰仗着感觉,恩,还是挺让她受用的。
“谁让我是他姐姐嘛!”顾辛凉搅着杯子里早已融化的冰淇淋,说道。
孙蕾翻了个白眼,算了,和她也是说不明白的,还是好好享受这里面的空调吧。孙蕾一手用吸管搅合着剩下的冰块,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望着窗外的行人。突然,她的视线定住,然后马上在桌底下踢了踢顾辛凉,“喂,辛凉,你看!那个……不是那个谁吗!”
顾辛凉转过头,一看,随即一愣,接着凑近窗边,两手趴在上面,好像这样有助她看得更清楚,“啊……是檀州哥哥……咦,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甜品店对面有一间班尼路专卖店,此时,傅檀州一手挽着一个娇小的女子一手提着袋子从门口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衬衫和修身英伦长裤,身姿挺拔,面容出众,依旧表情淡漠,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耐烦。
她想起傅檀州今天早上打来的电话,话筒里传来带着歉意的声音:“辛儿,抱歉。今天我有点事,不能来帮你辅导了。”
看着这一幕,顾辛凉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