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没有秋天,可是附庸风雅追随大秦的官员们也是按照一年四节的划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而在每年的冬天,独孤霸都要带领身边比较喜爱的人去奕秋别庄住上半个月,一则是火凤这个时候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再者,这个时候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看看风景,顺便出去走走在大秦所谓的年前观看一下老百姓们的生活状况。
很幸运的,阿蛮和阿星都在这个行列,当王后同志把可以去别庄玩耍小半个月的小溪送给姐弟俩的时候,阿星在房间里面活蹦乱跳,至于阿蛮,则是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规规矩矩的行礼,感谢王后的大恩大德。
阿星毕竟还是孩子,对外界事物试着浓烈的好奇之心,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时不时的往阿蛮这边跑,献宝似的问这要整理一些什么东西。
阿蛮记忆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记忆是关于出去游玩要准备东西的。只能和阿星坐在一起讨论。姐弟俩小脑袋挨着小脑袋,桌上放着纸张,一边想,就一边写着。
不知怎么的这段时间思秋白雪照顾自己似乎十分的用心,整个人也勤劳了不少,干这干那完全就是按照主子的心意来。
阿蛮也乐得轻松,现成的丫鬟不用是傻瓜,所以笑眯眯的招手让思秋到自己面前来。“思秋,这是我和弟弟咱们两个整理好的要带去别庄的东西,你看看还缺少什么不?”
思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着阿蛮写在纸上的风筝啊,扑蝶网啊,小草帽啊一类小东西哭笑不得,那里有公主出去玩只带一些这些老百姓家的孩子才玩的东西的?
“公主,您准备的这些东西咱们不要带的,您要带的东西奴婢都装好了,只等王一声令下就可以走了!”
阿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看着思秋,“都带了什么,你和我说说,要是呆的好了,说不准我还会赏赐你什么的,要是没有带好,哼哼……”阿蛮正襟危坐,嘴角微微嘟起,“我就和母妃告状去!”
思秋乐了,“公主腰带的日常生活用品奴婢都带了,还有您最爱吃的糕点,奴婢也把那个糕点师傅带上了,还有您的茶杯,毛巾,只要是您常用的,奴婢都已经列好单子了。”
“那我的扑蝶网,鱼竿儿,风筝呢?”
“公主,这些东西那要您准备的,到了别庄,自有人帮你准备的!”
阿星弱弱的扯了一下阿蛮的袖子,轻声问道,“姐姐,您真的会钓鱼吗?”
“那是当然!”阿蛮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不禁会钓鱼,技术还倍儿棒,一天钓个几十条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姐姐钓过鱼呢?”
一盆冷水泼下,阿蛮脸皮微微有些过不去,可是转而又换上了得意洋洋的笑容。“那是你每天都要学习很忙没有看到姐姐在御花园里面钓鱼,等哪天姐姐钓到鱼了,姐姐就抓几条炖汤了给你喝!”
“姐姐,御花园里面的鱼只能观赏,可是不好吃……”
……这小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阿蛮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开始慢慢的改变,甚至于有时候举手抬足间,都带了一股淡淡的痞气,这是自从那次生病以后,阿蛮身上最大的变化。阿星这个早熟的孩子也是敏感的看到了阿蛮身上的变化,可是这种变化却是使得阿蛮越来越快乐了,所以阿星潜意识的认为这是对姐姐好的,根本不需要姐姐去改变什么。
暮春这段时间极力的想要讨好阿蛮,每天天不亮就去书房替阿蛮找书籍,往往只要找到了书籍里面有一个人是姓贺的,立马就把书放下来抱回偏殿,这种效果是很显见的,不到三天,阿蛮就见到了很多关于贺木仪的资料,总结下来,阿蛮看着那些资料,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贺木仪在崇尚礼仪的大秦国,简直就是一个痞子!
有本书中记载她骗了顾家大少爷一万两黄金,结果送了顾家少爷一个不成器的荷包,害顾家少爷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一把连弩骗了大秦皇上十万两,大秦皇上还得笑脸奉上。那个女子据说祖师放荡不羁,就是见了皇上也不行礼,成日里想出门就出门,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根本没有一点女子的闺范。
阿蛮一只认为,贺木仪就是自己在那本书上见到的那个浅笑盈盈,气质超然的女子,现在咋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浅笑盈盈气质超然的女子,分明就是一个混世女魔王,甚至于她还拒绝了太子的婚事,只是不知如何后来又嫁了过去。
阿蛮放下手中的书,对于那个头一次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叫做贺木仪的女子,心中多了一份感慨,转而又多了一份迷茫,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喃喃:“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一张脸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荡漾,一双眼睛灿若晨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那唇形,隐约可见是木仪。
那是一张俊朗的脸,不难想象,那样的一个男子,绝对是一个香饽饽,可是他有了心上人,而他的心上人,则是自己记忆里面的那个贺木仪。
阿蛮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挥退了殿里面的人,好在大家都习惯了阿蛮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思秋白雪对望一眼,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真不知道公主怎么就这么喜欢安静,不到必要根本就不要我们守着。”
“娘娘说了,以后公主就是我们的主子,公主既然想这样,那就这样吧,咱们只要专心听话就可以了,免得落得晚春暮春那样的下场。”
两个丫鬟低声说着出去了,阿蛮再也忍不住,抱着脑袋申吟了起来。一段段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慢慢的浮现了出来,记忆里,贺木仪和那个灿若晨星的男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彼此对望一眼,眼睛里面都是盈盈爱意。
忽然,人物对换,依旧是这个地方,男子灿若晨星的眼眸换上了淡淡的哀伤,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木仪,咱们之间,真的什么也过去了么?”
贺木仪低着头,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可是阿蛮可以感受贺木仪心里的绞痛还有无可奈何。
一个长得十分剽悍的男子出现了,然后抓住了贺木仪,一巴掌狠狠的刮在了贺木仪的脸上,“贺木仪,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本太子带绿帽子!”
那一巴掌,痛入骨髓,阿蛮模着自己的脸,泪水早就打湿了自己的脸庞,记忆终止了,阿蛮抬起头,眼睛里还残留着刚才所剩下的痛苦。
贺木仪,你是谁?我,又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