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福娘子 第50章 萧珉婚事 一

作者 : 明日弦歌

夜中之湖幽幽深远,赵满福、赵安卿、佟蕴良端坐在凉亭中,赵安卿是迷恋着佟蕴良的貌美不肯挪步,佟蕴良是惦记赵安卿的风度翩翩不愿离去,赵满福纯属是闲得慌,想看看这两人是怎么唱大戏的。

佟蕴良指着湖中,“你看,她们划回来了,这湖也太大了,她们不点着罩灯,我还看不见呢。”说罢似是不经意间的回首,碰触到赵安卿漆黑的眸子后,轻轻地哎呀了一声,迅速的移开视线。

赵安卿红了脸,将脸也挪了回来,眼神却偷偷斜向佟蕴良。

赵满福无奈,她的存在感这么低吗?这两人竟然公然眉眼相递明面传情!

“湖水深深月下幽,美人垂眸掩思愁,烈风怎堪扰细瘦,不如一曲皱软绸。”赵安卿忘情地吟出一首诗。

“美人为什么掩思愁?”赵满福是个问题宝宝,不过,古人能随意即兴作诗,这一点她还是很佩服,但佩服归佩服,这首诗**的意味太浓烈了,她必须驱散赵安卿这躁动的青春情怀,“如果这个美人成亲了,有四种情况发愁,第一,婆婆不好对付,她愁;第二,夫君贪恋美色,她愁;第三,生不出儿子,她愁;第四,前面三种情况都让她占了,啧啧,想不愁都不行。如果这个美人没有成亲,事情就比较棘手了,第一,她偷偷爱恋的男子不爱她,她愁;第二,她爱恋的男子有了婚约,要么离开那个男子,要么为妾,她愁;第三,就是没有什么可以愁的,她自己无病□□,效仿西施,一般情况下,效仿西施的女子,不是人丑就是心丑,赵二公子是描述的哪种女子?”

当然,人生在世,不可能没有忧愁烦扰,赵满福说出这几点纯粹是为了恶心眼前不知羞耻的两人,且赵满福与佟蕴良的梁子在现代就已经结下了,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相同的面容,相同的脾气,相同的行事风格,赵满福想不与佟蕴良作对都不行。

“你,你,你心太黑了,我岂有那样的心思!”赵安卿气得面色通红。

佟蕴良细细地打量着赵满福:原来我以为她醒来之后变了,从现在的光景看来,她只是吸取了教训暂时收敛火爆的性子,一旦有人与她不爽快惹急了她,一样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爽快?佟蕴良骨碌碌的转动着精明的眸子,视线在赵安卿和赵满福之间打转,难道她喜欢未来的二姐夫?

赵满福歪首,“你是哪种心思?难道我说的还不够全面?成了婚的该愁的不就那几点?没成婚的该愁的不就那几点?内宅的女子,还有什么可以愁的?”

“妹妹,好像很不喜欢我。”佟蕴良瑟缩着柔软的身子,半垂着眼皮,很是忧伤地叙说着。

赵安卿连忙柔声安慰佳人,“怎么会,满福妹妹只是性子霸道了些,不会无缘无故地仇视任何人,且妹妹你这么温柔贤淑心地善良,满福妹妹就更没有理由怨怼与你了。”

赵满福慵懒地撑着脸颊,炯炯目光直视对面时不时相互含情脉脉的两人,正儿八经道:“是啊,我是很不喜欢她,明知道你有婚约在身,为什么在你面前卖弄风情?是想与你结百年之好?若是这样我便恳请我家老太太退了你与我二姐姐的婚事,反正佟姑娘温柔贤淑心地善良,堪称男子心中佳妻典范,也不辱没赵二公子身上才华横溢。”

赵安卿激动地站起来,将扇子收成一柄指向赵满福,“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要娶佟姑娘,长辈已经定好的婚事岂容你口出戏言。”

赵满福故作惊讶地站起身来,“原来是戏言,佟姐姐,你听到了吗?是,戏,言。”

佟蕴良委屈地扁着嘴,泪眼汪汪地望着赵安卿,欲言又止。

赵安卿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我对佟姑娘说的话并不是戏言!”

“不是戏言的话就难办了,你将置我家二姐和佟姐姐与何地?一个做妻一个做妾?或者是之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在妾的蛊惑下灭妻?”赵满福看不惯佟蕴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口气上很是咄咄逼人。

“你,你,你强词夺理。”赵安卿没想到才见过两三次面的赵五姑娘竟然不给面子的与他抬杠,自己也不擅长应付女子,一时找不到合适地说词应付赵满福。

赵满福抿嘴一笑,“赵二公子,不要老是你你你的,一个你就够了,莫非是你眼神有问题,看到了三个我?”

赵安卿气的跳脚,“你眼神才有问题呢,你全家眼神都有问题。”

赵满福肃容道:“赵二公子,枉费你读了几年的圣贤书,竟然口出秽言侮辱长辈。”

赵安卿哎了一声,随机慌忙解释,“我没有,我一时着急了,并没有侮辱的的意思,都怪你一直和我抬杠!”

“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般好了?竟然在这里打情骂俏?”萧姑女乃女乃在仆妇的搀扶下从船里走上凉亭附近的岸边,见赵安卿被赵满福压制得满脸通红,心下好笑,这个小霸王也有说话吞吐的时候。

赵果儿却在上岸后朝萧姑女乃女乃鞠躬,“是我教导妹妹无方,让赵二公子受委屈了。”

萧姑女乃女乃摇首,“与你无关。”淡淡的语气,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赵果儿小脸惨白如纸。

众人上了亭子后,萧姑女乃女乃关心地问道:“你二姐姐好些了罢?”

赵满福真心感谢萧姑女乃女乃丫鬟的鼎力相助,若不是萧姑女乃女乃脾性好,为人大方,她的丫鬟也不可能欣然伸出援手,“多谢萧姑女乃女乃,多亏了萧姑女乃女乃身边贴身丫鬟的周到的帮忙,我家二姐姐现在可以安然入睡了。”

“嗯。”萧姑女乃女乃安心地点头,对着众姑娘说,“今日特殊,庄子里的人大多玩耍至通宵,你们听听不远处隐隐的唱戏声,若是你们还想做耍呢,便去做耍,若是想歇息了,我便命丫鬟捎带你们去府里准备二代厢房。”

姑娘们在内宅里呆的久了,心里自是想多玩乐,但在外人面前,就该表现一个内宅姑娘该有的温婉端庄,赵府的姑娘们一一表示要回去歇息,萧姑女乃女乃满意地点头微笑,吩咐了身边的丫鬟领着赵府的姑娘下去安歇了。

待姑娘们都走了之后,赵安卿很不高兴地埋怨萧姑女乃女乃,“姑姑,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多嘴多舌的笨女人!我可是你亲亲侄子,胳膊肘往外扭。”

萧姑女乃女乃扯过赵安卿的耳朵,“哎呀,你……轻一点,我的耳朵要断了。”

“没脑子的人要耳朵做什么?”萧姑女乃女乃笑道。

赵安卿不服,“我哪里没脑子了,虽说只是个增生,但桃花镇增生多了,你看看罢,我今年就中个举人回来。”

萧姑女乃女乃哼了一声,“你先前为何与那佟蕴良打情骂俏,她是太太的亲外甥女,我也听说过太太十分看护她们母女,但今日却见太太暗地里讽刺她,说明了什么,你可知道?要不是那佟蕴良或者伍姨太太做了什么惹人厌的事,太太能这般的冷淡?”

赵安卿不赞成萧姑女乃女乃的话,摇头道:“此话差矣,女人家的事,谁又能说清楚谁对谁错?”

萧姑女乃女乃冷笑一声,“那我打个比方,你父亲祖父娶了个小妾,那小妾怀了身子,生下一个头角峥嵘的小子,妾侍为了独霸家产陷害你跟你哥哥,你说那妾侍是对是错。”

“当然是错的!”赵安卿激动道:“身为妾侍不安分守己,竟然想到谋害嫡子嫡孙,心思歹毒,阴险狠辣,沉塘都便宜她了,可是伍姨太太也是太太的堂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赵老爷多精明的一个人,还会去捡一个破鞋来穿?”

“刚才还做了诗来称赞人家,一转眼又破鞋破鞋的叫人家的生母,你也不过如此。”

赵安卿有些赧然,“你怎么跟赵满福一样嘴舌不饶人。”

萧姑女乃女乃板起面孔,“你都多大了,见个长得有些姿色的便南北不分了,娶妻当娶贤,女子长得端正便好,要是再遇见那个佟蕴良,你必须离得远远的,让我听见或是看见你跟她有一丝瓜葛,看我不把你给阉了。”

赵安卿吓得跳起来,“怎么如此狠心。”

“哼,那女子艳丽魅惑,双眸带怨,擅长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女子在外面随便调戏一下还行,要是带回家中,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赵安卿转一转手中的扇柄,风流十足,“姑姑没有听过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然听说过,只怕你与你风流的不是牡丹花。”萧姑女乃女乃敲了一下赵安卿的头,“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好好读书准备秋闱,二,洁身自好准备娶桃花镇赵府的二姑娘。”

佟蕴良走在众位姑娘的身后,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想看看萧姑女乃女乃和赵安卿的举动,回首时,正好撞见了萧姑女乃女乃敲打赵安卿脑袋的一幕,佟蕴良的嘴角微微勾起:赵满福,你如果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做我脚下的垫脚石,兴许还会活得久一些,既然你变机灵了,说了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就不怪我了……

萧姑女乃女乃自觉得点醒了赵安卿后,忽然想到自己夫家的侄子还在等着要银子花呢,“好了好了,我就点到这里,你自己琢磨罢,是女人重要,还是前程重要。”匆匆地说了几句话,萧姑女乃女乃便领着丫鬟快步离去。

赵安卿闷闷地站在原地,“姑女乃女乃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佟姑娘确实长得好,有迷人心智的本领,我也不是那楞头三,会轻易受她的的魅惑。”

萧珉等得快要不耐烦了,正要打算抬脚离去,那萧姑女乃女乃堪堪独自赶来,一见到萧珉便埋怨,“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在我院子的隔壁库房等着吗?这人群走来走去的,难保不被人知道了。”

萧姑女乃女乃的嗔怪让萧珉老不自在,“我,我觉得在那里闷得慌,便随意出来走走,今日贵府上给老太太庆贺寿辰,人多不在这隔院里,姑女乃女乃实在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再回库房。”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只遇到赵满福一个人。

萧姑女乃女乃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一双盈盈眸子争得很大,“你刚刚说什么?贵府?哈哈……”萧姑女乃女乃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萧珉顿时紧张不已,暗暗想到:古代称呼别人府上不都尊称一声贵府?他说错了?

萧姑女乃女乃上前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萧珉的肩膀,“怎么,你与那赵五姑娘一般,发了烧就失忆了?你与我说话可从来没有那么客气,每次与我没大没小时都说什么‘我是把你当成半个娘才这样’。”

萧珉嘴角抽搐,“是,是吗?呵呵,我确实是有些事不大记得了。”

萧姑女乃女乃听这话便不笑了,面容紧绷地看着萧珉,“你说真的?我就说今日第一次见你怎么觉得怪怪的,以为是你家境败落又在梵空寺吃了苦头才会这般老实,原来,原来,”萧姑女乃女乃伸出柔女敕的双手覆在萧珉的面颊上,扬起脸看萧珉变得黑瘦的面孔,滴滴泪珠落了下来,“哎……早知道当时我就不以照看安卿的理由回来了,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安卿还有嫡亲的祖父母和堂兄弟,而你,只剩几个忠仆了,要是我在,肯定能把你照看得妥妥帖帖的,你也不会失忆了,我对不起夫君的嘱托。”

萧珉慌了手脚,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女人这种生物,流血七天都还活泼乱跳精气十足的,区区眼泪只会让她们更加坚强,要不怎么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呢。

萧姑女乃女乃哭了一会儿,掏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我失态了。”抬起眼见萧珉不知所措的模样,又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儿,跟以前真的还不一样,你到底记得多少?认得我是谁吗?”萧姑女乃女乃用手指向自己。

萧珉稍微瞥了一眼风韵犹存的萧姑女乃女乃,点头道:“萧复生告诉过我,你是我堂婶。”萧复生说的是老陈药铺的掌柜。

萧姑女乃女乃眼眸一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擅自离开,要不……”

萧珉听得头都大了,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回来了呢?“堂婶,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确实不怪她,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都是古云汉一手促成的,与这个大婶真的没什么关系。

萧姑女乃女乃心里舒畅多了,“你年纪也大了,现今身边只有我一个长辈,以后你的婚事包在我的身上,你大可放心。”

萧珉摆摆手,“我不需要媳妇。”萧珉在心里默念:我很快就回去了,要了也是耽误人家。

萧姑女乃女乃白了萧珉一眼,笑嗔道:“说什么傻话,我给你物色了一位极好的姑娘,她的亲姐姐可是大有来头的,你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讨这样的媳妇正好合适。”

萧珉哀叹不已,想到古代人最看重的是家族兴衰,忙道:“我们府上萧条,父亲的冤屈还未昭雪,何谈什么娶妻生子。”

“迂腐!”萧姑女乃女乃的口气加重了,“你们四书五经里不是有一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首要的是齐家,你要是再多嘴拒绝我一句,以后就不要来找我要银子了。”

萧珉当即被噎住了,一文钱压死英雄汉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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