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青、蓝三道不同属性的光芒搅动在一起。天苍手中的青铜古刃激荡出两道足可斩碎石块的刀芒,在他的身后更幻化着一头苍狼的虚影,看上去战栗可怖;而南桑手中则握着一枚打造粗糙的石锥,只是石锥上纠缠的寒气隐隐透着一股不可触犯的威严;而红烛则把弄着一个红牙手坠,虽看似古井无波,却隐藏不住其内的滚滚杀气。
先天之术讲求幻化,形态越清晰,威力越强盛,到了后期,甚至可虚体活化。而形态是要看天生的资质,但属性需后天养成,越是强大的形态,初期越是难以修炼。
可这三个孩童,一个九岁,一个十岁半,一个十三岁,竟也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实属难得。
“南桑,红烛,如果你们只是干站在那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天苍冷笑。
“哼,你这家伙脑袋是不是锈到了?我们何时说要与你一战?相反是你一直在这里咄咄逼人,无理取闹。”红烛毫不客气。
天苍不予解释,轻轻一笑,眼神毒辣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剑南桑,道:“莫非你以为光靠那个蛮丫头就能采到火磷草?”
南桑神色冷淡的望着他:“火磷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止这场已没有意义进行下去的比试,难道你真的看不出火候?何况他们当中还有一个我十分看好的人在。”
“哼,火候?就凭那种货色?”天苍不屑的嘲笑。
南桑神色不改道:“看来你也知道他的存在。”没等他把话说完,天苍就吼道:“我当然知道,那种家伙遍地都是!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天苍忽而又诡异的呵呵一笑。
“你笑什么?”红烛古怪的望着他。
“哼,我笑什么?剑南桑你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而他完了!”此时的天苍脸色更显邪恶,简直与他清秀的外表判若两人。
“现在的你变得很古怪……”剑南桑敏锐的察觉到天苍的言谈举止与以往稍稍不同,这种不同绝非天苍的霸道,而是骨子里透出的邪恶。
“嗯?”红烛诧异的望向神色不动的南桑。
“他的脸……”剑南桑眉头微皱。
红烛的眼睛忽然变得敏锐,她看到天苍扭曲的脸上附着着某种异常的物质在流动。她神色不由一变道:“按你这么说,我似乎也感觉到某种不同了。”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我,你们不要在此危言耸听!檀木,你给我马上把那个胖子解决,否则我连你一起灭掉。”天苍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撕裂而出。
“是,天苍老大。”檀木脸色苍白,此时的他正与斑驳激烈的打斗,而斑驳手中更轮着一柄巨大石锤,那巨锤的模样与斑驳之前胸口佩戴的石质挂饰如出一辙。而檀木每一脚下去,地面都会印留下一道龟裂的坑痕。
剑南桑望着兴奋的越发颤抖的天苍,声音平静道:“或许这的确是真实的你,可有一件事你或许并不知道,那就是无灵的母亲。”
“无灵的母亲?”就连红烛也有些意外。
“哼,我管他呢!”天苍不以为然的笑道:“南桑兄,你不要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好么?”
“看来是我说多了,不过天苍,你会为你说的这句话后悔的。”剑南桑剑眉一挑,一股寒芒自他脚下直冲而起。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忍耐已久的天苍咆哮着挥动起兵刃,只见一道道青色妖芒顺着地面刮起,瞬间在空中形成一道苍色的旋风。
剑南桑大吼,一道龙形虚影沿着他的手臂爆发,冰冷的寒气顺着石锥喷薄而出,这种感觉令人不由想起当初一展龙威的龙火。
“给我破!”
石锥夹带着一声龙吟,轰击在苍色旋风之上。顿时巨大的旋风如泄了气的葫芦,向后极速溃散。
“看来现在不是讲求公平的时候了……”红烛手中红牙手坠红光一闪,竟化为一道血色刀芒,直冲天苍。
“来的好!”恼羞成怒的天苍气势大涨,数道狼烟顺着手中青刃辐射炸开!红烛,南桑退避不及,只好迎头硬拼。红、青、蓝三色光芒在不大的洞穴内碰撞一处,炸裂开来。
而此时,无灵四人仍在熔岩通道内谨慎前行。随着不断的深入,地形越发变得复杂,空气更是干燥的令人无法呼吸。
途中一块块滚热的岩石不时被地底的气流顶飞而起。无灵四人惊讶之余,只好更加小心翼翼的曲折前进。
可是险象环生的岩石地面,以及时不时就喷袭出的炽热火焰,让众人不得不疲于奔命,还好每一次危机都在冰胧撑起的巨大冰翼下化险为夷。
脸色苍白的冰胧虽然没说什么,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留给他们寻找的时间并不多,必须立即找回通灵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灵凭借与通灵鼠身上粘带的火磷草种子,建立起细微的联系,带领着众人在熔岩通道内不断的追寻,滚滚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淌而下。
这种保持空间距离不断变化的法门,本就是他突发奇想的尝试,可是这个尝试却在极大耗损着他体内本就不多的灵气。
无灵的额前始终浮动着一抹青芒,摇曳的青光仿佛在交叉的通道内进行着反复的探索。忽然那青芒发出一丝微微振动,转眼烟消云散。
无灵睁开双眼,露出一张如释重负的笑颜,道:“通灵鼠终于停下了!”
“无灵,确定么?”雪儿问了一句。
“当然,下面就看你的了。”无灵朝着神色忧虑的紫荍,点了点头。
紫荍恍然道:“嗯!”
而此时南桑、天苍与红烛之间的战斗已趋向白热化。南桑手中的石锥焕发光华,犹如一条冰龙在寒风中穿梭,而红烛手中红牙更是快若电闪,滚滚刀芒割裂交错,重压之下,天苍节节退败,却更加凶恨。
只闻他放声咆哮,苍色旋风再度暴涨,划破洞顶,奔流倾泻。
红烛,南桑连忙避退,向一侧闪去。
天苍手持双刃,气喘不休,脸色更显苍白,他恨声怒道:“这场比试,不会就此结束。”他随后狂笑一声。
南桑不由眉头大皱。
而向檀木发起猛攻的斑驳,回身之余,竟暴吼一声,甩出手中石锤,划出一道炫丽轨迹,砸向天苍。
天苍冷哼一声,挥起手中刀刃,一道妖芒乍起。
一声闷响,黑光浮动的石锤倒飞而出,砸在岩壁之间。而天苍手中刀刃不堪重负也月兑手而出,旋带着一抹青痕,入地三分。
斑驳望着天苍颤抖的左手,冷哼一声,又对苦苦支撑的檀木挥起了拳头。
天苍看着自己在刀刃中的倒影,竟恨恨的望向众人,眼神忽变阴暗的惨笑道:“你们以为得逞了?开玩笑!赢的只能是我!”天苍握住手中仅剩的一柄刀刃,脸容乖张的长笑一声,直奔祭坛而去。
红烛望着天苍怪异的举动,忽然惊道:“不好!”
剑南桑剑眉怒睁,喝道:“天苍!你不要胡来……”他抓紧手中石锥,朝着天苍追去。可天苍却更加疯狂的向祭坛靠拢,眼神越发毒辣。
“你们完了!”
红烛不由神色一变,眼中流露出一股杀意。砰地一声,地面间印留两抹轻印。只见一道红光,直奔天苍。
此时檀木却硬挨斑驳一击,不顾伤势,双脚跺地,腾空而起。
“他竟——”斑驳转头。
“老大住手!”檀木神色木然的挡在祭坛之前。
“你竟敢——”。
“那就给我去死吧!”面容扭曲的天苍掌下无情。檀木飞身摔出。
飞身跃进红色祭坛的天苍,望着脚下浮动的符文,抬起手中刀刃,似夹带着无尽憎恨,卷起刀芒,轰然而落。
“你们完了!”癫狂的天苍发出了致命一击。
“混蛋,住手!”无力的劝住,迎来了同样的结果。
檀木愕然。
斑驳无语,眼神充满愤怒。
南桑、红烛,近在咫尺,却无力回天。
剑落坛心,一道闪光,轰然掀起。在地底深渊,一双惊颤的巨眼陡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