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财虽然作为沙岭大户,家里有的是钱财,也养了众多的家丁护院,但还是十分惧怕实力超强的座山包这个大土匪,被座山包的话吓得好半天才镇定下来,说道:“嘿嘿,大当家说得没错,我家是有一张破弓箭,可那是老朽年轻的时候打猎用的,现在老朽已经老了,拿不动弓箭了。可是这屯子守着草原,有的是好猎手,谁家没有弓箭呢?再说,如果您信不着老朽的话,那个……那个……您还能把那些财宝放在我这吗?”
钱学财也反问了他一句,猛然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座山包一听心里一动,但表面上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老钱啊,老子跟你开个玩笑,你倒是当真了。”他的笑,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开朗,可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笑。
座山包忽然又正色说道:“那老子问你,这屯子有多少对晚上偷情的青年男女,你总该知道吧?”
“嘿嘿,这个……这个……年轻人男欢女爱的事情,老朽这个年龄,已经没有那个激情了,怎么能知道年轻人的事情呢?可是你你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做什么,到底知不知道吧?”
“嘿嘿,老朽真的不知道。”
“你呀,你在这屯子算是白住了一回!”
“嘿嘿,大当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都糊涂了。”
座山包这才把独眼龙他们抢粮未遂。遭人暗算放冷箭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学财听了之后,思前想后,昨天晚上的一幕在他的头脑中一闪而过:大概半夜三更天的时候。他被一阵紧似一阵狗的叫声给惊醒了,就披上衣服走出了屋子,上了炮台向外看去,看到了三个人影在墙外路过,他以为看花了眼,就揉揉眼睛,借着月光依稀分辨出那三人是刘大山和赵大虎的身影。另外一个却是女人的模样,后来那李大山还往他自家撵着一条大黄狗……
钱学财想到这儿,心里开了窍。一对小眼珠眨巴几下,忽然又明亮起来。
这钱学财跟赵大虎家不仅仅是一个屯子住着的屯邻,还是亲戚,论辈分还比赵大虎大一辈。是他的表叔。钱学财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成家了。姑娘已经出嫁,大儿子在外跑买卖,小儿子就是钱有为在沙岭育才中学读书,刚刚毕业也没考上大学,这几天也跟着他大哥出去做买卖去了。由于他家里耕地多、生活好,什么事情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能操办妥当,不用他操心,这几年便发福了。养得白白胖胖的,一脸的肥肉堆在脸上。把原本就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好在他岁数大了肉皮子不合,否则他的那双小眯缝眼睛就得长死。
他这人说话很有特点,张嘴之前必须得先“嘿嘿”地微笑两声,才开口,可以他的内心却鬼点子很多也很坏,骨子里心肠最狠毒!所以屯子的人就给他起个“笑面鬼”的外号。
过去在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不误正业的懒汉,但是却特别喜好打猎。便在沙岭大草原方圆百里之内,结交了一些三教九流的各种朋友,当然也包括那些烧杀抢掠的土匪、胡子。每当土匪和胡子进屯子的时候,他便领着他们到各家求财、借粮,依靠“指财路”发迹了,得了不少昧良心的黑钱和回扣。
为此他被赵大虎他爹,也就是钱学财的亲表哥给暴打了一顿,打得他三天没起炕。他至今还记忆犹新,便怀恨在心,总想着报仇,终于等来机会了!嘿嘿,父债子还,虽然表哥死了,可是他儿子赵大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跟老子过不去!何不借助土匪的手,把他给治理一下呢?
想到这儿,钱学财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一双看似一条线的眼睛露出了欣喜之色,内心却充满了仇恨,对座山包说:“嘿嘿,大当家的,倒是有一个人值得怀疑。”
“那你快点说呀!”座山包的眼睛瞪得溜圆。
钱学财便把他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座山包,最后还补充说:“没错,我看到那三人当中就有一个天仙似的漂亮年轻女人。还有,这屯子中年轻的后生,顶数赵大虎会打猎,箭也射得最准。”
这钱学财的一番话,比杀人的刀子都厉害。座山包一拍大腿,嗷地一声大叫起来:“一定就是他们,昨天晚上草原上的仙女和瘟神,终于找到了!”
说罢,座山包一抬腿就下了地,差点从炕上飞到地下。别看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多年的土匪生涯造就了他强壮结实的体魄,他的腿脚非常灵便利索,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院子的大门,来不及跟打钱学财一声招呼,就几步走出了院子,他的那名保镖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座山包从钱家大门一出来,一位二十多岁长得很美的一位少妇,从外面进了院子,跟他走了个碰头,由于座山包走得急,差点跟那女人撞个满怀。
座山包刚要发作,心想谁他女乃女乃的这么大的胆子,没长眼睛啊,往老子怀里撞?抬头一看认识,原来是钱学财的小儿子媳妇马莲花!他瞪着一双大豹子眼睛,即刻就露出色色之色,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的,最后把眼神焦距在马莲花身前那高耸的地方,连忙说道:“哎呦,侄媳妇是你啊,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哎呀妈呀,是是是……是大当家的,您咋亲自出马了。”马莲花当然认识座山包,而且他们还非常熟悉。她也知道土匪来了,便连忙往家赶,没想到一拽门忽然跟座山包撞上了,她捂着被座山包那硬邦邦的老身子给撞得疼痛的身子,说道:“我我我……我出去串门了。您这是干什么啊,急三火四的?”
“嘿嘿,我出去办点急事,侄媳妇撞疼你了吧,一会儿我就回你家吃饭。你别走啊,我回来还有事找你呢。”说着,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急匆匆地走了。
马莲花还在捂着前身,看着座山包走出去的背影呆呆发愣。
钱学财从后面跟上来,见到儿媳妇跟座山包眉来眼去、黏黏糊糊的情景,他的脸上刚刚堆起的笑容,便僵硬地凝滞在他的那张大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