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谱侠录 第十三章 向南惊获

作者 : 云竹空

忧心黄药师、程英等人的安危,丘翳风下山后立即联系了驱虏军的秘密据点,利用牛朋所给的青铜令,派出大量人手联络京西附近诸路潜伏据点,搜寻黄药师等人踪迹,自己骑着一匹健马,不恤马力往绝情谷方向急赶。

这日晚间时分,已奔行四五百里的丘翳风渐感马力困乏到极限,不得已只得找一家茶肆休息片刻,再看看是否有马可换,甫一坐定,便听邻座一身形伟岸的中年汉子与同桌之人侃侃而谈道:”我看这次蒙古人是铁了心了要灭南朝,我听说啊,蒙古大军的一支偏师正攻打淮南西路,现在大军又要移师襄阳,大战不远了啊,南朝两路告急,疲于奔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喽!”。

大汉旁边一个斯文的年轻人颇显油滑地恭维道:”廖大哥果然消息通灵,兄弟们佩服,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这些消息呢?竟然这般让人难以置信”。

那被称作”廖大哥”的中年汉子得意的一笑道:”你们忘了,我妹子嫁于了何人?嘿嘿,便是我那妹夫告诉我的”,其实是他厚颜去找妹子讨要财帛时偷听到的,却此时往脸上贴金。

那年轻人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脸恭维地拉起众人纷纷向大汉劝酒,不一会大汉喝的已是醉醺醺,摇摇晃晃被人扶回去了,待众人走净,那年轻人唾了一口道:”呸!把妹子送与鞑子糟蹋的奸贼!他日我义军南来,定要你等好看”,他声音极轻,但却被邻桌的丘翳风一字不漏听于耳中,丘翳风神色一动,作势起身欲付账,不经意间将怀中令牌掉出,”啪”一声落地,吸引了那年轻人注意,只见他脸色一变又即恢复正常,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丘翳风知道他隐与附近等待去了。

丘翳风将令牌捡起,付了茶点钱,向店主问道:”店家,附近可有换马的去处?我这马疲累过度,眼看是跑不得了,可在下有急事耽误不得”,那店家寻思片刻,眉头一皱道:”这位爷,恐怕您要失望了,这附近数十里老汉都不曾听闻何处有马,蒙古贵官老爷们不让咱老百姓蓄养马匹,抓住是要杀头的。”辞别了店家,丘翳风牵着马缓缓南行,果不其然那年轻人追了上来,轻唤道:”兄台留步,敢问,客从山中来?”。

丘翳风微笑着回道:”遍地红花开,忠义无双,肝胆相照!兄弟请了!”,说完递上手中令牌。

年轻人不敢怠慢,查验完青铜令牌,神态一凛,躬身施礼道:”哨锋营南阳分舵所属叶启志见过大人,大人此来可有要属下效力的?”,这日下午时义军登封分舵飞鸽传信各分舵请求协助查询几人踪迹,晚间义军中枢又传信令各分舵全力配合一个持令人行动,他限于身份,此时还未曾接到中枢消息,但却知道青铜令是义军调兵信物,见令如见统领。

丘翳风向此人打探了近日一些情况,却没有想要的消息,倒是意外得知,两日前两个全真教道士向南而去,一个姓尹、一个姓赵,听谈话要去襄阳,而郭靖和黄蓉夫妇并众江湖人士已经于日前赶赴襄阳协防,听到这,丘翳风不愿再行耽搁,便道:”叶兄弟你可知哪里可以换马?我有要事不能耽搁,要立即出发”。

叶姓年轻人听到眼前的大人物需要马匹,知道这是大好的巴结机会,沉吟片刻,眼珠一转道:”寻常人家不会有马,大人既然如此赶急,可否跟小人行险,到城外军寨中盗一匹?”。

丘翳风闻言眼中一亮,催促道:”事不宜迟,有劳兄弟带路,我们速去”,将马栓于林中树下,二人趁着夜色模向城池,约莫行了十数里,穿过小道,只见一角军寨倚城而座,寨子不大,不过方圆数百丈而已,围着寨墙,果然有不少马匹拴在桩前。

见已到了地方,丘翳风道:”叶兄弟的恩义,在下记下,未免牵连与你,还请速回,他日再会”,不等对方开口,他一纵身飞跃出去,几个折身已至角寨门口,身形快如鬼魅,惊得叶姓年轻人瞠目结舌,骇然道:”上面派来的人果然厉害”,他放不下心,隐身暗处观瞧,不刻见丘翳风轻松放倒守卫,盗马成功,便返身退去了,而蒙古军寨之后各自喧哗不提。

到寅中时分,又在浓浓夜色中急赶了一个多时辰的丘翳风终于抵达了京西南路地界,却发现前方山岭纵横竟是跑差了道路,驻足山道下,他苦笑道:”果然是欲速则不达”,遂勒马西行,此时渐行渐低,终于看到了官道,他心中大喜,策马疾驰,很快视线中出现了一处不小的市镇,他知道这样的市镇驱虏军一定会设置据点,按图索骥,果不其然寻到了当地的密探,丘翳风终于从他那得到有用的消息。

原来这处分舵的人接到飞鸽传信后,便派出大量人手留意江湖人动向,昨日夜间一处下属行营的探子来报,他们小队疑是寻到了要找的三人中的那位老者,他当时正与一伙奇怪的绿衣人人搏杀,受了不轻的伤,身边还带了一位昏迷的老人,貌似受伤更重,这个小队手段尽出才好不容易协助老者逃离了,很是死伤了几个好手,现已将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听到消息后,丘翳风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在疑问:”程英和陆无双为何未见踪迹?黄前辈肯定不会丢下她们不管。那昏迷的老者又是谁?”,不及多想,心急如焚下,他唤来分舵的人带领前往黄药师藏身之地。

由义军分舵的人带路,转出大道后,二人一路沿山间荒僻小径行走,一个时辰后来到二十里外的一处山坳,再行半个时辰左右终于看到了山坳中的一处木屋,这处山坳极其隐秘,若非有人带领外人绝难发现,丘翳风由此心下稍安,到得门前,那分舵的人唤开木门,将丘翳风的身份介绍给屋内行营小队的几个汉子,几人大惊施礼,丘翳风点点头说明来意。

其中一个领头的大汉恭敬地带丘翳风进入侧间,却见床上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盘膝而坐,均是形容憔悴,满身血污,其中一个双手抵于另一个背上,显然正在为其疗伤,脸上紫光一隐一现,显然是催动功力过度,然而他却全然不顾,看其形貌不是黄药师更是何人?

见状丘翳风大惊,便欲上前阻止,眼角余光扫到被疗伤的老者,顿时心中一震,”恩?老顽童!”,不想受重伤的竟是他结义大哥周伯通,霎时停住了脚步!”不对,看他脸上淡淡青黑色显现,是中了剧毒!”,想到这他立即收回了伸出的手,险些铸成了大错,吁出一口气,仍是心有余悸。

看着青青黑色缓缓从周伯通胸月复被逼退向右侧身体,一点点向右臂汇集,此时已到了紧要关头,黄药师却明显后力不继,再这样下去,即使压制了剧毒,他自己也会遭到重创,丘翳风已不敢怠慢,立时双掌贴于老顽童身前,凭借着精到的武学见识,由弱到强一股股探出精纯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一点点接应黄药师的内力退出,终于让他得以月兑身,而他自己则全力顶上。”好厉害的年青人!”,压下心头骇异,黄药师静静回气,盯着周伯通的身体不敢稍有大意,随时准备出手接应!

继续一点点将余毒压制向周伯通右臂,这时丘翳风才发现这毒性的顽强,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股股内力毫无保留的涌向周伯通,头上升起蒸蒸白气,气血催动到了极致,持续逼毒近半个时辰,丘翳风近乎虚月兑,终于将扩散的毒素全部逼入周伯通右臂,此时盘坐在周伯通身后的黄药师,眼中精光一闪,取出一柄长剑疾光电闪般将周伯通的手腕划开,一股污血喷射而出,带着浓烈的腥臭喷洒在草垫之上。

黄药师伸手点了周伯通右臂穴道,将血脉封住,至此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开始打坐调息,而周伯通则软软倒在木床上,看右手食指竟是齐根而断。

两个时辰后,黄药师睁开双目,神色已然好了许多,看到面前一个俊秀的年青人正带着儒慕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正是那先前出手之人,心中一暖,开口道:”小兄弟仗义出手,老夫感激不尽,只是老夫不知你们是何来历?可否见告一二,容后再报!”。

看着面前之人苍老憔悴的样子,自左肩而下半边褴褛的衣衫已被血污浸透,灰白的头发凌乱不堪,丘翳风这一刻不去想他是什么五绝宗师,鼎鼎大名的东邪黄药师,只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他恭恭敬敬地起身施礼道:”前辈,终于又见到您了,我是丘翳风,当年那个屡受您恩惠的小和尚,您还记得吗?”闻听此言,黄药师眼神一亮,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年青人来,原本有些稚气的细女敕面庞现在已长成一张清秀刚毅的俊美脸庞,鼻挺唇圆,身姿月兑俗,随意一站,无双凌尘的气质令人心折,这种气度他也只在同辈五绝身上看到过,寻找着昔时的记忆,依稀还可见这印象最深处的少年人儿时的影子,再也无疑,心下却不由叹道:”这少年终是长大了!”,此时他看着丘翳风哈哈大笑道:”小和尚!丘小子!果然是你!好!好!好!”,言罢便要起身好好抓着这小子看看。

这一动不想牵动了肩上的伤势,身形一颤,丘翳风赶紧过来将黄药师扶住让他坐下,黄药师叹了口气,道:”看来真的老了,受了老毒物一击,伤势到现在还牵动身体,年轻时岂会在乎这小小皮肉之伤”,言语中竟不由得露出迟暮之悲。

看着黄药师衣衫上又有血迹渗出,丘翳风心中一紧,轻轻将衣衫拨开些,沉重地道:”前辈,伤口又开裂了,得赶紧上药”,看着缺失一大块血肉的肩膀,显然不像黄药师说的只是”小小的皮外伤”。

将背后包裹解下,丘翳风转身出去取来清水,将黄药师肩膀伤口清洗干净,接着又用棉布将水渍拭干,从包裹中拿出一瓶药王堂的外伤药,轻轻敷在黄药师肩膀伤口上,而黄药师自己也有伤药,但并未阻止他,一直温和地看着他认真替自己伤口上药,心中一时感慨良多。

默默看着年青人一丝不做作地照顾自己,仿若儿孙般,黄药师终是欣慰地笑了,与程英带给他的感觉稍有不同,他心中程英一直都是值得疼爱的小小女孩儿,如孙女般,带给他的感觉是敬爱濡慕,而丘翳风不同,自从女儿离开自己,他已经很少体味到这种被关怀触动到心灵地感觉,这一刻他不由感慨,也许他和眼前的年青人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不然为何自己每每相遇到他时,这少年都处在危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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