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行进,一边随手杀掉闯来的骑兵,丘翳风眼神不停转动,在偌大的军营中扫来扫去,突然在西北方隐约看见一群人在扎堆厮杀,立刻对周伯通叫道:”大哥!那里有人厮杀,我们赶快过去!”老顽童一听要赶到打架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顺着丘翳风的手指一看,果然远处有人在战斗,欢呼一声,立即纵马奔去。
听到丘翳风的话,郭靖停下调息,不解地问道:”丘兄弟,我们突围要紧,不宜过多耽搁!你这是要做什么?”,丘翳风并多言,淡淡应道:”郭大侠去了便知,稍安勿躁!”二人纵马来到近前,却见一群蒙古兵围着一个衣衫残破的老跛子在狠狠劈砍,嘴里叽里呱啦的在骂些什么,那老跛子却也了得,飞跃腾挪甚是迅捷,左手拄着一根铁杖,右手拿着一柄铁锤,纵横捶击,鞑子骑兵被他杀伤不少,一时竟奈何他不得,虽然他身上也有了不少伤痕,但看起来仍能坚持一会。
丘翳风虽听不懂蒙古语,但有郭靖做翻译,也七七八八了解了情况,却说郭靖,听了这些蒙古兵的话,不禁对这老跛子肃然起敬!
原来这老跛子是个铁匠,数月前被蒙古人征入军中,在匠作坊打造修整兵器,不想他心怀鬼胎,暗中刺杀了蒙古兵的一名千夫长、一名百夫长。他下手隐秘,一直未被发觉。
此前老铁匠正在烧制炭火,忽听得喊杀声响起,便登上土丘观望,只见极远处有几人正被蒙古兵追杀着向此处赶来,为了帮助跟蒙古人厮杀的几人逃生,在蒙古兵集结前往堵截郭靖、丘翳风三人时,他悄悄在军营中放起了火,并且一连点了十几处,直到蒙古人赶回来时,他还在边烧着军营,边毁坏兵甲戈矛,这下蒙古人还不恨他到骨子里,于是便哇哇叫着追着他厮杀,一直追到了此处将他围了起来。”周前辈?是周前辈?”,那头发灰白的老跛子厮杀中,打眼瞧了一下远处驻足观看的两骑,当看到头发花白的周伯通时心中一震,不觉惊呼了出来!”啊?你认识我?”,老顽童大吃一惊,挠挠头道:”可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这个老头啊?你是谁啊?”那跛子并不回应老顽童问话,他已抱了死志,又一次艰难杀退蒙古兵,他对着老顽童三人喊道:”周前辈、小兄弟,不要耽搁了,蒙古兵就要围上来了,你们赶紧离开!”闻言,丘翳风反而呵呵一笑,对着老顽童道:”大哥,此人心地纯善,是个血勇汉子,还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救下他吧!””哈哈!老顽童也是这么想的!”,老顽童话音落时已纵身而起,落在地上身形一弹便落入厮杀的众人中,他双掌连出,”砰””砰””砰””砰”,瞬间将几个阻拦的蒙古兵击飞,接着他手脚并用,不一会功夫周围的蒙古兵就全部倒地申吟了,不理再围上来的众蒙古兵,他一把抓起老跛子,一跃而起,落地时再次借力,一个翻身便将老跛子带到了马上。
此时丘翳风已杀出一片空地,调转马头叫道:”快走!”,老顽童一带马缰,也不管老跛子抓紧没有,纵马跟上,二人并马向北疾驰,这时丘翳风出手再无保留,剑法展开,内力贯注,剑剑饮血,招招毙命,杀人效率之高令人咋舌,一路过处,拦截的蒙古骑兵连稍稍阻挡亦不能,挨着即死。
出了蒙古军营后,向东狂奔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才将最后的追兵杀退,又胡乱奔跑了一会,四人终于看到一处村落。
几人刚下马,便见几个丐帮弟子从村中走出,其中领头的那个身材中等、样貌普通的丐帮五袋弟子看到郭靖后,立时大惊失色,招呼一声其它几人,急冲冲跑了过来躬身行礼,挺着漏风的牙问道:”郭大侠,您不在襄阳怎么跑来这里了?”,旋即觉得这样问有些失礼,连忙道歉,要知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蒙古人随时有可能过来,万一郭靖遇险那就麻烦了,所以他才会惊异地有此一问。
郭靖笑笑道:”这位兄弟不必在意,我们一路寻人到此,旅途甚是劳顿,可有地方让我等歇息片刻,喝口水、买些干粮?”,那丐帮弟子连忙应声:”有!有!郭大侠,诸位,请随我来”,说着便带着众人往村中走去。
在村中一个两进的院落里,四人围坐着喝了点水,吃了些干粮,郭靖告了声罪,开始打坐疗伤,老跛子恭敬地向周伯通施了一礼到院子里坐着了,表情复杂,心绪似乎颇为不平静,亦带着一些不愿面对郭靖等人的意思。
丘翳风暗暗打量老跛子,只见他的须发已然灰白,面容枯閘uo俱玻?臼俏迨?此昴昙停?匆蛏?罾Ф偌又?慕嵛唇猓?耸笨雌鹄慈聪窳?呤?辏?捎诔つ晖溲?蛱??臣雇樟耍??勘谎袒鹧?糜趾煊窒福?劭襞远际茄凼海?蠼挪蟹希?呗肥奔缥严卤匦胧笔背胖?桓?照龋?砟甑闭媸怯行┢嗔埂Ⅻbr />
丘翳风心下嗟叹,暗道:”还好将他带出了蒙古军营,否则他必然因心怀死志,早晚死于蒙古人之手,岂不可悲!唉!”。
老顽童按捺不住跑出去问老跛子的身份,无论他怎么问,老跛子都闭口不言,被他问的烦了,老跛子便转身背对着他,老顽童又纠缠了片刻,见实在无趣,怏怏不乐地回了屋里。
到了屋中,老顽童心里却像有根刺一样,七挠八痒的,对于老跛子认识他,他却不认识老跛子,开始极度纠结起来,郁闷地在床上斜躺了一会,他开始打滚,又过了一会,一下子蹦了起来,斜着眼,撅着嘴道:”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老跛子是谁?”,嘀咕着,老顽童又在屋子里开始转起圈来。
当他嘟嘟囔囔在丘翳风面前转过第四十八趟时,丘翳风实在无法忍耐了,对着他皱眉道:”大哥!你不要再转了好不好?你不是要知道他是谁吗?我告诉你”。”啊?”,老顽童被惊的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伸头问道:”兄弟,你真的知道?你真的知道啊?快告诉大哥,告诉大哥这老跛子到底是谁?”此时院中的老跛子听到丘翳风说知道自己是谁,心中不由轻嗤了一声,暗道:”我冯默风自从被逐出师门,隐姓埋名几十年了,除了当初的几个师兄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这个年青人估计被周师叔折腾烦了,要糊弄与他”,想到这他不由轻轻一摇头,想到几个师兄弟和恩师,心下更是怅然。
丘翳风不紧不慢地反问:”你真的想知道?那你老实坐在那里”,指着身前的板凳道。
老顽童跳过去搬来板凳一**坐下,瞪着眼睛瞅着丘翳风,就等着他说话,貌似突然变得乖巧无比。
丘翳风见状呵呵一笑,开口道:”好,告诉你吧!他姓冯,被他师父赐名默风”,老顽童跟着念道:”冯默风!哈哈,原来他叫冯默风,可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话音一落,那老跛子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丘翳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丘翳风对他招招手,叫道:”冯师兄,你请过来!”,此时郭靖闻言也停止疗伤,关切地看着他们。
老跛子知道这个年青人与自己必有渊源,否则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份,便拄着拐杖来到了屋内,开门见山道:”少侠,你究竟是谁?””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黄老邪的徒弟!冯~默~风~”,老顽童一跃而起指着冯默风道,冯默风苦笑道:”不肖逆徒,早已被逐出师门,周前辈休要再提”。
嘿嘿一笑,老顽童围着冯默风转了一圈,突然喝道:”你简直混账!我周伯通尚知道尊师遵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却自暴自弃,自认为有辱师门,不敢承认,我看不起你,今天我就替黄老邪教训教训你”,说着竟然举起了手臂,作势要打。
老顽童说出这等话来,顿时让丘翳风和郭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成天嬉笑胡闹的老顽童吗?怎么感觉这一刻像是正位神灵附体呢?
嘿嘿一笑,老顽童突然放下了手臂,跳到冯默风跟前,笑眯眯把头伸过去问道:”你看我刚才像不像黄老邪?怎么样?很像吧?”。
冯默风抬头望天,泪流满面,……;丘翳风憋出了内伤;郭靖气血翻涌,险些伤势加重,赶紧打坐,调息再调息;其后,丘翳风将自己与黄药师的渊源,郭靖的身份都一一告知冯默风,并且告诉他,黄药师早已原谅他,深悔当年作为,对他们很是牵挂。
冯默风此时已是痛哭流泪,猛地跪在地上,向北”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喊道:”师父!默风对不起您老人家啊!”,不顾额头血液渗出,他猛地撑拐站起,此时整个人简直换了一个模样,已是心结尽去。
只是他挂念黄药师,便直接向丘翳风问明地方要告辞离去,丘翳风见劝不住便给了他一些银两,并将驱虏军秘密据点的联络方法告诉了他,让他需要时进行联系,接着,郭靖与他叙了几句话,二人便一起将他送了出去。
傍晚时分,突然院外喧闹起来,不一会下午带他们来的那个丐帮弟子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当先的一个老者,看装束像丐帮的八袋长老,对郭靖恭敬地行礼道:”郭大侠,黄帮主听闻分舵传讯,才知道郭大侠在此,特派鲁有脚来接应,朱子柳朱大侠等人刚到襄阳,不放心你的安危,也将随后赶来,不知郭大侠是否安然无事?”郭靖此时已起身,闻言他走出屋子拱手道:”鲁长老,诸位长老,有劳了!郭某还好,劳诸位费心!诸位请入屋内!”,随后将众人相互介绍完,他开始询问起鲁有脚襄阳城的情况来,鲁有脚一一作了汇报,然后是他身后的其他长老做补充发言,会面过程中,郭靖亲切询问了伤残的丐帮弟子安置情况,与会长老表示一定会将这些兄弟及家属照顾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郭靖点头表示赞许,并进一步指出,对待英勇杀敌的丐帮弟子更要做好抚恤奖励。
正当众人还在商议襄阳城防的问题时,朱子柳、武三通等人已经赶来,老远便听朱子柳负手哈哈笑道:”郭大侠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