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能不能让我把这颗蛇胆带在身边,等到天亮之后当作早餐”,丘翳风看着神雕,使劲压着胳膊,哽咽地道,边说着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咯呕”、“咯呕”,神雕不解,不停向上挥着翅膀,催促他快点吃,眼神灼灼,似乎充满了期盼。
丘翳风低下头看着手心,一阵刺鼻的腥味冲来,令他直欲作呕,他又抬起头,“雕兄!我”,“我”字尚未出口,神雕举起翅膀已将蛇胆推到了他嘴边。
以绝大的勇气一口将蛇胆吞下后,丘翳风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只因胃里空空,无物可吐,只是胃里翻江倒海,他的双目已不觉间噙上了泪水。
“咯呕”、“咯呕”,神雕看着他一口吃下去了,满意地叫了两声,看他双目竟然浮上泪水,似乎不舍与自己分别,神雕亦有些动情,展开翅膀将他抱住了,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一股辛辣腥膻的气味猛烈地冲进丘翳风的鼻子和眼睛,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噗噗往下落,心里在痛哭:“尼玛!你妹啊!你从来不洗澡,呕!老子晕!”。
神雕终究依依不舍的走了,看着仰面流泪的丘翳风,在他的上空盘旋了几圈才最终离开,而丘翳风浑浑噩噩的牵上马沿着向南的小路赶往襄阳。
丘翳风花了三个多时辰才赶到襄阳城下,一路上干呕了无数次,头脑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之间便进了襄阳城,城门守将都认识他,此时城内生乱,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无人来阻他,但进了城丘翳风却大吃一惊,只见此时城内已乱成一片,郭府处更是狼烟滚滚,脑子一激灵,他顿时清醒了许多,急忙赶向郭府。
城内如此混乱究竟是何原因?原来昨夜霍都替金轮法王前来下战书,当着黄蓉的面制住了大小武,并羞辱了二人一番。二人事后不思自己不足,反而相互埋怨对方拖累自己,以致被霍都所乘,才失了颜面,便约定出城决斗分个高下。
二人一路争吵着离城而去,郭芙拦他们不住便急急去找黄蓉,此时郭靖已回至襄阳,郭芙不敢让他知晓,便悄悄拉黄蓉去客厅将此事告知与她,黄蓉听闻大小武二人竟因霍都一句“好脓包的徒弟”,便祸起萧墙,顿时气急,此时大敌当前,二人不思御敌却做意气之争,她心内一片凄凉。
呆坐良久,此时天已将明,想及从小将二人一手带大,明日金轮法王等人来袭身边却连个御敌的贴心人都没有,黄蓉不禁暗自垂泪,又想到昨日晚间靖哥哥才带伤而归,心中又忧虑他的伤势,便回到他们的房间察看。
郭靖正闭目调息,听到房门声响,便睁开了眼睛,见是黄蓉,仿佛刚哭过,以为她担心自己伤势,疼惜地道:“蓉儿,这些天辛苦你了,再调息几日,我身上的伤势就无碍了,无须担心,只是你临盆在即,却要操持里里外外,我~”,黄蓉不待他说完,便捂住了他的嘴,坐在他身侧柔声道:“靖哥哥!只要你好好的,蓉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清丽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看得郭靖心中隐隐作痛,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母女,容不得任何人伤害。
在郭靖怀中依偎了一会,黄蓉起身道,“靖哥哥!你好好养伤,我去吩咐厨房为你做个鸡汤,好好滋补一子”,正欲出门时却听到外面金铁之声大作,十余丈外的房顶上似乎有人在碰撞兵器,继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郭大侠!老衲来访,怎么还不出来见客呢?”。
郭靖、黄蓉闻言顿时脸色大变,黄蓉偷偷将窗户打开一丝缝隙,打眼观瞧,却见金轮法王手持两个轮子正站在对面的屋顶,对着郭府四面说话,想来那金铁之声便是他碰撞手中轮子所发出的声响,二人对视一眼,黄蓉取了竹棒拿在手中,静静呆在房中,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外面打斗声开始响了起来,想来是城内的江湖好汉和法王等人开始拼斗,“臭和尚,大清早扰人睡觉,简直混账透顶”,老顽童气冲冲地从房间里闯了出来,飞身上了屋顶,对着法王就是一拳捣下,出手是毫不容情。
他的房间距郭靖和黄蓉所待的房间不过隔着四五个屋子,金轮法王在对面大呼小叫,自然吵得他也睡不着了,本就有旧仇,又添新烦,老顽童哪还跟他客气。
见老顽童拳头打来,金轮法王挥铁轮横削,老顽童侧身让过,一脚对着法王裆部要害踢去,法王右手铜轮凌厉下切,老顽童左拳直捣,架住法王右臂,右手变爪,抓向法王肩头。
法王不退反进,猛然欺向老顽童怀中,铁轮斜撩向老顽童胸口,铜轮回旋,切向对方小臂,同时左腿蓄力,压向老顽童右腿,意图镇压对方下盘。
法王凶猛,激起老顽童一身斗志,刚睡醒时的浑噩,彻底不见,叫一声:“来得好!”,身形向旁边斗移三尺,恰到好处避过了法王凌厉的轮子切割。
“再来!”,老顽童大叫一声再次扑上,左右互博使出,一手空明拳,一手全真掌法跟金轮法王“砰”“砰”“砰”“砰”打在一起,一时难分轩轾。
下面的院落中正在搜寻郭靖、黄蓉下落的达尔巴和霍都被朱子柳拦下,三人打作一团,潇湘子、尼摩星在另一个院子里横冲直撞,无人可拦,赶来的英雄好汉和丐帮弟子被打得东倒西歪,眼看二人要搜寻到郭靖、黄蓉的屋子,一队宋军官兵冲了过来,二人虽然不惧但却也不能随意继续搜寻了,一番厮杀,终于将这队官兵除掉,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潇湘子皱眉对尼摩星道:“我们这样子不行,只怕宋人会越来越多,别说抓到郭靖,就是月兑身都困难了,不如一把火烧了院子,看他郭靖出不出来!”
尼摩星眼睛一亮,两人立刻分头行动,奔赴后院厨房找寻柴草、火油。刚点了两侧的几间房子,顿时被赶来的小股宋军士兵和一些江湖好汉发现,都纷纷聚拢过来拼命阻止他们,奈何二人武功太高,这些人不断折在他们手中,看着火势开始蔓延,二人边斩杀前来救火之人边哈哈大笑,等着郭靖和黄蓉被烧出来。
当时潇湘子、尼摩星二人商议时就在郭靖、黄蓉隔壁房间的门口,潇湘子的话被黄蓉一字不漏听到,心中暗骂他歹毒,却是惊骇异常,只要他们一点火,房子烧着二人将不得不逃出去,那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越想越焦急,不想牵动了胎气,竟然“哎呦”一声倒在地上,郭靖赶紧将她扶上床,却发现黄蓉此刻羊水破裂,已生产在即,郭靖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靖哥哥,不要发呆了,赶紧替我接生要紧”,疼的死去活来的黄蓉咬牙对郭靖道。
在黄蓉的提醒下郭靖也醒悟过来了,一时也顾不得外面的情形,专心替黄蓉接产起来,此时院中里烟火渐浓,在这间房子里都能听见外面燃烧打斗的声音,好在没风,火势蔓延过来,当还需要些时间,此时二人都急出了一身的汗,只盼肚子里的小祖宗快点顺利产下。
“哎呀!你们快放开我”,偏在这时外面又传来郭芙被擒的声音,原来见院门口的房屋着火,怕被烧死在屋里,她再也不敢在屋里藏着了,便急急冲了出来,正好被尼摩星和潇湘子二人看到,三招两式便将她擒拿了。
二人逼问郭靖下落,无论怎样恐吓,郭芙都冷哼着闭口不说,他们无计可施,便拿话威逼恐吓郭靖,希望他顾及女儿生死,主动出来束手就擒,而郭靖此时放开了一切,一心先把孩子接生下来再说,已经没有精力过问外面的事。
老顽童与金轮法王争斗正酣,忽见院落起火,心中顿时一惊,怕郭靖跟黄蓉有所闪失,便虚幌一拳,抽身后退,想要前往救援,金轮法王见他要走,岂能让他如意,招招跟进,直指要害,以他们相当的武学境界谁想甩月兑谁,谁想甩月兑谁一时半刻间却不是那么容易。
又打了十数招,见郭芙闯出来失手被擒,老顽童大急便要前去救人,心中焦虑,自然施展武功少了一份圆润,登时被金轮法王压在下风,他不想再打,便对着金轮大叫道:“臭和尚,我们不打了,我认输!你快快住手吧!我也不再恨你拿蜘蛛蛰我了。”
金轮法王手上丝毫不慢,哈哈大笑道:“老顽童,怎么可以说收手就收手呢?我还要继续领教你的高招,快将拿手本领使出来吧!”
老顽童连叫:“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金轮法王毫不理会,手上逼的更紧,又过了十几招,老顽童气的哇哇直叫,怒道:“臭秃驴,你要打,我便打,看老顽童怎么收拾你”,这次他打出了真火,招式再也不是不温不火,多了一丝杀气,柔中带刚,绵里藏针,与金轮法王生死搏杀起来,二人打着打着渐渐远离了着火的院落。
“哇!哇!”,突然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被尼摩星和潇湘子控在手中的郭芙看着对面角落的房间惊喜地叫道:“生了!娘她生了!”,叫完顿觉不妙,一时面色如土。
果然,潇湘子和尼摩星闻听此言同时眼睛一亮,惊道:“黄蓉在那!”,潇湘子对尼摩星道:“你看着她,我去捉黄蓉”,话音落时快速奔向角落里那间房间,尼摩星看着潇湘子冲了过去,怕他独占功劳,弃了郭芙也飞奔了过去。
潇湘子赶到门口,一掌将门推开,冲进了屋子,空气中混合着隐约的腥味,前面是一扇屏风,后面传来婴儿的哭声,此外便是一片死寂,潇湘子不由一皱眉,他怕有埋伏,不敢绕过屏风,小心打量起周围。
却说外面,尼摩星潇湘子冲了进去,心中焦急,一拧身跟着猛地冲了进去,不想潇湘子离门如此近,一下子撞到潇湘子身上,潇湘子没有料到他如此鲁莽,被撞得向前一扑,二人撞翻屏风一起滚倒在地,潇湘子正要发火,一起身却见身前床上躺着个人,面色苍白,脸露惊恐,身边放着个婴儿,不是黄蓉更是何人?大喜之下顾不得争执,伸手就要拿住黄蓉,尼摩星一看功劳要落在别人手上,灵蛇短鞭向着潇湘子手臂抽去,潇湘子一看尼摩星打他,反手抓住鞭子,回身一拳捣向尼摩星面门,尼摩星一把抓住他的拳头,两人来回较劲,都想独占这功劳。
正在两人脸色涨的通红正要一鼓作气压倒对方时,忽然发现床上突然多出一个人影,面色蜡黄,奇丑无比,此人双掌奇快无比的拍出,带着呼啸的劲风砸向两人心口,尼摩星和潇湘子心头大骇,赶紧放开对方,侧身躲去,然而终究太晚了,“砰”、“砰”两掌印在他们身上,虽然避开了心口要害,仍然被打的飞了出去,受伤不轻。
两人惊骇地爬起来,看着床上那狰狞地怪人要追来,踉跄着转身就向屋外跑去,深怕晚一刻性命不保,却说屋内那道影子在拍出一掌后,噗地一大口血喷在了床上,强撑着起身,对床上的汗水淋漓的黄蓉道:“蓉儿,真的还有一个孩子吗?再辛苦下,我们抓紧时间!”。
黄蓉眼里溢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地问道:“靖哥哥,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蓉儿放心”,郭靖说着取下了青铜面具,强忍着再次吐血的冲动出去将郭芙救了回来,让她帮忙打下手,继续给黄蓉接生。